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愣了一愣,随即干笑了一声,解释道:“害,小孩子都贪玩,稍不注意就不见了,也怪我,平时要养活三个孩子,太忙了,没时间陪孩子。”
听到这话,君九垂眸,不再追问。
之后的几天,君九就住在女人家。
女人名叫江如月,丈夫在三年前死了,她一个人要养活三个孩子,还好她懂些医理,平日上山采采药,给村里人看看病,日子也还算过得下去。
这天,江如月一大早就上山了,家里只剩下了君九跟三个孩子。
君九站在门前,目光平静地看着院子中,两个男孩欺负以前的自己。
“你这个怪胎,就是你害死了爹爹,不许你呆在我家听到没有,快点滚出去!”
长得高一些的男孩一把揪住女孩的头发,随后狠狠推倒在了地上。
“好,打得好!”
另一名男孩在旁边鼓着掌,大声叫好,随后他捡起地上的石子,毫不留情地朝着女孩砸去。
女孩低着头不吱声,全程没有表情,任由男孩们打骂,精致的小脸上是平静到极致的冷漠。
君九就在旁边看着这一切,她并没有去阻止,因为她知道这些都是过去已经发生的事,她改变不了什么。
女孩被两兄弟赶出了家门,只能漫无目的地在村子里游荡。
君九就在后面跟着女孩,看着女孩蹲在田埂上静静地看着一朵含苞待放的小花;看着女孩小心地将掉下树的小鸟放回了鸟窝;看着女孩将手放在溪水里感受着水的流动……
女孩似乎对世界的一切都很好奇,即使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生命,也依旧能够让女孩驻足良久。
“又是你这个怪胎,哈哈!”
这时,昨天的那几个熊孩子发现了溪水边的女孩。
他们七八个人浩浩荡荡地走过来,又开始欺负起了女孩。
这次,他们将女孩的头按在水里,等到女孩濒死挣扎的时候又拉出来,循环往复,乐此不疲。
“淹死她淹死她……”
孩子们笑个不停,似乎很享受欺负女孩的快感,也不知这些稚嫩的孩子,哪来这么大的恶意。
“啊——”
突然一声尖叫响起,四周瞬间安静了下来。
鲜红的血染红了清澈的溪水,孩子们呆呆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男孩,表情惊恐。
“杀人了,杀人了,怪胎杀了大壮……”
孩子们大喊着一哄而散,只有女孩依旧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
君九看到,女孩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将合起来的双手放进小溪里,随后缓缓张开手,一条红色的小鱼露了出来。
小鱼似乎是知道女孩救了它,它恋恋不舍地蹭了蹭女孩,随后慢慢游远了。
原来这才是女孩反抗的原因!
女孩怕伤了小鱼,所以才推了大壮。
“人呢,在哪呢……”
很快,村里的大人们闻风赶来,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哎呦,俺家的大壮哦,哪个杀千刀的把你弄成这样,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你要有事为娘可怎么活啊……”
一名身材壮实,脸上长着斑的女人见到地上躺着的男孩,立马扑过去抱着,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就是她,就是这个怪胎,是她推的大壮……”
这时,孩子们七嘴八舌地指认小君九。
“是你!!你这个怪胎,老娘今天要你给我家大壮偿命!”
大壮娘听到这话,立马瞪直了眼睛,她冲过去,一把将瘦弱的小君九压在身下,撕扯抓挠。
小女孩没有反抗,身上很快便出现了斑斑血痕,一道一道的抓痕血肉翻飞,看上去恐怖极了。
女人显然是下了死手。
“村长来了,村长来了……”
就在女人快要把小君九打死的时候,村长带着王如月来了。
王如月是村子里的大夫,医术精湛,也算有些威望。
她阻止了女人,随后又过去看了看大壮的伤势。
“大壮没事,只是一点皮外伤,涂几天药就好了。”
很快,王如月便得出了结果,她麻利地为大壮处理好伤口,起身对大壮娘说道。
“放屁,我家大壮流了这么多的血,怎么可能没事。我看你就是偏袒你家小九。”
大壮娘显然不信,她指着王如月骂道:“王如月,这怪胎又不是你生的,你家男人还被她克死了,你还天天这样护着她,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
“啪!”
巴掌声响起,王如月放下手,冷着脸对大壮娘说道:“你闭嘴,管好你自己家的事,我家的事不用你管。”
“你,你……”
大壮娘也是个色厉内荏的,被王如月这么一吓,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最后村长做主,让王如月赔了一点钱给大壮家,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这次,小君九又是满身伤得被王如月带回了家,又是跟昨日一样的流程。
上药,包扎……
女孩的身体与常人不同,就算受了很严重的伤,睡一觉就好了。
她昨日受的伤基本已经痊愈了,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简直神奇。
不过因为女孩天天受伤,就算身上的旧伤好了很快又添了新伤,所以并没有人发现这个事情。
王如月用纱布一点点擦拭着小君九身上的血迹,认真又仔细,就连脸上的一滴血也不放过,看上去温柔又耐心。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王如月转头对君九尴尬地笑了笑。
君九低头,看着旁边一堆粘满血迹的纱布,目光微暗,没有应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回忆世界的原因,之后的时间过得很快,就跟装了快进键一样。
一眨眼,三个月便过去了。
“王娘子,快来,救命啊……”
这天一大早,一个全身长满红点,发着高烧的男人便被抬进了王如月家,后面还跟着村长一家。
男人是村长家的儿子柱子,也是唯一的独苗苗,这次忽然病得这么严重,可急坏了年过古稀的村长。
“王娘子,你快给我儿看看,昨晚还好好的,今早忽然就这样了……”村长拄着拐杖,留着花白的胡子,语气焦急地催促王如月道。
听到这话,王如月连忙查看起了男人的症状。
面赤,身热,苔白,舌红,脉数……
检查完,王如月心渐渐沉了下去。
见王如月不说话,男人的妻子走过来含泪问道:“怎么样,王娘子,我家柱子这是怎么了……”
王如月没有回答,她起身将村长拉到了一旁,皱着眉头,小声说道:“村长,我怀疑柱子得的是瘟疫……”
“什么?瘟疫?!!”
听到这话,村长吓了一跳,差点当场晕过去,还好王如月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王娘子,你可看仔细了,我儿好好的,怎么忽然会得瘟疫呢?”村长抓着王如月的袖口,颤抖着声音问道。
“这……”
王如月见状,心里也有些拿不准,她抬头对村长说道:“这样吧,村长,你们先把柱子放我这里观察几天,我会尽量想办法救柱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