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林突然回来了，逢人就说，老师没有一技之长，找工作困难，就是做苦力也无人要。老师们听罢，无不唏嘘。人既然回来，就要上班，学校安排他上几节从前作自习处理的一年级劳动技术课。

这天晚上，王敏之改了两组作文，将近十二点，就伸了个懒腰走出来。他要到校园里走两圈，放松一下疲惫不堪的神经，不然就会失眠。突然，听到有小孩哭喊妈妈的声音，好像是小毛。王敏之循声走过去，果然是小毛。他拉着小毛的手说：“小毛，怎么回事?”

“妈妈不见了，我找妈妈。”王敏之感到奇怪，这么晚了，杨菲菲会上哪去?何林呢?断黑时还看到他在家里，怎么深更半夜让个小孩到处乱跑?

“小毛别哭，妈妈可能上厕所去了，我送你回去。”

“厕所里没有，爸爸叫我进去看过。”

这时，何林鬼似的从黑暗中冒了出来，把王敏之吓了一跳。他问王敏之看到杨菲菲没有。王敏之应声道：“没有看到。”心里却觉得荒唐，自己同老婆睡在一张床上，老婆不见了却来问别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难怪别人喊他“老鼠药”。这时，王敏之猛然意识到，可能在一个地方，只是丈夫在家，胆子实在太大了。何林说口干，要到王敏之房里倒水喝，说着就走了进去。王敏之拉着小毛跟进来，见何林并没有倒开水，却把垂落的蚊帐撩开说：“王老师冬天还放帐子，难道你房里有蚊子?”

“蚊子倒没有，傍晚扫地时觉得灰尘太重，就放下了。”

“你也真节俭，蚊帐这么旧了不换新的。”

“是我读中学时，母亲卖了一只生蛋的鸡婆买的，这么多年了，一直舍不得换。”

何林同王敏之说了几句闲话，拉着小毛走了。王敏之躺在床头看了几页书，熄灯就寝。刚刚迷糊，就被几声惨叫惊醒。是杨菲菲的声音！王敏之穿衣起来，打开靠围墙的门跑出去。走到十几步，迟疑地站住了，他无法把握自己这样过去是否合适。这时，惨叫声又起。可别闹出什么事来！他轻手轻脚走到窗前，透过玻璃，看到一幅这样的画面：床上，地上到处是水，铺盖枕头泡在地上的污水中，小毛蹲在墙角，像只吓傻了的小兔直抖，杨菲菲赤身裸体被何林揪着头发按倒在床上。

“臭biao子，到哪去了?说不说?”

王敏之立即悄悄退开，这种场合，没有人能够参和。回到房里，又不放心地走了出来，尖着耳朵听了好一会，没听到什么动静，才上床睡去。可是，耳朵总是张着外面，直到天亮，也没合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