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佛在肥岳身边的位置极高,肥岳被关进监狱的这段时间,一直是血佛在主持大局。想动肥岳,必须从血佛身上打开突破口!”
江海涛在会议室里布置任务,“孙航,李兵,你们24小时盯着血佛,陈广亮,蒙邵奇继续挖鱼头标这条线,陈悦和我排查肥岳身边的关系网。”
“不管他是四方阎罗还是魑魅魍魉,这一次,一定要打掉他们!”
江海涛双手撑着桌子,上半身前倾,双眼极具压迫力的扫视在场众人。
众人心头一凛,大声道:“是!”
“做事!”
众人鱼贯而出,只有陈悦还没有走。
“江队,肥岳的猛龙运输公司晚上要走一批货,要不要跟?”陈悦出声问道。
“猛龙虽然是运正当商品,可未尝没有给肥岳趟路的意思。”江海涛右手转着一支铅笔,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跟着他们,看看他们走哪条线。”
“是!”陈悦干脆的应道。
不过,汇报完情况,她并未出去,而是低声问了一句,“江队,张胜哥他跟了肥岳,你是不是……”
江海涛抬手打断了陈悦的话头,面无表情的说道:“既然他自甘堕落,就不用管他了,把他当成一般的混混处理。”
“张胜哥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我不信他是那样的人!”陈悦道。
江海涛道:“事实摆在面前!出去做事,等他们出发了过来叫我。”
陈悦咬着嘴唇,快步离开了会议室。
“张胜……廖局所说的人,是你么?”江海涛望着摆在会议桌上的国旗,心头低语。
…………
“行了,吃饱喝足,该出发了。”李军抹了抹嘴,说道。
猛龙运输公司空旷的停车场上,只停着五辆红色的东风厢式重卡,货箱紧锁,里面的货在白天的时候已经封装完毕。
铁头,黄毛几人各自上了车,张胜眯了眯眼睛,坐上了黄毛那辆车。
“轰轰”
引擎轰鸣,五辆车接连驶出了停车场,扬尘而去。
车上,张胜对黄毛问道:“我这个人性子直,有什么就说什么。我看刚才你对我不太满意,是为什么?”
黄毛放了一首周传雄的《黄昏》,瞥了张胜一眼,道:“我没对你不满意,我就是不想整天送这些破烂货,挣得太少了。都是开车的,凭什么岳哥手底下那帮黑马的人,一趟就能挣十几万,我这一趟才一两万!?”
黑马!?
张胜心里记住了这个名字,眼神闪烁了一下,笑着说道:“你要是表现好了,岳哥不会看不见,早晚会提拔你。”
“没戏!”黄毛撇了撇嘴,“那些人都是外地佬,岳哥就算招人,也从国外招!倒是你,有岳哥关照,怎么不去黑马?”
张胜道:“我没什么花钱的地方,安安稳稳够养活自己就行了。他们挣得多,也是拿命在搏。”
黄毛幽幽的说道:“很多人就是想搏,也没那个机会啊!”
张胜和黄毛所在的货车是倒数第二辆,张胜通过后视镜,能清楚的看到后面有一辆白色现代一直在跟着,悬挂的车牌号让张胜眉头皱起。
“他怎么跟过来了?”张胜心头泛起了嘀咕。
黄毛摇下车窗,想要抽根烟,顺便递给张胜一根,见他没接,不由得瞟了他一眼。
“怎么了?”黄毛不解道。
张胜“哦”了一声,接过烟,道:“没事,想起来一个人。”
黄毛嘿嘿一笑,道:“想女人了?我跟你说,水云间的女人,那可是出了名的活好黏人……”
黄毛后面的话,张胜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他眼前的柏油路面,似乎变成了泥土路,而他正站在泥土路上,和江海涛踢足球。跟在他们屁股后面上蹿下跳的那个小丫头片子,姓陈叫陈悦。
那段时光,是他童年中为数不多的欢乐。
之后,他当了兵,江海涛和陈悦先后考了警校,一别数年。
他当兵走的那天,江海涛和陈悦过去送他,陈悦哭的眼睛都肿了。而在那一天,他和江海涛也做了一个约定——扫除毒品,晴空朗朗!
三个月前,他因故意伤害罪被抓,逮捕他的人,虽然不是江海涛,但江海涛当时也在场。那一天,江海涛没有说话,但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失望。
曾经的玩伴,如今却一个是兵,一个是贼。
曾经的诺言,是否还铭刻于心?
…………
晚上11点。
“前边是不是到瑞丽了?”张胜问道。
黄毛点了点头,“还有半个小时就能到了。”
“夜猫子,到了瑞丽找地方休息下,哥几个都下车活动活动筋骨。”张胜拿起车上的对讲机,说了一句。
“收到,收到。”夜猫子回复道。
黄毛意外的看了张胜一眼,“你和别人倒是不一样,他们恨不得一口气开到地方,生怕路上出事儿。”
张胜手上夹着烟,笑了笑,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想躲了躲不了。”
大约半小时后,五辆货车打着转向灯,陆续停在了挂着“停车,住宿,24小时餐馆”字样的旅馆前。
张胜透过前挡风玻璃,看见一脸白色现代飞快驶过。
夜猫子,黄毛,张胜几人陆续下车,只有最后一辆车上的黑子,过了三四分钟才下来。
“你在车上磨叽什么呢?就等你了!”铁头大嗓门喊道。
黑子道:“刚才有辆车跟了咱们一路,我怀疑他有问题。”
“哪呢?毛都没一根!”铁头道。
幽暗深邃的长街,像是连接地狱的通道,空无一人。
“小心点儿总是好的。”张胜打圆场道,“你们想吃东西就要,想方便就去方便,咱们在这休息半个小时。后半段路难走,没法休息,咱们就一鼓气到。”
铁头几人都应了一声。
“老板娘,这附近有没有超市?”张胜向老板娘问了一声。
“有的,往前一直走就看见了。”老板娘道。
“你们先吃着,我去趟超市。”张胜和他们打了声招呼,走出了旅馆。
“毛子,你跟胜哥一辆车,你们都聊什么了?”许工好奇的问道。
“也没说几句话。”黄毛撇了撇嘴,“胜哥话不多,基本都是在玩游戏。”
“那不是跟你一个爱好,你俩就没聊聊?”许工道。
黄毛不屑道:“聊个屁!他玩的五子棋,我俩尿不到一个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