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见厉乘风一个人落寞地站在窗前。
自从打程家利用手段逼走了南星，还害得两人分手后，厉乘风就态度强硬地和程家拆了伙。
哪怕远扬会因此出现资金缺口，厉乘风都没有松口，转头就把高阳拉入伙。
好在数额不多，高阳就用自己的大半身家补上了这笔钱，还因此得到了远扬的一点股份。
这些天因为南星的事，高阳怕厉乘风自己一人承受不来，这才一直呆在了远扬。
高阳面露为难，“厉哥，程翩然说想当面向你赔罪，你就给她一次机会吧。”
“程翩然想见我？呵——”
厉乘风头都没回，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她的请求。
他现在是真的不想看见程翩然，抑或是听见任何与程家有关的消息了。
不仅如此，他还给厉家的公司通了信儿——但凡是与程家有合作的，立刻提出解约要求，以对方企业形象不佳为由，要求程家赔偿违约金。
高阳当然也听说了厉乘风动的手脚，可是再怎么说，程翩然也是他们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啊。
他承认，在程翩然打来电话，顶着浓重的鼻音求他的时候，他真的心软了。
“厉哥，我知道翩然这次是真的过了……我求你念在旧情上，就给她一次机会，听听她的解释吧，万一她也是有苦衷的呢？”
“这世上谁没有苦衷？我听了，就能让温柔回到我身边吗？”
厉乘风转过头来，眼睛里全都是红血丝，下巴上还有没来得及清理的胡茬。
高阳还是第一次见到厉乘风如此颓废的一面。
“阳子，程家坏了规矩。”
厉乘风的语气很平静，像是一台机器。
网友们纯粹是为了吃瓜，在外面看个热闹而已，这才把南星的事送上了热搜，引起广泛关注。但他们这些内行人，有谁看不出程家到底意欲何为？
高阳哑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厉乘风说的没错，程翩然如此偏激行事，像是一条疯狗一样咬住南星不放，已经无法用“过分”二字概括了。
程翩然如此针对南星，就是为了得到她手中的算法，为此不择手段，不惜铤而走险。
算法的价值有限，可一旦他们拥有了这个算法，程家便有了资本，可以光明正大地同厉乘风谈条件，从而在远扬，乃至整个IT行业都能占有一席之地。
其实商业竞争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般神秘，但其间的激烈程度却是实打实的。稍微棋差一着，便会被大浪淹没，成为一朵不起眼的小水花。
“厉哥，”高阳抹了一把脸，“程家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以后谁还敢和他们来往啊？”
公司之间有些竞争很正常，毕竟市场就那么大，耍一点小手段也无可厚非。可程翩然这一手，就是明晃晃的陷害了。
没有证据，哪怕是制造证据也要搞垮你，最好再把你送进局子里，以绝后患。
要不是南星自己有本事，搞不好就真的要因此断送了前程，背上被人伪造的罪名了。
“我早就知道程家是什么德行。”
所以这些年除非必要，厉乘风尽量都在躲着他们走，不是怕了他们，而是实在不想惹上小人。
在这一点上，厉乘风还是和厉父统一战线的。就算程家小叔娶了厉母的亲妹妹，厉家父子俩也没有因为这一层亲戚关系，给程家开过什么后门。
高阳的脸色有些黯然，“厉哥，我明白了，我这就和翩然说……”
“等一下。”
厉乘风突然出声打断了高阳。
“厉哥？”
“阳子，你攒个局吧，我就给她一个机会，好好听听她的‘苦衷’。”
高阳顿时就喜出望外，“厉哥，我就知道你还是念旧情的！”
“多叫点人，再有，不用急着给她答复。”
高阳虽然不知道厉乘风这么做的用意，但是出于对厉乘风的信任，他便没有多问。
办公室又重归宁静，厉乘风望着窗外明媚的太阳，不适地眯了眯眼。
这一次，他倒要品品，他还看谁看走了眼。
*
“温柔同志，你真的想好了吗？你真的打算把‘咸鱼’系统无偿捐献给国家？”
南星对面坐的还真是一个熟人，正是之前她联系过的，到远扬把耿谦带走的那个。
此人姓郑，是有关部门调查小组的小组长。
别看人家虽然是个小组长，能量可一点也不小，即便是厉父那种级别的见到他，也得笑脸相迎。
南星中气十足地说道：“当然，没有国哪有家啊，能为社会作贡献，是我们这代年轻人实现个人价值的不二之选。”
郑组长的嘴角一僵，他活了这么久，像南星这么有觉悟的，他也是第一次见。
“那么这位奥兰多·斯科特先生呢？你也考虑清楚了吗？”
奥兰多在其中的贡献远不及南星，但这份专利申请书上也有他的名字啊，郑组长还是要征求他的意见。
“嗯，都考虑清楚了，温柔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我尊重她的一切决定。”
奥兰多边说着，还和南星来了个四目相对，两人周围都冒着粉红色泡泡。
郑组长：嘶……他有点牙疼。
不过秀恩爱秀完了，流程还是要走的，郑组长拿出了两份文件递给了两人。
南星没有丝毫犹豫，甚至都没有细看，直接大笔一挥，在最后一页的签名栏中落笔。
奥兰多亦是如此。
郑组长看着这对小情侣干脆利落的动作，不由得心生感慨。
这么好的女孩子，咋就被个老外拐跑了呢？
对了，听说奥兰多祖上还有华国血统呢，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意愿在华国发展，这些也都是可以商量的嘛……
“这是你要的东西。”
南星接过郑组长递来的档案袋，掂了掂分量，还挺沉。
“其实，我这也不算是无偿啊。”
既然要抱大腿，那就去抱最强爸爸的大腿，南星向来是说到做到。她就不信了，还能有谁干得过最强爸爸。
郑组长一愣，“也对。”
南星用她的系统，和他们交换了几个条件，第一个就是她要和程翩然有关的资料。
南星打开了档案袋，这里是程翩然从小到大的记录，从出生到上学，再到她出国留学。有摆在明面上，可以被人查到的，也有被程家刻意抹去痕迹的……
她抽出了其中一张纸，那上面写的正是，程翩然十四岁那年，被一群社会青年性Q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