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琴道,你也别太焦心了。今儿,我就打电话给南京他大妗子,看钟儿还有戏吧。实在没有的话,就让他明年再考嘛。又不是今年上不了这学,这一辈子便进不了大学门了。
茂生堵她道,这话可得你跟钟儿讲呢。我不会讲话,说不转他的心意呀。
木琴皱着眉头道,我讲就我讲。他还真成了老虎啦。一句话不合,他还能把我吃了是咋的。说罢,匆匆地吃了饭,又风风火火地去了厂子。
因了钟儿的事,一家人都学乖了。京儿撂下饭碗,把金叶扔给茂生,便出去忙自己的事。儿子怀玉一直由他姥娘酸杏女人带着。日里夜里就在酸杏家里住。杏仔也是收敛了一些往日的对命相儿,自觉地到处搜寻些家里院外的琐碎活计拼干。金叶也好像懂事了。她不再撕缠着烦闹茂生,而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玩耍。
钟儿还没有起床,似乎也没有睡着,他翻来调去地窝屈在床上,就是不起身。茂生喊叫过几次,却被钟儿堵了几句,便不敢再去招惹他。
茂生已经无心干活了。吃过早饭,他把锅碗瓢盆洗刷后,就拉着金叶到大街上散心,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学校门前。他忽地想起,何不找胡老师问问,让他跟钟儿扯扯。或许,这崽子还能听得进他的话。
他跨进学校的大门,见两口教室里人影攒动,有嘁嘁喳喳的读书声隔窗传来。茂生知道,胡老师一定正在给崽子们上课呐,不好进去打搅。他就想退出来。
挂儿在屋里瞥见了茂生祖孙俩儿,连忙迎出来道,哥,快进屋里坐呀。
茂生赶忙摆手道,胡老师在上课呢,影响不得哦。
挂儿笑道,没事呀。说罢,上前牵住金叶的小手,把茂生谦让进了屋子。
胡老师和挂儿还是住在他俩结婚时住的那间屋子。屋子里很是拥挤,除了一张大床、一组沙发及必备的生活用具外,到处堆着学生的作业本子和胡老师自己的书籍。把个不算太大的屋子填塞得满满当当。
茂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就跟挂儿讲说钟儿的怪病和自己的苦恼。
挂儿也知道钟儿考学的事。她安慰道,娃儿他爸也焦急,准备过去找钟儿唠唠,开导开导他呢。
茂生说,是哩,是哩,我来,也是想求胡老师去开导开导他。他的话,钟儿兴许能听得进去呢。
有了这样的信,茂生心下安定了许多。他不敢闲扯太久,免得耽误了胡老师上课。趁学生还没有下课,茂生拉着金叶离开了学校,朝自家走去。想看看钟儿是不是起床吃饭了。
路过酸枣家门口,见酸枣一个人蹲坐在门槛上。茂生打了声招呼,准备回家,被酸枣叫住了。
酸枣说,我刚去你家,你不在。还想着到哪儿去寻你呢。
茂生有些意外地回道,有事哦。
酸枣道,来我家吧。晚生娘急着寻你,有话拉呢。
茂生看见酸枣挺认真的样子,觉得一定有啥大事要商量。他便顺腿拐进了酸枣的家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