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桶的反复出现多多少少有点影响心情。
但总归公司已经落地,经过了一个下午的打扫与装饰,有了些想象中画面的样子。
这当然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尤其对于年轻人们来说,这里将是他们事业的.asxs.,他们无比憧憬未来自己坐在这里办公的样子。
所以,陈最想了想和赵小凯道:“这事儿以后再说也不用问,就装不知道。”
赵小凯:“嗯?”
但下一瞬还是说了一声:“好。”
就是临走时,路过教培机构的办公室,他们四人都多多少少的往里面看了一眼,因为这垃圾桶是他家的,事情八成也是他家做的。
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五花八门。
可能自家公司工作室在最里面,每每走过都要穿过他家的长廊。
又或者是某个学生顽皮在这恶作剧,亦或者就是看他们年轻,想欺负欺负他们?
原因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一般人发现这种情况一定会去协商。
这当然会是摆放垃圾桶人希望看到的。
陈最偏偏不..
所以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无论垃圾桶堵了多少次门,陈最都告诉大伙视而不见,给它扔到一边去就算完事。
堵门的人不说。
被堵门的人也不提。
比幼稚,谁有小孩幼稚...
简单的装修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当中。
宽敞的空间逐渐变的不再那么宽敞,但多了很多工作室的味道。
六张桌子被放进其中,来自赵小凯亲手挑的六台电脑都摆在了桌上,这回不是二手,而是当下的主流配置,显示器换上了液晶屏,忙累了想休息会的哥四个还会一起打会澄海3C。
姐姐抽空来看,于是他们全被虐了。
自此之后,陈最等人专心搞软装,不出两天工作室已经有模有样。
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十一月十一日正式营业,在前一天的晚上,不知那阵风把钱主任吹来了,居然是邀请陈最和赵小凯参加聚会。
聚会的人都是基地里的老板们。
互通消息,互相帮助,是聚会目的。
初来乍到,总不好拒绝。
陈最只好点头同意,然后和赵小凯勾肩搭背的前往醉鹤楼。
醉鹤楼坐落于市区中心的繁华地段,菜做的不咋地,价格和服务双高。
两人来时当然是提前了十几分钟,但此时包间里已经坐了五六个人正在吞云吐雾。
大门一开,当陈最和赵小凯步入其中后,有个平头大哥叼着华子:“那来的小孩,走错门了吧,出去。”
陈最一笑:“没走错,我们A03的。”
大哥闻言眨了眨眼,这才想起基地里A03来了新人,就是平常一直忙,也没认识,没想到是两个大学生。
这年头北方的创业基地里大学生很少见,都说什么鼓励大学生创业,然并卵,效果并不佳,以至于创业基地里有些日子没见过年轻人了。
平头大哥刚才也不是有意针对,听到陈最不卑不吭的话也露出笑容:“大水冲了龙王庙了,来,抽烟,抽烟。”
陈最和赵小凯一人接过了一根华子,然后坐在桌旁。
大哥是个体面人,不仅递了烟,还给他俩介绍起了桌上的人。
他自己叫陈平,做的小额贷款,从他大金链子小手表,在加上这个行业的背后属性,一看就是社会人中的社会人,就是指不定哪天就跑路了再不见踪影。
但偏偏奇怪的是,越是他这样真社会的人,看着凶,一接触下来,却比其他人温和许多,没端着,不架着,对待新认识的两个小老弟,也算客气周到。
五人中,唯一的女人被称作乐姐。
做的是服装代理,在学院南路这一片有好几家品牌店都是她开的。
五官不算精致,但保养一看就没少花钱,为人冷冰冰的,颇有眼高于顶的意思。
剩下三人也都是小老板,可地位上明显差着平哥和乐姐一截。
当然,陈最和赵小凯两个小孩也就只能让他们这么礼貌一下,接下来话题也没有聚焦在他们的身上,五人攀谈没一会儿,就陆陆续续的有人到场。
然后就是...站起,自我介绍,坐下,站起,自我介绍,坐下。
基地里一共二十来家公司的老板几乎全部到齐,没人太拿他们当回事,他们也没把自己当回事,来都来了,就当提前适应一下这种社会饭局的节奏呗。
当桌上的人渐渐坐满,迟到了五分钟的钱主任终于和体型和他近乎相彷的一名中年男人到场了。
腕都是最后登场,在包厢里一顿勐吹之下,两人入座。
这时陈最才知道,和钱主任一起来的,就是他们的邻居,外语教培机构的老板周盛。
双方没有就垃圾桶一事展开讨论。
但座下后陈最和周盛的确互相看了一眼。
接下来服务员飞速上菜,桌上的酒局飞速开始。
各种花里胡哨的劝酒说辞此起彼伏,手里有点实权的钱主任被再次被捧上了天。
杯光筹措,酒意熏天。
乱哄哄的社会嗑,以及真的会让人听吐的马屁此起彼伏。
跟了六轮酒,宛如小透明也真如小透明的陈最起身准备出去上趟厕所,赵小凯见状紧随其后。
喧嚣声渐远,一出包房宛若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的陈最忽感头脑清明了许多。
一路来到还算豪华卫生间里,哥俩先放完水,然后互视一笑,似是都不想第一时间回到包间,反而走到了窗边。
赵小凯掏出了一根烟,递了过去:“三哥,你信不信咱俩现在走了,里面的人都不会知道。”
陈最平时不抽烟,将烟推回给赵小凯:“相信。”
赵小凯将烟点燃,站定对着厕所的窗外,看向了已经天黑后却灯火阑珊的繁华街头:“是不是前些日子在大学里风云惯了,怎么今天面对这场合,感觉没人鸟我们,心里还有点小失落了呢?”
陈最一乐:“这就有落差了?”
赵小凯吐了一口烟,烟雾弥漫他眼眸中的松城夜景,感慨了一句:“忽然想到一句歌词。”
“嗯?”
“那年十八,母校舞会,站着如喽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