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姑只含含糊糊的说了几句话,之后就不想再开口说了。
好多事情她已经记得不清楚了,别人问起来对于自己的心上来讲也是个负担。
见着云寄锦坐在那里同薛嬷嬷说话,麻姑便是趁着众人不注意,缩回到了角落里。
这位嬷嬷虽是只比自己大上几岁,可如今瞧着眼角边的皱纹就已是配得起那一声嬷嬷的称呼。
看来这宫里边还真是催人老,不管干着什么清闲的差事,都是得操着心的。
云寄锦又和薛嬷嬷说了一回话,说是自己短时间之内怕是不能够离开景阳宫,至于麻姑便就交到自己身边服侍吧。
“也不需要她做什么顶顶重要的差事,光是留在身边便能够让她喘一口气去了,至于最后的事情那就日后再说吧,反正她在这宫中早已没了名号,另外随便取个名字,安个身份什么的也无所谓。”
话虽是如此说,可薛嬷嬷多少有些不大放心。
临走之前还特地掀开了麻姑的衣裳,露出了她手臂处的守宫砂,确保人的确是宫里的人之后,这才放心下来。
“云小姐可是极为心善的人,在我们这些奴才们的心中,就仿佛如菩萨娘娘下凡一般,我知道你先前在冷宫里边吃了不少的苦头,可如今却是苦尽甘来,日后一定要好生服侍着云小姐,切莫让人寒心才是。”
麻姑点头如捣蒜,将薛嬷嬷所说的话全都记在了心里。
前脚才将薛嬷嬷几人给送走,后脚听到风声的孙答应和青贵人二人竟然赶了过来。
两人才一见着云寄锦,立刻便泪流满面。
口里含糊不清地说着若不是当日她们二人求云寄锦医治,也不会引来太医院的那帮人注意,更不会把她扯入到是非之地。
“都怪我们当时只想着自己,竟然忘了考虑到云姑娘身上,让你在冷宫里边吃了这么多苦头,我们二人于心不忍,今日特地过来给姑娘赔个不是,还望姑娘今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同我们开口,可千万别客气才是!”
“云妹妹,你那菩萨的心肠竟然被小人给利用着,我二人在宫中多年,一时间也没个法子,竟然如此无用,没办法替你给筹谋,我这心里面百转千回,实在是难受极了。”
两人哭得声声切切,险些要晕死过去。
云寄锦只是想着回了景阳宫里,自己能够好生歇息着,没想到这人流如同潮水一样,一波一波地涌过来,当真让自己没办法过清闲日子。
不过也因着她当时进了冷宫中,这后宫里的赌局才算是消停了下去。
那骨子不正风气也被人给趁机处理了,后宫中可算是过了几天安宁日子。
在云寄锦的轻声安慰下,两人都强打着精神,将泪水擦了个干净。
青贵人的性质更为温婉,哭的那般梨花带雨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心疼不已。
她这身子骨又是个弱的,最近好几日都为着云寄锦的事情食不下咽,寝不安睡。
本来就是一个骨感美人,此时瘦的两颊都凹陷了下去,硬生生的少了些福气。
“二位姐姐可千万别为我叫委屈者着了,我在这冷宫里的日子要多快活就有多快活,可没你们想的那么不堪,我这个人又是要强惯了的,哪能够让自己受委屈呢?”
“倒是最近我在冷宫里时,你们在外边可没有被人给穿小鞋吧?这光里面的动向一天一个动静,如今又是被淑妃娘娘掌管着后宫,我当真怕她一时间头昏脑胀,做出什么糊涂事来。”
想起淑妃娘娘当日在花园里时那嚣张跋扈的样子,云寄锦只觉得人又愚蠢又刻薄。
瞧她那副拿不定主意的样子,估摸着也是被人暗中当枪使了。
美丽是美丽,可是过于愚蠢,只怕是这后宫的大权在她手上握不了多久。
孙答应和青贵人二人又是擦了擦眼角,闷闷地说着宫里的人都为着自己的事情忙活不停,倒没有为她们分神。
说起宫中的佛会昨日便已经举办完毕,今日里那些和尚便要离宫去。
如此一来,宫中办事的奴才们更是谨小慎微,生怕其中出了什么岔子。
这一忙活起来,她们这些本就清闲的无所适从的嫔妃们更是觉得清闲不已。
得知大家一切安好,宫里的动静也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安宁后,云寄锦的心又落了下去。
喝过一盏茶后,孙答应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将茶盏放在桌上,神色也跟着正经了不少。
“说起来,若真是谈论起什么新鲜事儿,还当真就有那么一桩。”
云寄锦心上好奇,便抬着眼去看她。
“究竟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劳烦姐姐和我讲个明白。”
孙答应沉不住气,话立刻便是脱口而出了。
“先前在翠鸟池里溺毙的冯绮罗如今已经被安葬了,咱们大家原先都以为这桩子事儿就此停歇,以后也不会再翻出来提,可谁能够想到冯大将军竟然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个女儿要嫁给三皇子。”
这件事情是两三日前,宫里边才开始传出来的。
说是冯大将军常年征战在外,于一外邦女子情投意合,暗中便生下了个女儿。
就是因着这么一层缘故,远在上京城的冯夫人知晓后气不打一处来,便是舍弃了家中的事宜,直接上山常伴青灯古佛,侍奉菩萨去了。
冯家和三皇子之间的婚事定然不可能就因为一个冯绮罗而就此作罢。
他们二人间的婚姻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一桩事,那是要将两方的利益给牢牢的紧绑在一起,就算是没了一个冯绮罗,日后也会有冯家的其他女孩子顶替上。
而那位被冯大将军带回来的姑娘,前些日子便已经认祖归宗,还特别起名叫冯青鸾,在不久的将来,便会由她作为冯家小姐嫁给三皇子。
云寄锦听后,神色中略显惊讶。
这三皇子究竟是如何瞒天过海,竟然将冯家人都给隐瞒了过去……
难道这冯家是当真不知其中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