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娇,接刀。”
屠刚将腰间的鲨鱼皮鞘宝刀扔了过来。
这把宝刀长三尺三,被拔出后,在阳光下散发着一起淡金色的光芒,只是看去,双目便有种刺痛的错觉。
屠小娇察觉到了刘弊的厉害,心中重视了几分,拔出宝刀抢先出手。
“先接我一刀!”
话音未落,她便持刀飞扑而来,庭院中磨砂般的鬼啸声响起,刺得人耳膜阵阵生疼。
刀未至,先夺人心魄。
站在刘弊身后的一众青年,勃然色变,只觉得这一刀是对着自己而来般。
即使这刀的目标并不是他们,但那阴森的锐意,仿佛实质般,仍然令他们冷汗直流,只觉得利刃加身,随时可能人首分离。
其中一个初出茅庐,从未经历过生死相搏的毛头小子,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涣散。
而屠刚则是心中安定了不少,脸上挂起了满意的神色。
“好,不愧是我女儿,居然已经将这门刀法练到了小成,一刀之下,隐有鬼气森然,无孔不入,已得这门刀法真意,比之我当年,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刘小子,别打了,她手上刀利,这门阴风鬼刀已然小成,修为还比你高,快快认输吧,不丢人。”
苏远河大急,不由得出声提醒。
一众小辈震怖惊恐,屠刚赞叹不已,苏远河焦急万分,刘弊却都如恍若未闻般,双目微眯,此时他全神贯注,眼中只有这一刀。
官刀出鞘,如惊鸿一现。
铛!
火星迸溅,金铁交鸣之声传来。
刘弊竟是出刀横扫,直接将这刀挡了下来。
虽然,他还没有接触过外锻功法,而且看起来身体瘦弱,但洗髓功入神之下,单论力气早已不比外锻差,甚至还隐隐有些超出。
所以全力出手下,这来势汹汹的一刀居然被他接住。
“好大的气力!”
屠小娇惊诧之下,感觉一股大力从手中的宝刀上传来,于是扭动腰腹,如鹞子般翻了个身平稳落地。
外锻是武者真正踏入修炼的第一个阶段,分为外锻血肉,外锻筋骨,外锻脏腑。
外锻血肉便是气力增长最为迅速的阶段,一般来说,在没有外锻前,血肉未经锻炼,是爆发不出这般强大的气力的。
屠小娇便是外锻血肉期,而且在这一步走的非常踏实,同阶相搏,她还从未吃过气力上的亏。
“挡住了?”
一众旁观者有些没反应过来,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
正志得意满的屠刚脸皮一僵,不可置信的朝刘弊看来。
“圆满之境,居然真的是圆满之境。”
场中一时落针可闻,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好刀。”
刘弊看着手上缺口的官刀,先开口打破沉寂。
对方惊诧,他也惊诧,他这柄官刀虽然算不上什么神兵利器,但也是精钢铸造,刚刚只一合,便崩开了个米粒大小的缺口。
“再拖下去,我的兵器恐怕承受不住。”
刘弊打定主意速战速决,呼吸牵引气血,浑身劲力勃发,如影随形的冲了上去,刀光急电般斩出。
侵略如火!
圆满之后,这门沙场刀法展露了它真正的威力,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意几乎扑面而来,明明是一刀,却如分化出万刃刺来,让人觉得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周身气机已被锁死。
站在一旁围观的众人们悚然而惊,远远看着都觉得如芒在背。
“娘类,这刀让我上,肯定接不下来。”
一个面容白净,身形微胖的武者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
“这种猛人,说自己没有外锻?谁信呐。”
“那是外锻的事吗,你看看这刀法,打娘胎里开始练也成不了啊,咱们这屠执事,应该也没有……”
众人低声交头接耳起来。
“哼。”
屠小娇一甩马尾辫,不退反进,对方夸她的刀好,无非就是说自己仗着兵器厉害,让她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她虽然年轻,但从小练刀,手上都是经年老茧,已为此道老手,察觉到无可退让,手中宝刀猛的上撩,想要仗着兵器之利将面前这个青年连人带刀斩成两段。
含怒之下,她全力出手,精气神合为一处,刀势阴森的气息中再多三分凌厉,刺出了自己有生以来最为强大的一刀。
一边是鬼哭狼嚎,重重鬼影。
一边是杀声震天,金戈铁马。
两人针锋相对,眼看着就要碰撞在一起。
突的,那金戈铁马的决绝之势猛的变了。
屠小娇猝不及防,感觉自己的宝刀如同陷落进了泥潭,手臂沉重,挥刀的劲力都无法控制如意。
她那一往无前的刀势,全部泥牛入海,随着这股奇异的柔力出现了滞涩。
其徐如林!
刘弊手中之刀,好像化作无量大海,又似绝壁青松。
坚忍,挺拔,深不见底,任尔狂风骤雨,都被归入其中,悄然化解。
“中计了!”
屠小娇脸色涨红,看到了刘弊那勾起的嘴角。
刀道圆满,重攻杀之道,亦重攻心之道!
刘弊故意用言语激怒她,随后做出速战速决的架势,现在她招式用老,旧力已去,新力未生,已经收之不及。
嗖!
屠小娇手中的宝刀瞬间脱手,插在院墙上深入半截,就好像是她故意将刀甩出去般。
“杀!”
刘弊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手中长刀举起,如山峦崩催,山洪涌泄,带着石破天惊的力量当头斩下。
崩催如山!
这一刀下,屠小娇只觉得那柄缺口的官刀遮天蔽日般,她的气机已被死死压住,根本动弹不得。
刀影越来越近,屠小娇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眼看这刀就要斩实了,一个娇滴滴的没人就要香消玉殒。
“住手!”
一旁的屠刚目眦欲裂,这一切的发生电光火石,他根本不及阻止,只得弹出将手上的玉扳指。
啪!
小小的扳指打在刀面上,传出沛然大力生生的将精钢铸的官刀发出一个凹痕。
这一刀偏了。
刘弊虎口崩裂,死死握紧了兀自震动的官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