闻言,屋里的人多少都吃了一惊。
这景阳宫上上下下加起来人可不少,不管是他们明面上打听,还是私底下派着人去打听,那都是费了不少功夫的,可确实怎么着也没办法将那人给找到。
如今张有得竟然这么快就让人给寻到了,足以见得他在背后是下了苦功夫的。
云寄锦瞬间一喜,眼角眉梢都带了几分飞扬。
原先在冷宫的时候见着张有得还觉得哪里都不舒坦,如今这么一见,竟然觉得此人细皮嫩肉,生得十分白嫩俊俏,倒是看着极为顺眼了。
“若此人当真是见过吉祥凤鸟的,那我自然得好好感谢张公公!”
“择日不如撞日,公公这就带我去见见那人吧!”
张有得也连忙站起身来,一路邀着云寄锦往外走去。
在路上的时候,云寄锦有向他打听过那人究竟是何等身份。
在得知对方是个僧人后,云寄锦忍不住皱起眉头。
“他一个僧人怎么能够大半夜随意在宫中行走,更何况这宫中的佛会不是早已举办完成,其他师傅都跟着陆陆续续出宫去了吗?怎么此人还在宫中逗留。”
就算他是个僧人,可同时间也是个男人,想来大半夜在宫中行走,着实有些不妥。
或许对方早已在私底下听见了自己寻找他的动静,只可惜根本就不敢冒出头来。
张有得嘿嘿地笑了两声,连声解释着:“此人虽是僧人,可是他手上有极为讨巧的功夫,原先在宫中替人算命时,曾经逗得好些贵人笑个不停。”
“其他的僧人虽然都陆陆续续出宫去了,但也有些和宫中贵人投缘的师傅还在宫里小住,反正这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只要是主子们高兴的,哪怕是神佛都得低头。”
云寄锦在心中暗自琢磨了两下后,又点了点头。
也难怪他能够大半夜在宫中闲逛,看来这背后的根基不浅,也不知道究竟是攀附上了哪位贵人。
正说着,张有得便说自己已经约好了那位僧人于沧浪亭中一见。
“奴才将云小姐的用意说的可明明白白,也把其中吉祥凤鸟的事情同那位师傅说了一遍,他自知事情严重,也想着为云小姐寻到凤鸟,以便来日制作成药物,解救天下苍生。”
“他这大半的时间都用着去伺候贵人了,前几日一直没什么时间,奴才费了老大鼻子的劲儿才将人给寻到,云姑娘还是赶紧去见一面吧。”
云寄锦自然知道他出力不浅,当下就决定回去之后要重重赏他。
她这人做事厚道的很,张有得心中也是清楚的,要不然的话也不会想着攀附到云寄锦这里。
絮絮叨叨间,众人已经拿到了沧浪亭外。
远远地,云寄锦就见着一穿有雪白色和尚领长衫的僧人正端坐在其中。
隔的老远,有些看不太真切对方的身量容貌,但他那光洁如同皓月一般的后脑勺着实有些亮眼。
“你们全都在此处等着,我一人过去就行了,人家是得道高僧,来的人多了难免会冲撞到。”
云寄锦转头看着身旁跟来的下人,张有得原本是想要跟着上前引荐两分,但见她这么说,也只好将步子顿住。
云寄锦提着裙摆,缓缓向沧浪亭处走去,在即将走到时,她特地加重了脚下的步子声,果不其然,便将那位僧人给吸引了过来。
对方听见动静,急忙将头转了过来。
两人目光一对视,云寄锦便立刻对他露出了笑容。
“请问,您就是圆通师傅吧?”云寄锦迟疑道。
圆通慈眉善目地点点头,面上带着和煦可人的笑容,双手合十地对她行了个礼。
“贫僧正是圆通,久闻云小姐大名,今日一见,您这身上宛如菩萨在世的非凡气度果真名不虚传。”
看见对方那装模作样的神色,云寄锦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仿佛他所行的动作都有些不太熟稔似的,眼神中竟然给了自己一种极为强烈的熟悉感。
“圆通师傅不必客气,我也不是什么菩萨转世,不过就是略会医术,治了几个人,救了几条命而已,他们实在是过于称赞了,我担当不起。”
“说起来圆通师傅这法号还真是够特别的,不知道您先前究竟是在哪座山上修行佛法?我这么多年来走南闯北也去过不少地方,说不定还曾经去贵寺中有拜过佛呢。”
云寄锦紧跟着坐在了他的侧对面,自顾自的伸手倒茶水。
圆通也是个临危不惧的,直说着自己的法号是师傅所赐,又说着自己先前所修行佛法的地方是个山中寺庙,属实不值一提。
后来跟着师傅四处云游,辗转过多处,刚好遇着皇家寺庙,即将派人进宫举办佛会,他们师徒二人因为被人奉为座上宾,所以也就跟着进宫来了。
“师傅这名字当真取得奇妙极了,原先我在家里时也曾经见过两位师傅叫什么通的。”
“其中一位正好和您的法名相冲撞,至于另外一位那就更有趣了,名字叫做申通。”
云寄锦一面倒茶,一面暗自琢磨着他面上神情。
随着滚烫的茶水即将溢满出来,圆通也是眉眼极为震惊,仿佛被雷劈了似的,猛地抬头看她。
“云小姐,您这茶水溢出来了!”
就在云寄锦心跳如鼓时,却见对方端着茶杯的手指尖被结结实实地烫了一回。
她立刻放下手中茶壶,连声给人赔不是。
“圆通师傅,实在是对不住了,我只觉得和你有缘,先前说话时不免有些走神,没想到今日竟然将你给烫着了。”
“正好我是会行医治病的,您接下来所吃的药都由我给包了,保证不会让你手上落下任何疤痕。”
圆通疼得呲牙咧嘴,急忙将自己的手放进了一旁早已冰冷的茶水中。
“云小姐,您当真和我有缘呀,咱们俩头一遭见面您就给了我这么大的一份见面礼,这又不逢年过节的,还真是让我喜出望外呢。”
“话说,你瞧着我这张脸是不是觉得有些熟悉?还是与我容貌颇为相似的人曾经得罪过了您,要不然您怎么和我初次见面就满嘴试探,贫僧着实想不明白。”
云寄锦看见他这神色,只觉得这个和尚不正经。
自己话都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他竟然还没有要挑明的意思,但真是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