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此,杨贤德一刻也坐不住了。他拽上相关人员,淌着厚厚的积雪,直奔了尚在热火朝天地搞着除雪通路活动的杏花村。
杨贤德一来,就叫木琴召集人员,准备开一个座谈会。准确地说,应该叫做恳谈会。主要是落实已经草拟了一年有余的北山开发事宜。这种场面,叫木琴和凤儿均感到尴尬。整个会议上,她俩都很少发言,一直竖起耳朵认真听着,并认真地记着笔记。
与俩人的沉闷情绪刚好相反的,倒是李振书和钟儿俩人。钟儿的兴奋,是自己年初付出的三天劳动并没有白费,就要付诸实施了。这是自己初试身手,便收到了如此大的效果。你不叫他兴奋都挺难的。李振书的高兴,自不必细讲。整个屋子里,除了杨贤德、李振书和钟儿仨人的声音外,其他人便只有听讲的份儿了。
这次恳谈会,由杨贤德一手主持,又由他来一锤定音。其他人有心插上一嘴,又碍于自己对此事了解甚少,难以想出个既让杨贤德可意又叫众人心服的主意来,便一律充当了哑巴,甘当了他仨人的陪衬。
会议形成的最后意见是,赶在年前仅有的几天,立即组织人手上山勘查,确定最终的北山开发方案。尤其重要的是,先确定通山的路线。一拐过年,饺子碗一撂,就要组织人马上山修路。按照杨贤德的说法,就是要拿出当年杏花村人修路那般的豪情来,甚至还要比那时多出十倍百倍的干劲儿。利用一年的时间,彻底修通上山的台阶路,为北山的全面开发奠定坚实的基础。他还要求木琴和凤儿,把北山开发当成新一年的头等大事来抓。什么事情都可以撂下,唯独北山开发的大事不能放松了。他瞪着眼珠子威胁俩人道,你俩要是还跟今年似的,搞瞒天过海阳奉阴违那一套,就甭怪我杨贤德痛下杀手不客气了。
凤儿愁苦着脸,刚想说些什么,被木琴用眼睛狠狠地瞪住了。其实,她俩人的心思是一样的。当年修路所以能够成功,是有着诸多因素影响所致的。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再要号召全村老少齐上阵,冒着生命危险搞修路,恐怕难成了。村人的心劲儿泄了不说,没有工钱,再想白白地动用劳力,简直就是异想天开了。凤儿自然想诉诉苦,讲讲自家的难处,尽量争取一些外来的支持和援助。木琴却早已掂量出了杨贤德此番不顾天寒地冻而冒雪闯山的分量。憋着一肚子气的杨贤德,犹如一条饥狼饿虎,恨不得见谁都要咬上一口,以泄自己的饥渴欲望。此时,还想在他身上拔根狼毛虎须什么的,无异于活得不耐烦了,甘愿去找死。
中午,在厂子伙房里招待的时候,杨贤德单独把木琴拽进了办公室里。俩个人闭门密谈。
杨贤德透露了一个信息,对木琴个人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今年上半年,县里要对乡镇领导班子做进一步地调整充实。极有可能从村干部中,选拔几个出类拔萃又有着办企业经验的人,担当分管企业的副镇长或副书记,最次也是乡镇企业办的负责人。他提醒木琴,一定要抓住这次千载难逢的大好机遇,顺势更上一层楼,把自己的聪明才智运用到更大的舞台上来。因而,木琴要注意理顺好上上下下的人际关系,千万不要步自己的后尘,把肠子悔青了都没地儿诉苦讲理去。同时,木琴也要注意培养杏花村的接班人,千万不敢给杏花村渐已兴旺了的大好事业埋下隐患或造成断层。
他还用征求意见的口吻问道,你看凤儿咋样。虽说这人凡事计较些,但人品还是好的,一心为公的品质还是很令人满意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杨贤德现出一副认真的样子。既高瞻远瞩大公无私,又瞻前顾后忧心忡忡。好像杏花村的这片基业,是他杨贤德一手开创的。木琴的高升,也由他说了算一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