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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插满管子的梦,庄轶记得曾经做过好多次,发生车祸之后的一个月,他几乎夜夜都被这个梦惊醒。梦中总是一样的场景重复的情节,冰冷的金属台和黑紫色的火焰,每当快被火烧到的时候,他就会醒。
心理医生表示这是车祸伤患神经错乱的典型现象,梦境中出现的东西都有对应的现实映像,比如金属台和浑身的管子,多半是车祸后做手术的模糊记忆,黑紫色的火焰是车祸时燃烧的小轿车和摩托车。治疗此类精神病征,心理干预可能有效,但最终还是得靠自己强大的内心,以及可以冲淡一切的时间。
心理医生说得很对,一个月之后,这样的梦境果然离他远去,迄今已经有几年了,怎么突然又开始做这个梦了?而且老爹,老爹怎么也出现在这个梦里?
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梦到老爹了,就算白天想,晚上也不会梦到。他头脑中存留了无数老爹的影像,最深刻的仍然是小时候老爹将他抱在膝上教他看各种各样怪书的情景。
他对车祸没有丁点印象。勘查现场的交警都说,那样惨烈的现场他能活下来简直是侥幸。他知道那一定不是什么侥幸,而是老爹保护了他。
也许梦境中老爹抱着他的画面,就是他对车祸现场的模糊记忆。
由于做了恶梦的原因,庄轶浑身疲乏,也是,要不是被魇住了,戚小磊和偷鸡狗跑来挨他睡这么大的动静,他不可能没点警醒。
戚磊表示昨晚打春雷了,他害怕,更怕他的熊孩子军团下属们笑他这么大了还要挨着爸爸妈妈睡,就跑过来了。偷鸡狗么,估计梦到了啃香猪蹄。
“磊磊!带三胖和土豪金下来吃饭了!”戚洪光在楼下喊道。
自从“三胖旅馆”开张后,阳琼英越来越忙,戚洪光几乎快成了家庭妇男,又要忙杀猪又要忙家务,庄轶常看到戚洪光忙得像陀螺一样连轴转,不过这个杀猪的汉子甘之如饴。孩子他妈不再出外打工了,一家人在一起生活,比啥都强。
阳琼英的“三胖旅馆”经营得很好,旺季自不必多说,淡季有时也常常客满,当然好些人是冲着“三胖”这个名头来的。开旅馆的时候,阳琼英极有先见之明地在自家院子基础上扩建,目前的“三胖旅馆”已经可以接纳近五十名客人,在民宿中算得上中型规模了。
三胖本尊的出现引起了一楼饭厅用餐的游客们的喧哗,人们不停唤着“三胖三胖”,盼着他给个反应。
庄轶向来不是个吝啬的人,听到甜美的萌妹子呼唤,他立马扭过头去看几眼。男的?边儿去。
“老板娘,你家三胖只爱美女啊。”一名男游客冲阳琼英打趣道。
戚磊帮他妈答了:“那必须的,我家三胖是公猪,不爱美女,难道要和你搅基?”
满厅游客顿时哈哈大笑,男游客被噎得包子差点哽了半个在喉咙里。
“胡闹!哪儿来的那么多歪词!去,快去吃饭,吃了就写作业去!”
阳琼英拉过戚磊,向男游客道了歉,当然没多少成年人会因为孩子的话置气。
庄轶蹲在他的专属角落用餐,早餐很丰盛,肉包子煎鸡蛋,还有游客给他放了几块烤鸡腿。他边吃边打量着饭厅内的游客们,心中想道这些人中会不会有觉醒者呢?
昨夜贺老道给他猛灌觉醒者、第十物质、人类进化与退化,填鸭程度堪比九年义务教育。他消化了老半天的后果就是现在瞅着个人都会想一想他会不会是觉醒者。不过照贺老道所说,觉醒者数量稀少,路上随便一走就碰到一个的机率,实在太低。
庄轶本来还有心去磨贺老道给弄把黑铁刀的,但头脑中想象了下一头肥猪配一把刀的画面,实在违和,只能作罢。
日子不会因为他得知觉醒者的存在而发生任何变化,普通人照样过普通平凡的日子,什么觉醒者什么人类退化,没多少人会操这份心,人生在世,须臾百年,还是吃好喝好睡好玩好为上道。
游客们从四面八方而来,虽然是淡季,观游人次亦很可观。阳琼英忙着登记新到住宿游客,庄轶躲在房里炼了会炁,他暂时已打消了要去撞寨门牌坊的想法,求生就要去死又不一定是正解,万一他撞死了却没穿回去咋办?
炼炁完毕,他四下里走动,干脆跑到大厅当招财猪。趴了不到五分钟,门口就走进来一个人,一身背包客装扮,背着个登山包,包里插了两根甘蔗耸出老高,像唱戏的插两根旗矛。来人手肘上还套了个超市塑料袋,手里拿着个卤鸭头在啃。
庄轶一见那人顿时想掉头就走。
尼玛是曾经在戚岳山里撞见过的那个豁命拦车的找死背包客。
“老板娘,我要个标间。”找死背包客顺手在旁边的装饰桌布上擦了擦手上的油,摸出一张身份证,“这是我的身份证,我叫戚少行,老板娘你叫我少行就成。”
叫做“戚少行”的背包客一付人来熟的样子和阳琼英攀谈起来。
“妈妈!妈妈!”戚磊跑过来问阳琼英要钱买零食。
“这是你儿子吗老板娘?”戚少行看上去有些惊愕。
“有什么问题吗?”阳琼英莫名道。
“没,没问题,就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大了啊,我还以为老板娘你才二十刚出头呢。”
“小伙子说的啥话。”阳琼英笑得很高兴,“我二十六才生的小磊,现在小磊都九岁了!”
“哎呀,老板娘你真显年轻,哪里像三十五岁!”
庄轶翻了个白眼,同时翻白眼的还有戚小磊。
“小伙子嘴真甜。”阳琼英乐道,“我们‘三胖旅馆’还剩五个标间,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看你中意哪个。不过我可是强烈推荐顶楼的标间,视野好,风景漂亮。正好是淡季,我算你个优惠好了。”
“真是太感谢你了老板娘!”戚少行冲阳琼英咧牙一笑,抛开满嘴油光,那是阳光帅气得一逼。
庄轶不确定阳琼英自带高原红的脸颊有没有发红。戚小磊在旁边顿时戒备得像头炸毛的小刺猬。
不过帅/逼摸了摸钱兜立马苦起了脸:“唉呀,老板娘啊,我只剩五百块钱了,你们有没有小点的房间可以再算便宜点,我想住两月。”
阳琼英还没开口,戚磊一下站在戚少行面前。
“淡季标间每晚八十,包月一千八,最低不二价!你五百块钱想住俩月?住柴房吧你!”
找死的背包客两眼放光,开心笑笑。
“柴房在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