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若听他如此说,心情倒是宽慰了些,“在我看来,只有陌王爷才是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平日里放荡形骸,似乎在他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是能动摇他的心的,不知是无心,还是心壁太厚。”
她的话出口很快,直到从自己口中说出,瑾若才意识到,她似乎很久没见到他了。
太子微笑,今日的天气很好,暖洋洋的太阳照在他的脸上,印在他的笑容上,她静静的看着他,这才发现也许他和季枫是有不一样的地方的。
“原来大哥和若郡主在此,本王是不是打扰了两位。”身后传来戏谑的声音,瑾若听出是北子桓的声音。
太子表情依旧温和,轻言:“二弟可是来看芷然的?还是经过这里?”
“本王是看到若郡主才过来的。”他明明是对太子问话的回答,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看着瑾若,瑾若厌恶极了这种盯视,似乎每次见到他,他均是如此,好似随时都要置她于死地一般,她不明白到底他这样的魔鬼对谁都残忍还是只是针对打了他一巴掌的自己。
“见过太子爷和若郡主。”是乌珠的声音,他仍旧是一身黑衣装扮,越发显得肤色莹白。
太子抬头示意免了,道:“乌珠姑娘可算是对二弟形影不离的。”
岂料北子桓却道:“是,只是本王似乎总见若郡主身边不是总跟着一个俏丽的丫头吗?叫什么草儿、木儿的?只是听说上次被皇后娘娘给……”他说到此处故意停顿一下,很满意的看到瑾若原本平静的脸色慢慢变得沉郁,最后她的目光盯着他的眸子,似乎等待他说下去。
北子桓冷笑,正欲说的话却被太子打断了,“二弟,此事不宜宣扬,毕竟皇后娘娘此事做的并不妥帖,传了出去恐怕污了皇家的声誉。”
“大哥,本王倒是觉得你大肚能容,对于一个鸠占鹊巢的皇后,传言可是听说是她害了前任皇后你的母后的,居然还为她着想,本王倒是不明白太子是怎么想的,也对,本王是该不明白,毕竟不是谁都能做得了太子的。”北子桓的话句句带刺,听得瑾若心里不舒服,他口中的传言居然敢拿到台面上来说,似乎一点也不怕别人回了皇后惩治他,他那般肆无忌惮,不知道他依靠的是他年纪轻轻便赫赫的战功,还是他在后宫颇受宠幸的吴皇妃,他的母后。
太子却是一点都不在意他说什么,瑾若走到他身侧,“我们走,无需为一个浪荡之人浪费半刻。”
太子无奈摇头,“二弟,告辞。”说完,便和瑾若一起走进芷然公主的大殿。
北子桓脸带笑意,乌珠低头不语,北子桓道:“她果真不把本王放在眼里。”
乌珠抬眸,“王爷,这很重要吗?”
北子桓看了乌珠一眼,忽然笑了,这样的表情估计也就乌珠看得到,他道:“不如乌珠重要。”
乌珠轻笑,他知道北子桓对自己很好,也就够了,她这一辈子都会好好的做他的奴婢,只要北子桓高兴,就算她舍了性命,她也觉得值得。
芷然听到通报迎出来的时候,瑾若立即上前,也顾不得什么礼仪,紧张的问道:“草儿怎么了?我总觉得不对劲,她到底怎么了?”
芷然看到太子一脸的无奈,便知道瞒不过去了,她握紧瑾若的双手,她的眼睛湿润,看着都让人心中生怜,芷然道:“瑾若莫怕,草儿已经无事了,她一会就出来见你。”
端坐在芷然的寝殿,其实内心却不安,太子在门外等候,有些事情也许他不在会更好些。
听到内室的脚步声,草儿慢慢走了出来,她的脸色很不好,瑾若立即起身,双手抓住她的手,上下打量了一遍,才稍稍放下心来,道:“这不是都好了吗?为何不回流珠阁去,你这丫头,知不知道你不在流珠阁,我连觉都睡不安稳。”
草儿轻笑,却没有说话。
瑾若看着草儿的笑容,手指抚上她瘦削的脸颊,“多日不见,可是瘦了?身子不舒服吗?平时那般爱说话,今日怎么这般安静。”说到最后,她的声音慢了下来,脑海中出现一种不安,她把视线停留在芷然面上,似乎再寻找答案,芷然轻拭泪,瑾若转过脸,已是猜中几分,她的泪夺眶而出,握着草儿的手,有些颤抖,“对不……起,对不起……”她的声音很低,却把草儿也给说哭了,看着已经哭成泪人儿的主仆,芷然劝慰道:“对不起,瑾若,母后下手狠厉,等到我赶到时,草儿已经被那些嬷嬷们割了舌头,只因为草儿说不知道你的去向,是母后的错,我代母后谢罪。”说着,便拉起衣服跪了下来。
堂堂的北尧国公主居然如此,瑾若轻轻扶她起身,她擦拭了眼泪,“不是你的错。”
说完,她看着草儿,“我带你回去。”
草儿使劲点头,出芷然寝殿的时候,北寻枫很是着急但是他看不到任何瑾若的表情,直到把瑾若和草儿送回流珠阁,北寻枫才拉住了瑾若的手腕,“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希望看到你的样子。”
她一路上一语不发,他很想知道她怎么了?是否像他担心的那般满脸忧伤,还是强忍着不让人担心,只是他看不到,他用手指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满手的湿润,他的心似乎被揪住了一半,“瑾若,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我可能永远都治不好的眼睛,值吗?”
头轻轻倚在他的胸口上,听到他心有力的跳动声,她闭上双眼,“我要如何做才能保护所有人周全,我到底该怎么做?”
流珠阁外的宫墙上,北寒陌倚墙而站,而离他不远处的门里,瑾若和北寻枫紧紧靠在一起,她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北寒陌知道她痛极了,她的心一定像是被无数的内疚和自责践踏着,她无处可躲,她的声音充满着无助,而自己不但没有帮助她,却有可能是她所有痛苦的根源,是他让她为太子医治眼睛,是他让她成为众矢之的的,而这所有的伤害却又是自己生母给予的,到了现在,他却无可奈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