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千里眼
“父皇，您打算什么时候起行？”温格妮儿笑着问道。
福临笑了笑：“怎么？急着哄朕走？”
“臣女并非此意，只是这两日天气还算好，怕您耽误了行程。”温格妮儿笑着说。
“朕有个疑惑，那批飞艇明明造好了，为什么不立刻给卡罗呢？”福临笑着问道。
温格妮儿楞了一下：“尚有瑕疵，正在……”
“好了，不用瞒着朕，朕虽然不是皇帝了，可心里明白得很，你怕是在等你那个情郎吧？等他一回来，好用那些飞艇藏兵，以交货的名头，出兵王城。”
温格妮儿立刻跪在地上：“父皇何出此言？”
“不用装作不知道，朕跟你打个赌，卡罗既不会向那个他妥协，而那个他也回不来了。”福临看着跪在地上的温妮说：“你若知趣，就上表谢恩，然后专心对付亡灵，你不是做皇帝的料。”
我去，未来的我泡了现在的温妮？我哆嗦了一下，用飞艇藏兵，闪击战！福临和温妮摊牌了？
温妮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猛然抬头道：“父皇，你可知卡罗只是无能之辈！”
“嗯，无能吗？”福临摇了摇头：“圣谕你也收到了，他封了所有提督和监军为亲王，这份魄力，朕也自愧不如，艾拉何许人？与麦卡锡是父女，与飞利普又是夫妻，这一下，帝国大半个江山，就归他们一个家族管理了，这是多么大的信任，多大胸怀？你做得到吗？”
“有何做不到！”温妮瞪着眼说道，福临笑了笑：“就算你做得到，你相信他们吗？朕敢说，卡罗连个眼线都不会派，你敢吗？你的大陆商会呢？一个商部，再加上一位他只见过几面的南希，各部全力支持，不出数月，就能让你的大陆商会全盘成为败笔，你那个情郎给你说的商业封锁和贸易禁运，你还没搞清楚吧？”
“我还有军队！”温妮阴沉着脸说道。
福临摇了摇头：“愚蠢，帝国也有，军部就是骑士团，骑士团就是军部，卡罗进了骑士团，跟军部可以说是同气连枝，一脉相承，麦卡锡是老了点，但不是老糊涂，你说他是相信你的连篇鬼话，还是相信能学习断情的骑士？他的佩剑你看到了没有？卡罗送过来的，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如此宣言，唯有真正的骑士敢刻于剑上，你怎么说？‘收买人心’，你莫管他是不是收买人心，可麦卡锡就吃这一套。你信不信，你的军队一但召集起来，麦卡锡就能立刻将你的比拉城，团团包围，你最大的弱点就是粮草，麦卡锡甚至不需要进攻，等你断粮投降就是了。”
“哼，麦卡锡手里那点人，还围不了我的比拉城！粮草，请您不必担心，我只要迅速歼灭他们，然后急行军进攻王城，卡罗根本反应不过来，就算战事拖延，我也有办法。”温妮瞪着眼睛说道。
“海魂亲王，女武神亲王，无敌亲王，武乡亲王，梦亲王，封魔亲王，还有你这个顺丰亲王，你真的以为卡罗什么都不知道？这些封号背后的意思，你一点没明白吗？他已经把全盘的部署说给你听了，这是给你的警告。”福临说道：“我的傻女儿，看来根本不知道，先说说麦卡锡，封魔，谁是魔？这么多亲王，为什么只有他封号是封魔？”
温妮哆嗦了一下，我也愣了，这我还真没想到，我管麦卡锡叫封魔亲王，就是按照他的血术说的，只是图个名字拉风。
“再说说你舅舅欧根，无敌亲王，波多卡要塞就是他最大的败笔，何来‘无敌’一说？卡罗知道的，若不是你唆使那5个总督勾结魔族，欧根如何会败？他本就是无敌，他与欧根交情甚厚，你害欧根，他又怎么会对你毫无防备？”福临又一次曲解了我的意思，我真不知道温妮也有份，靠，欧根好歹是他亲舅舅，真狠。
“请父皇明示，那个武乡亲王又有何深意？”温妮问道。
“呵呵，这就不能告诉你了，八位亲王，3女5男，皆是异姓，要说厉害，就要数这位武乡亲王和梦亲王了，此二人任何一人，可使十万敌军不战而败。”福临笑着说：“真是难以想象，这二人何许人也？竟然甘愿对卡罗俯首称臣，妙哉，妙哉。”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诸葛丞相您得去请，女皇陛下嘛，人长得帅是重点。
