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北寒陌一同心思的还有沈量,他双手抱双臂,看着面前这个自导自演的小子接下来要表演些什么,沈自蕊一时没了主意,眼睛直盯着蛇,手却在发抖。
她身边的奴婢安慰道:“小姐,要不算了吧?我看长孙世子如果有这怪癖,日后成了婚,小姐岂不是要跟蛇同眠?小姐……”
微红的双唇紧紧抿着,沈自蕊看着一脸悻悻的北寒陌,她的小手握拳,转身看了眼爷爷,沈量却只是看着也不说话。
“谁……谁说本小姐不喜欢的?我喜欢……”她的话说到一半,长孙恒却使轻功瞬间便移动到沈自蕊面前,沈自蕊的话被吞进肚子,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蛇。
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手轻轻的伸出去,她已经满手是汗,在快要接近那条蛇时,她屏住呼吸,眼睛一直注视着长孙恒。
瑾若有些不忍,起身,手却被一旁的北寒陌拽住,让她坐了下来,只见北寒陌手中捡起一石子,打在蛇的头部,蛇显然是受了惊吓,直接对着抓着他的长孙恒露出长舌,长孙恒面色立即变了,手立即松开,“罢了,本世子相信就是了。”
“如果本王记得没错,从他七岁时被蛇咬过之后,这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碰蛇,为了毁了这桩婚事,他倒是什么都能豁得出去。”北寒陌含笑,这份笑容落在瑾若的眼中,他回看她时,她已经眼睛低垂。
沈自蕊看着长孙恒,并没有发作脾气,只是静静的坐下,长孙恒却仍是一副无所谓的神情,酒席中的这段插曲显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长孙恒独饮几杯后,显然是上了酒劲,抓着北寒陌道:“要不是我老爹强硬加上我老母软磨硬泡,我非得……”说完,醉倒在桌子上。
看着憨憨欲睡的长孙恒,想到琴韵,他实在有些头疼,如果是为了琴韵,他倒是希望长孙恒毁了这门亲事,毕竟对于琴韵来说,长孙恒实在算是个不错的人,只是如果想到琴韵的个性,长孙恒或许最后也不得幸福,只是面前的沈自蕊也许是另一种上天的恩赐也说不定。
雅月这丫头只是知道吃,恐怕是觉得在这么美的庄园内吃饭肯定比在宫中强多了,北寒陌起身走到雅月身边,敲了她的脑袋一下:“在宫中可是没饭吃了?”
明摆着是逗她的话,雅月瞪了北寒陌一眼:“宫中的膳食再好,也是吃腻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怎么着也得吃好才能回去,是不是啊瑾若姐姐?”
听雅月如此说,瑾若赞许的点点头:“雅月公主性子开朗,能吃便好,是难得的福气。”
北寒陌走到太子和沈量面前:“大哥、沈相,本王有事先带着长孙恒告辞了,如此美景,定会有再次叨扰的时候。”
“好。”北寻枫点头,同意他先回,沈量起身,道:“王爷请便,恕老夫不远送。”
长孙恒在张毅的搀扶之下,晃晃荡荡,经过沈自蕊身边的时候,北寒陌站住,身后的长孙恒抬眼看了一下,继续闭上眼睛,他装醉的事情恐怕只有北寒陌看的出来,沈自蕊的神情并不像是初来时那般欢愉,反而显得很静默,也许是因为之前的那段插曲。
沈自蕊起身对着北寒陌行礼,北寒陌一语未发,便离开了。
看着长孙恒离开的身影,沈自蕊眼睛有些湿润,身边的贴身侍婢忙拿出手绢给她拭泪:“小姐,你又何必呢?凭着你的长相和才学,京城中的公子哥儿可是踏破了门槛,奴婢实在想不通。”
轻轻摇摇头。沈自蕊头上的梨花步摇轻轻晃荡,发出细微的声响,她微微笑道:“没事,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亲口对我说喜欢我。”说完,扬起小脸居然笑了,这般开朗的性格倒是跟雅月有的一比。
瑾若他们离开庄园的时候已经到了酉时,临别时,沈量看着瑾若道:“若郡主以后可以常来,老夫定尽心款待。”
含笑点头,她不明白为何北尧的相国会对一个小国的郡主如此和蔼,她道:“瑾若会常来的。”她转身上马车,头上的梨花坠映在沈量的眼中,他的眼睛微湿,马车渐行渐远。沈自蕊抬眸问爷爷:“爷爷,可是身子不舒服?我看你一整天都在注意那位南夕郡主,可是之前认得的?”
沈量道:“看她的样子跟你年纪相仿,长得也有些相似,爷爷就觉得看起来很是亲切,蕊儿不觉得吗?”
想了一会儿,沈自蕊点点头:“说来也是,我看若郡主天生丽质,好像也是喜欢带着我们沈氏女子经常带的梨花坠,也许真的是有缘分之人吧。不过爷爷,自从父亲前几年战死沙场,爷爷身子便不是很好,爷爷放心,蕊儿会一直陪着你的。”
“你父亲为国而死,爷爷没什么放不下的,是将军骄傲的归宿,只是蕊儿,长孙恒不满意这门亲事,蕊儿为何非要如此呢?”沈量问道。
沈自蕊沉默了一会儿,自信满满的说:“总有一天,我会让他心甘情愿的来爷爷面前求亲,一定。”
看着沈自蕊满脸的自信,沈量无奈的摇摇头,这丫头的性子倒是执着,也许儿孙自有儿孙福,他宠溺的抚摸了下蕊儿的额头:“爷爷就等着了。”
“长孙恒,你也跟我等着。”沈自蕊笑颜如花,心里却暗暗发誓。
“阿嚏”马车内的长孙恒连打喷嚏,北寒陌嫌弃的看着他,“本王以为你有何种本事呢?让本王巴巴的等了一整天,也没什么好戏可看。”
长孙恒已经不再装醉,他叹口气,“我也以为这次我一定让这个沈自蕊吓得再也不想看到我,我还准备了其他吓人的东西,什么蜈蚣啊、蟾蜍,我甚至还从天乐坊准备了几个美人儿,只是你没看到她那双直溜溜的眼睛,看着我的时候我觉得很不自在,怎么说呢?不知道该说她单纯还是说傻?明明害怕死了,还在跃跃一试。所以我只能装醉。”想起那双明明害怕却还很执着的神情,他都想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