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年,因了电影《少林寺》的公演,惹得山里山外的青年崽子们迷恋上了学武术。当时,在北山中学上学时,杏仔和钟儿等一小伙学生崽子经常半夜三更地溜到操场上。他们从新华书店买来一本本小册子,按照上面描画好的武术套路,依葫芦画瓢地伸胳膊踢腿的。又是站马步,又是旋飞腿,谓之武学功夫。这样折腾了一阵子,功夫没学到手,反倒吃足了跌跟头的亏。时间长了,这热度便慢慢降了下来。最后,连死记硬背的那些武术套路名称也都忘得一干二净。
杏仔却有着一股子韧劲儿。即使下学回了家,甚至到了石子场后,他依然兴趣不减地偷学苦练着。其实,他完全是白费力气。充其量是活动了筋骨,锻炼了身体,啥功夫也没学上身。倒是有个来石子场打工的外乡人会摔跤。见自己的小老板喜欢偷偷练这个,便讨好地在杏仔面前露了两手。杏仔自是兴奋,硬要学。于是,外乡人就真的教了杏仔几手摔跤的技巧,换来的是一份相应比较轻松的活计。要不的话,杏仔也不会傻到非要跟壮实的棒娃对打的地步。
在钟儿撕缠着杏仔也要学学摔跤的当口儿,俩人已经进了酸枣家的庭院。
屋子里并不冷清。酸枣依旧躺在床上,精神头明显比下午强了许多。婆娘虽然没有跪在主的画像前念叨,仍在端坐一旁低眉垂目地念想着什么。其实,她没有跪在圣像前,是因为她跪拜的地方被劳动占了。那地方被安放了一张饭桌,上面摆着几样小菜和碗杯筷碟。劳动伙着人民,正跟京儿对饮。如此看来,即便杏仔俩人不急着赶来,京儿也不会埋怨的。京儿被缠住了,正硬着舌头喝酒讲话呐。
按照凤儿的想法和酸杏的安排,今晚准备把酸枣老两口子接到老家,一起吃年夜饭。但是,酸枣老两口子死活就是不去。酸杏没法,只得先在自家里早早吃过了饭,便打发人民和劳动端来了酒菜,劝酸枣老两口儿吃点喝点。酸枣不好拂了侄儿们的好意,勉强卧在床上吃了点饭菜。婆娘却是一点儿也吃不进去。她肃穆端坐着,跟下神儿的一般。俩人正劝说着,京儿进来了。于是,仨人便接上了火。既为了调节屋内沉闷的气氛,更算是仨人几年不见的一次聚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