“那海魂亲王和女武神亲王呢？”
“飞利普将军曾执掌海军，这你也知道，看似只是表面意思，其实是用兵部署，他是让飞利普将军，利用锡德里克，再演绎一次南部大捷，你的士兵再精锐，跟那五个跳梁小丑比，如何啊？”福临笑着问：“再说说女武神，世间女子何其多哉，艾拉看似喜欢舞刀弄剑，若是如此，还称不上是女武神，卡罗将南部之功，全部让与她，你可知何意？”
“笼络人心而已。”温妮说道。
“非也，首先那是因为卡罗瞧不上。”福临说道：“南部之战，兵不血刃，帝国如何完胜？叛军如何惨败？这其中原委，除了卡罗的亲信，只有艾拉、飞利普、麦卡锡和欧根可能清楚，旁人怕是无从知道，麦卡锡和欧根皆说是先王所为，依朕看，这不过是卡罗的无为之计，但无论如何，绝对不是艾拉的手笔。”
“何为无为之计？”温妮皱着眉头问道。
“就是看似无所作为，其实皆是他暗地操作，他为人做事很有尺寸，南方叛军，一举扫清，叛首尽皆被俘，更不用说，帝国竟然没有损伤，此战可以说震惊朝野，这是何等的功勋？他将叛首赠与艾拉，将功劳让给了飞利普和麦卡锡，而自己呢？只是得了个小的不能再小的便宜，让麦卡锡和欧根为了缴获战利品的事情，给他赔个笑脸而已，他知道，即将加封亲王，已经赏无可赏，如此功勋不可宣扬，否则功高盖主引人忌惮，所以他一句话都没说啊，只是拿走了一些他根本没用的战利品。”福临说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是皇帝，这点气量也是该有的！”
“当时他不是，话说回来，此战帝国军官那么多，你可知他为何极力拉拢艾拉？”福临问道。
温妮摇了摇头，福临说道：“帝国一共有175处盐场，有一半是飞利普家族持有。”
“父皇不是用一个海军将军的头衔换过来了吗？”温妮说道。
“没错，可朕换回的只是盐场，并没有换回那300多艘运盐船啊，这些运盐船，虽然没有武装，可若成为运兵船，将东部军队沿海路一举运到这里，你怎么办呢？再有，艾拉并非只是普通贵妇，她手里有一支强大的私军，现在已经随她启程去东部了。”
“啊，父皇从何得知？”温妮惊讶的问道。
“用眼睛看，动脑子想。”福临说道：“艾拉一心想让飞利普立得军功，稳固地位，所以到处布控眼线掌握叛军的动向，又假借是飞利普之言，告知其父麦卡锡，不然麦卡锡如何能得知叛军粮草囤放地点？又接连烧尽？又如何能将叛军围住，逼得他们下战书决战？再一点，谢尔姆兹是卡罗他们登陆的地方，随行只有一个师，又在海上飘摇多日，士兵大多水土不服，这支军队势弱，叛军明知如此，却无一人敢攻，为何？并非全是勾心斗角所致，而是惧怕艾拉的私军，不然，她一女子就算有惊天的本事，如何敢在谢尔姆兹一个小港口盘踞？怕是早就跑了吧？”
我愣了一下，原来艾拉手里有私军！这真不知道。
“可她不过是一个吃喝玩乐的粗鲁女人罢了。”温妮不相信的说：“即使有私军，不过三、五十人。”
福临笑着说：“卡罗来京的时候，你为他准备了很多礼物，其中，给艾拉的是一盒子红宝石，朕说的没错吧。”
“是的，听说她为了装点马车。”温妮说道：“这正好表明艾拉只是贪图虚荣富贵啊。”
“你这是为卡罗做了一身不错的嫁衣啊，艾拉舞刀弄剑，又怎么会坐马车？据我所知，她出行只是骑马。”福临说道：“那些红宝石，是为她手下偷偷册封的女骑士，镶嵌宝剑用的，每位女骑士，统帅8名女骑兵，你猜猜她用了多少红宝石？”
“什么！”温妮和我同时傻了。
“你得知了，并没有深加思索，只认为是投其所好，让卡罗送了过去，这件事对艾拉来说，还是个秘密，艾拉的脾气不输给其父麦卡锡，很是耿直，一看那些红宝石，就会猜测，卡罗或许已经知道了，而卡罗并没有揭穿，艾拉自然认为，这不是威胁，是一个支持的信号。”福临笑着说：“你这些都是小聪明啊，卡罗看透了艾拉，知道她崇拜麦卡锡，崇拜骑士团，也知道她掌管着一个女骑士团，所以封她为女武神，这是卡罗，这位帝国皇帝和骑士团团长，对艾拉的赞许和支持，若你是艾拉，能不高兴吗？骑士忠诚，她又会忠于谁呢？”
