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栋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啧啧”惊叹道:“厉害!郑老弟还真是有一手!”
郑家俊微微一笑,不骄不躁,心头似是早有预料。
张家栋问道:“依你看,能不能拿下坤猜将军?”
郑家俊略一沉吟,一头披肩黑发在晚风中微微摇晃,“很难。坤猜将军的人很多。”
岂止是很多,入眼所见,基本上都是坤猜将军的人。
坤猜将军能坐稳金三角头把交椅,所依仗的就是四个字——人多枪多!
张家栋略微惋惜的说道:“太可惜了!阿莱如果让你带五百人过来,就能平了坤猜将军!”
郑家俊目光闪动,脸上的笑容也沉了下来。
夜幕之下,枪炮声一刻不停,便是连这夜幕都要打穿、撕裂。
冒起的火光如同死神饲养的火蛇,舔舐着一条条的生命。
郑家俊看情况差不多了,掏出信号枪朝天开了一枪。
“嗖”
绿色的信号弹在夜幕中瞬间炸响,荧光闪闪。
得到信号的那些人,按照事先郑家俊的布置,开始且战且退。
坤猜将军眼见如此,两只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阿齐力!不能放走一个!(缅甸语)”坤猜将军怒吼道。不止如此,他还劈手夺过一架火箭筒,架在肩膀上,对准正撤退的那些人扣动了扳机。
“嗖”
火箭弹呼啸而至,轰然炸响,三个人瞬间被炸飞,只剩下了一节节的残骸掉落在地,地面上也多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坤猜将军扔掉手里的火箭筒,如同一头发怒的野兽,抬着一架加特林追了上去。
加特林喷吐出愤怒的火焰,将来犯之敌的身躯瞬间撕裂,那狂暴的火雨灼烧了一道又一道的人命。
郑家俊看的眼角直抽搐,深吸了一口气,把手里的望远镜狠狠摔在了地上,低吼道:“坤猜将军发疯了,我去杀了他!”
张家栋一把拦住了郑家俊,“你一个人,怎么杀他?”
郑家俊一贯冷静,但眼见自己的兄弟一个个死在自己面前,也有些受不了,沉不住气了。更何况,坤猜将军欺人太甚,在他下令撤退之后,还从后掩杀,摆明了是不愿放过一个活口!
张家栋低声道:“你发信号弹,已经暴露了位置,坤猜将军的人肯定会偷袭这里。咱们先离开这里,向阿莱人。”
郑家俊深吸了一口气,重重点头。
正如张家栋刚才所说,如果给他五百人,他有信心平了坤猜将军!
阿莱……阿莱为什么只让他带一百人?
在郑家俊和张家栋走后不久,坤猜将军的人果然追了过来,只可惜,没有抓到人。
而奉了郑家俊命令突袭村寨的人,十不存一,能活着逃出来的,只有寥寥几人。
等待郑家俊他们的,将是坤猜将军的搜山令——但有外来者,格杀勿论!
“呼哧”
“呼哧”
趁着夜色,郑家俊和张家栋先后逃到了一个隐秘的山洞里。
望着前方的那个身影,张家栋目光闪烁,心里动了杀机。不过,他转念一想,就压下了这个念头。
木凌临死前曾说,三眼佛对他持怀疑态度。
如今,木凌死了,三眼佛对他的怀疑只怕会加重。
如果郑家俊再无声无息的死了,三眼佛再派人过来,第一个杀的人就是他!
张家栋想杀郑家俊,也只能在人前杀,并将之嫁祸给坤猜将军,这样才能甩脱自己的嫌疑。
“麻蛋,脑袋疼,胜哥在这里就好了,直接从远处一枪崩了这姓郑的。”张家栋心中暗道。
似是心有灵犀一般,张胜心里这时也在想着,如果自己的腿脚方便,真应该再去金三角的交战前线,暗杀双方的指挥官,进一步加剧双方的冲突。让金三角成为绞肉机,一点点消磨双方的有生力量。
“胜哥,在想什么?”李潇然端着一碗汤走了进来,空气里顿时弥漫起一股肉香味。
张胜双手接过来,道了声谢。
“我想再进金三角。”张胜也没隐瞒,开口说道。
李潇然惊道:“你不要命了!?你腿上还有伤,出了事连跑都跑不了!”
张胜目光望向东南方向,似乎穿透了层层空间,望到了在那里孤军作战的张家栋。
“我不能让兄弟出事!”张胜语气虽缓,态度却不容置疑。
李潇然咬了咬薄唇,目光幽幽的望着张胜,“你一直都是这样。”
张胜哑然失笑,“是啊!我一直都是这样!”
为了兄弟,他可以只身犯险!
趁着夜色,张胜简单收拾了一些东西,带着狙击枪,离开了木坦。
如果没有木凌临死前的那番话,张胜或许还会在这里一直等着,等着最后罗生门和三眼佛的大决战。
现在,他不能等了。
三眼佛根本就没有完全信任张家栋,如果不是兰小姐躲在屋顶,一枪击杀木凌,他和张家栋早已经成了木凌的枪下鬼!
任由自己兄弟在外冒险,而他却一声不吭,不闻不问,这不是他张胜的作风!
张胜正走在路上,身后突然传来了摩托车的声音,还有灯光从后面照了过来。
张胜一脸戒备,转身回望。迎着灯光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看到了车上的那个人。
李潇然!
“你怎么来了?”张胜皱眉道。
李潇然哼了一声,道:“照顾你这个残疾人士啊!靠你这两条腿,你得走到什么时候?上来吧!”
张胜道:“把车留下,你回去吧。那里太危险了。”
李潇然道:“我凭本事弄来的车,凭什么给你?你不是担心兄弟的安危么?早一点到,就早一点放心。再说废话我就掉头回去。”
张胜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只好跨坐在摩托车上。
李潇然找来的这辆摩托车有些小,张胜坐上去,半边屁股都露在外面。
李潇然往前移了移身体,道:“你往前点,别掉下去。”
再往前,张胜就要碰上李潇然的身体了,而这正是他不愿意看到的场面。
李潇然娇喝道:“磨磨唧唧的,你还是不是男人?以前你又不是没碰过!”
张胜只好硬着头皮往前靠了靠,壮硕的胸膛贴着她柔软的背部,那一根根调皮的青丝在晚风的拨弄下,直往他脸上贴。
那一股清新而又熟悉的香水味,让张胜的眼神出现了瞬间的恍惚。
晚风吹拂而过,思绪幽幽而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