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长安西市福聚楼内,一名蓝衫青年举步上楼,伙计连忙迎上来,招呼道:“这位客官,您需要点什么?小店天南海北各种风味美食,应有尽有!”
青年微笑道:“给我来一壶你们这里的好酒,让我先尝尝!”
伙计闻言,忙道:“客官您这算是来对了,咱们福聚楼的西府凤台那可是直接从柳林镇订购的,每日只售二十斤,这长安城内的官员商贾每日均来小店一坐,只为品尝这远近驰名的美酒,您稍等,小的这就去给您沽酒!”言罢,伙计欢欢喜喜去了。
一会儿功夫,伙计手托酒盘,盘中除了一只酒壶外,尚有两个精致小菜,伙计未等木云儿发问,先是解释道:“客官,这两个精致小菜是掌柜的送与您下酒之用,您且品尝一下咱们的西府凤台?”言罢,伙计将酒菜摆好,为青年斟满一杯。
青年虽不好这杯中之物,但见酒入杯中一股醇香冲鼻而来,也是不禁精神一振,轻轻咂了一口,而后满是陶醉之色,道:“确是好酒!”
那伙计闻言,眉开眼笑,似是夸他一般,道:“客官,一看您便是懂酒之人,咱们这西府凤台出窖后仍要储存三年方可饮用,醇香芬芳,清而不淡,浓而不艳,辣不呛喉,饮而后甘,味久而弥芳,当真是酒中极品啊!”
青年见伙计摇头晃脑数落这西府凤台,微微一笑道:“小二哥,若是你不忙,便坐下陪在下喝上几杯,在下乃是外乡来客,要向你打听一些本地之事,可好?”
伙计闻言,有些为难地看了看站在柜台内的掌柜,道:“客官这怕是不行,咱这小店没这规矩啊!”
青年道:“无妨,无妨,你将你们掌柜叫过来,我和他说!”伙计依言去了。
一盏茶功夫后,那名伙计已是与青年坐在一处,两人推杯换盏,喝道一处。
酒过三巡之后,青年道:“小二哥,在下有件事不知可否向你打听?”
这伙计三杯酒下肚,已是晕晕乎乎不辨东西南北,张口道:“客官,您这算是问对人了,这皇宫内院里皇帝老儿的妃子穿什么亵衣小的不知道,可这长安城内家家户户,大事小情,长安内外风景名胜,您想问什么便问什么!”
青年呵呵一笑,心道,自己今次倒是找对人了,忙道:“小哥可知二十年前五大家族惨案一事?”
伙计闻言,不假思索道:“哎呦,客官,这您算是问对人了,当年我有一位堂兄便是在长安城府衙当差,当年之事他是亲眼所见,您且听我给您细细道来!”
言罢,伙计又是一杯酒下肚,而后擦了擦嘴道:“当年那五大家族何等威风,据说是得罪了什么仇家,被人追上门来,一夜之间数百口人全都死啦,等到次日官府接到报案之时,我那堂兄正好当值,去了一趟木家,那惨状,唉,木家之内竟然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那挨千刀的凶手,手段真是毒辣啊!”
言罢,伙计又是将青年为其斟满的酒杯端起,仰脖灌下,接着道:“我那堂兄当了十几年差,哪曾见过这般惨状?回家之后竟然吓得大病了一场。”
青年面色苍白,浑身颤抖,但仍是压抑内心的激动道:“小二哥,那你可知道,后来木家人的尸体是如何处理的么?”
伙计闻言道:“当年因木家全族已无活口,但朝廷念及木家与其他四大家族曾是开国功臣,故而朝廷在昭陵西侧五十里处选址,将木家之人厚葬。”
青年闻言,自怀中掏出一锭元宝递与伙计道:“多谢小二哥不吝赐教,你在帮在下打上一壶酒,在下带走,这锭元宝付了酒钱后便算作是你的赏钱吧,还要多谢小二哥陪在下喝酒。”
青年出了福聚楼,在纸马店买了些香烛纸马,竟奔礼泉而去。
书中代言,这蓝衫青年正是木云儿。
木云儿得知族中墓穴所在,忙匆匆赶去。
礼泉在长安西北,距长安百十余里,以其脚程,两个时辰后已然到达礼泉昭陵,向当地人打听之后,寻到五大家族陵墓之地,但见此地已是荒草丛生,野兽时现,一派荒凉之景,墓地内数百座坟茔,散发出浓浓的怨气,木云儿骤见此景,已是泪流满面,高声痛呼:“木家先贤,不孝子孙木云儿来了!”
言罢,已是泣不成声,痛哭良久之后,木云儿将香烛纸马燃起,而后神念一动,养魂鼎出现在手中,打开鼎盖,木云儿探手将赵明那小小元婴抓在手中,此时赵明的元婴已是虚弱无比,眼睁睁瞧着自己被人抓在手中却无力反抗。
木云儿仰天一声长啸,而后高声道:“木家先祖,五家的前辈们,今日木云儿在此手刃此人,以慰先祖在天之灵!”
言罢,单手用力,赵明的元婴发出一声惨嚎,而后砰的一声爆裂,化作点点星光,消散于空中。
骤然间,墓地内狂风骤起,卷起一阵黄沙,一道乌云飘过,传来阵阵惊雷,而后消散于无形,最后天空恢复了湛蓝之色,以木云儿惊人的灵识,顿感方才墓地内的幽怨之气已然消散于无形。
木云儿又是在墓地中呆坐了一阵,而后飘然离去。
西岳落雁峰顶,几年未归,峰顶两座茅屋已然风吹雨淋加上附近野兽破坏,已然是破败不堪,木云儿动手将其恢复旧貌,对此地,木云儿有着别样的情感。
这不但是木云儿丧师后的寄居之所,且是木云儿与那南海女子相遇之地,他们曾在这里度过了一段极为美好的时光,故而木云儿办好俗事之后,便回到了此地。
伫立落雁峰顶,俯瞰群山起伏,云雾缭绕,他多想就此止歇,停下脚步,便在这落雁峰中了此残生,然而南海之中上有一个身影在悄然等待,那是他不能也无法拒绝的召唤。
一声轻轻的“你来南海寻我”早已将他那颗年轻的心带走,若非家族血仇,怕是他早已飞往南海,现在他血仇得报,家族灵魂安息,那么他便只是他,他也只属于她,现在她便是他的一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