我对纱织小姐发誓，这事我真的不知道，封她女武神，是看她向往战场，而且手下那几个女骑兵很威武而已，其实我想封她雅典娜来着，只是怕她不懂。
温妮沉默了好一会，又继续问道：“臣女的顺丰亲王呢？”
“顺我者生，此为顺字之解。”福临说道，我笑了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让她顺天而行，别乱来。
“那……‘丰’字何意？”温妮又问道，福临笑着说：“他是让你老老实实当一个商人，这也是一个许诺，你若顺从，便可丰衣足食，人寿年丰，否则……”
这倒是猜的稍微靠点谱了，不过我的意思是，你都这么有钱了，别搞事情了，花钱玩去吧。
“卡罗被朕逼迫，抛弃妻子，他自然是极端不满，可他没做任何反抗，以大局为重，嘱咐部下压制全军，将权利交割，你让大陆商会和杜克耍的小伎俩，他也用自罚给处理了，到头来砸的是你自己的招牌，你的探子应该知道，他收了个妹妹，组织了一支雇佣军吧？”福临问道。
“是的，他是怕万王之城的人不知其意反对他，而父皇你压制他，所以留的一张底牌。”温妮说道：“可惜这支佣兵并不成气候。”
福临点点头：“那你的探子知不知道，他去看过雇佣军几次？”
“这……一次都没有，都是那个雪莉儿和那个从不说话的魔法师去的。”温妮说道。
“既然是一张底牌，他又如何不亲自过问，那雪莉儿并非他亲妹妹，只是武乡亲王的女儿罢了，若真的是底牌，他能信得过？他能得到恶魔的武器，可那些雇佣军有多少？那些手枪呢？如此可见，他组建的真是一支雇佣军。”福临说道：“他在用这支雇佣军告诉所有人，他要用这股力量，他自己的力量，支援他人，其他城主会怎么想？谁不想得到他的庇护？”
“您是说，他手里还有底牌？”温妮问道。
“自然是有的。”福临说道：“你府里的护卫，手中那些奇奇怪怪的武器，你知道来历吗？那个卡罗，对你说过吗？”
“没有，他只说是上古时代的……神器。”温妮说道，我差点笑喷了，吹牛不打草稿，关键是温妮还信了。
“你觉得你那个卡罗知道，这个卡罗就不知道吗？”福临问道：“你知道高精灵吗？”
“听说过一些。”温妮点点头：“似乎已经灭亡了。”
福临摇摇头，叹气道：“高精灵的首领是科芒德，高精灵已经灭亡近千年，可魔族依然对其十分忌惮，而卡罗，就是科芒德，傻女儿，你知道你要跟谁作战吗？”
“他……”温妮捂着嘴：“他是高精灵？”
“是的，朕也想不到，他们的故事竟然如此可歌可泣，你那些所谓的神器，皆是科芒德管辖，你用他自己的武器去攻击他？用这些你并不了解的东西去攻击它的主人？”福临摇摇头：“你真是太傻了，只怕到时，这些武器连一把生锈的长剑都不如啊。”
唉，赚到了，福临天天用千里眼盯着我
，我和5姐的话他都听到了，他以为5姐可以随时锁死那些武器。
温妮看了看福临：“臣女不甘心。”
福临点点头：“可以理解，你毕竟是朕的骨肉，若你真能继承朕的位子，传于你当然好过外人，可你若不能，坐上皇位，反而会害了你，卡罗初来王城时，也是不甘心，可事实证明，你不如他，逼他来此，是朕的一个测试，就是想看看，他一穷二白，如何翻身，他一离开万王之城，就见到了欧根，将万王之城的一切，坦然相告，而尚在路上，就视列总管为好友，虽然列总管也知道朕有让位之意，百般讨好，可他依然不卑不亢，只是许了一个空头衔，你做得到吗？你厌恶那些宦官，他则可以跟他们勾肩搭背，温言感化，他也得到了他第一个部属，列总管，然后他就去了大陆商会，不计身价，拉拢商人，得到了一些薄财，还将南希夫人抬了上去，那些商人，都是见风使舵的货色，一看如此，更是以南希马首是瞻，那个挂着副会长的杜克，已经名存实亡了，可以说，他一进王城，就获得了商人们的支持，你知道朕给他的府邸在哪吧？”
“那处鬼屋。”温妮说道。
“对，欧根的府邸就在旁边空着，他与欧根的亲随非常熟悉，完全可以入内居住，但他没有，看似赌气的贴了三张纸做匾额，实际上他已经确定，这都是暂时的，发现井中骨骸后，他也没有退却，反而找来治罚厅，几番话语，一袋金币，就让治罚厅的人感慨万千，之后他祭祀作古之人，亡灵出现后，则问明详情，想翻那个旧案，你呢？派人通报猎魔神机营，去剿灭，他则坐在自己的前厅对峙，露西尼多次得罪她，他都没有借机杀她。”
“露西尼夫人是父皇的人，他不敢。”温妮说道。
福临摇摇头：“非是不敢，乃是以大局为重，朕不会为了一个带兵夜闯亲王府的人处罚他，他知道的，他给朕留了面子。而第二天，他就去了治罚厅，得知翻案要滚钉板。”
“可他也耍了小聪明，把钉板改了，我让人做了一张一样的，谁上去都没事。”温妮不服气的说道。
“没错，可他用那几张钉板，赢得了所有人的心，你的探子也在场，一定知道的很清楚，他让棺材店老板，刻了斗大的一个‘冤’字，为民伸冤，告下10位帝国显贵，寒冬腊月，他堂堂一亲王，赤身露膀，为普通的百姓滚钉板，谁不感恩？”福临说道：“更不用说，他只在工部呆了一小会，就让工部军械院上下对其感恩戴德。”
“不过是些凡晶石罢了，我要有，我也可以。”温妮冷笑道。
“你也有那些长短枪械，你给过军械院吗？”福临问道：“没有吧？卡罗呢？”
温妮没话说了，福临摇摇头：“更不用说，那种寒玉手榴弹了，他甚至不惜冒风险，把腕表给了费迪南德，让他跟万王之城进行沟通，国之利器，不与示人，你做的很好，除了比拉城，没人知道你有什么，所以你只是个城主，可他告诉全帝国，他心中有一国。”
“那是他犯傻而已。”
“或许是吧，再说后来，卷宗箱子打不开，朕早就知道是华德家的小子拿走了，朕就为卡罗设了个局，海石兹也是欣然同意，自甘来天牢居住，朕甚至命令天牢禁卫，不得让任何人见海石兹，卡罗为了海石兹部长，到处寻访，连天牢都没去，就把案子破了。”福临点头说道。
“这确实是最奇怪的一点，他怀疑华德并不奇怪，可他突然就知道了依夫做的一切。”温妮皱眉道。
“你知道他身边那位从不说话的魔法师吗？”福临笑着说：“那是个聆听者。”
“治罚厅牢里那个小偷？”温妮惊讶的说道：“他……”
“他一共收了5个人，可以说，都是鸡鸣狗盗之徒，其中，那个魔法师就是聆听者，早年他曾是宫廷魔法师的学徒，他的老师害怕他，就割了他的舌头，把他轰出去，一名聆听者，可以看透人的前世今生，甚至非常了解其人的所作所为，比你那条同心项链还要厉害，可他竟然对卡罗俯首帖耳，两人一路上言笑盈盈，似是多年老友一般，卡罗心胸之大，可见一斑，依夫之事，定是他告诉卡罗的，卡罗来到华德家中，自然也知道华德家境不好，可是给足了华德妻子面子，留下两条凡晶石，只说是土特产，还说有困难找他，到此为止，他来王城正好一天，而他的部属，已经从列总管一人，变为数十人，治罚厅、工部、刑部都对他赞不绝口，民间美谈更是不绝于耳。”
“军部就是因为康德骑士才倒戈的。”温妮哼了一声。
福临点点头：“不仅如此，他已有聆听者伴其左右，自然知道奴隶拍卖是怎么回事，帝国十数年的税收，他毫无顾忌，虽然穆尔是个意外，但他依然满足了朕给他的要求。”
“好色之徒罢了。”
“呵呵，非也，仁心而已，朕跟你打包票，那些女奴时至今日，他依然没有碰过，倒是你，假传圣谕，编造谣言，让万王之城不得安宁，可他知道后，竟然轻松地一一化解。”福临笑的很开心，我靠，是温妮告我黑状！说我纳了两位数的小妾。
“朕再说说他的封号，叛逆二字绝不好听，朕本以为他会借题发挥，谁知他只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福临笑的更开心了：“年俸5万石，5万块石头，这是朕又给他出的一个难题，他呢？立刻扫绝了粮食黑市，连你的人也斩了，立足了威信，你想用万王之城的粮食，操控王城的粮价，他却没花一个子，直接把黑市粮食罚没，稳定粮价，不仅如此，朝中官员参与黑市者，何其多哉？他一个都没得罪，让他们自己看着办，以官制官，那些官员也只好卖卡罗一个面子，交些罚款免罪，那些商人出卖了背后的人，也不会再得到信任了，粮食黑市，自此而绝，再者，你雇佣的刺客，还没出门，就让卡罗的婶婶给杀了，他又得到了一个强有力的部署，若是你，只怕还在冒充卡罗，幻想着独吞那些宝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