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僧惊慌失措的呆在原地,如一只无头苍蝇般在彷徨中打了一个转,突然机灵的操起地上的那根禅杖……拔腿就跑。
可惜他长衣长袍,袈裟披地。
又长期打坐参禅,久未锻炼,才跑了两步,就闻到身边一阵腥风拂过。
却是那猛虎嫌弃唐僧个头太小,膘肉不够肥壮,竟然舍弃了他,直追着白马而去。
唐僧犹如死里逃生一般,在原地呆站了半响,才想起先前拜师的那个徒儿。
他杵在原地茫然四顾,未发现侯飞的身影。
只得压着嗓子小声的唤道:“徒儿,可还在附近?”
侯飞尴尬的小声咳嗽了一下,心虚的从树叉上现出身影,对着唐僧招了招手。
“师父,我在这边,你速速过来躲避。”
唐僧连忙赶到大树后,却对着齐腰粗的树干束手无策。
爬树?
他不专业啊!
嗖的一声!
侯飞从大树上一跃而下。
灵巧的身形惹得唐僧暗暗赞叹,“不愧是菩萨为我钦点的徒儿,有此义士在身侧,纵然万水千山,也多了一些指望。”
已然忘了先前侯飞撇下他独自逃命的不义之举。
侯飞不好意思的又催促了一声,“师父,呆在底下不安全,你且放下禅杖,我扶你爬到树上躲避。”
身上多了一道护身符,侯飞也多了一丝胆气。
才念起这便宜师父的安危来。
他吐了一口唾沫,沉腰扎了一个马步,托着唐僧的屁股就往树叉上举,哪知不远处又传来一声虎叫,只是这虎声中多了一股死里求生的哀鸣之意。
“碰!”
侯飞一哆嗦,让唐僧摔了个四脚朝天。
(唐僧:┭┮﹏┭┮你不讲武德)
“奇了个怪!”
他无情的撇下唐僧,从大树后谨慎的探出脑袋,只是向前望了一眼,眼中马上变了颜色。
那猛虎早已追上了白马,一个虎扑就将白马扑倒在地,两口下去,白马身上已多了几个碗口大小的血窟窿。
眼瞧着活不成了。
正当猛虎大快朵颐时,路边的树丛中窜出了一个猎户。
猎户手执钢叉,腰悬弓箭,身上披着一件简陋的兽皮,露出结实有力的肌肉,杵在哪儿,如一座黑塔般,凶猛的向猛虎扑去。
之前凶神恶煞的猛虎,竟打了一个哆嗦,夹着尾巴头也不回的逃之夭夭。
跑之前还发出了一声求饶的哀鸣。
这一巨大的落差感看得侯飞目瞪口呆。
唐僧捂着嘴哎哟了一会,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戳了戳侯飞后背,小声的催促道,“徒儿,快些扶为师上树,小心那吃人的畜生又来了。”
不曾想唐僧的声音不大,却被那赶跑猛虎的猎户听到了。
他手持铁叉,兜了一个圈,发现了藏在大树后的侯飞和唐僧,顿时面色和善的安慰道:“两位长老莫怕,那大虫已被我吓走,倒是你们的白马不幸遭了虎口,已经活不成了,还请节哀顺变。”
经猎户提醒,唐僧才发现倒在血泊中的白马,顿时一手扶着禅杖,伤心得在原地连连打转。
原本还是一‘有车一族’,转眼间就成了穷光蛋。
“这可如何是好?”
“这白马乃是唐王御赐,陪我翻山越岭一路前行,没了这畜生,几十斤重的行李如何提的动?”
唐僧一面哀叹,一面拿眼神去瞅身后的侯飞,可惜后者正盯着那如黑塔般的猎户啧啧称奇。
唐僧终于忍不住了,求助的问道:“徒儿,那白马已死,它身上的行李如何处置?不如你……”
侯飞扫了一眼被白马压在身下的两个行李箱,脑中不知怎滴倒映出那挑着行李哼哧哼哧跟着唐僧走了十万八千里路的老实人沙和尚。
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碜。
“妈蛋,这行李一旦背上,就成了带上项圈的奴仆,这辈子怕是脱不下来了,万万不行。”
唐僧又瞅了侯飞一眼,催促道:“徒儿……”
侯飞将头一瞥,装作没听见,心中暗暗不屑的呸了一口,“你丫就是一工具人,想我给你当苦力背行李?怕不是在想屁吃。”
唐僧:(#`O′)喂!
侯飞:~~~~(﹁﹁)~~~切
唐僧:o(一︿一+)o怨念
就在两人僵持时,猎户在旁边哈哈一笑,似乎看穿了二人间的窘境,放下铁叉后单手一提,就将白马尸体掀了过来。
随后将两个行李箱之间的布袋搭在肩上,又提起铁叉,唰唰两下,便将那白马的两个后大腿砍了下来。
“两位长老,我是这山中的猎户,姓刘名伯钦,绰号镇山太保,专以那些狼虎为生,捉些蛇虫过活,我家就在附近。”
“两位长老既是出家人,又与我同为大唐子民,不若去我家歇息一晚,用些斋饭,明早我再送你们上路,可好?”
猎户的这番话,算是替他们解了围。
于是猎户扛着两箱行李,一手提着铁叉,一手拧着两条马腿在前方带路,唐僧和侯飞也暂时放下了心中的不快,一路跟着猎户,不一会就来到了一座山庄前。
那山庄修建在一处山坡上,周围野花铺地,竹绿依依。
草门楼,篱笆院;
石板桥,白土壁;
端是一个好去处。
猎户来到山庄前,大呼一声,“小的们何在?”
山庄的大门马上开了。
里面涌出几个家童,看也不看唐僧师徒二人,只是围着猎户殷勤的打转,很快将他身上的行李箱卸了下来。
两人提着箱子,一人扛着马腿,欢天喜地的将猎户迎了进去。
猎户又吩咐道:“将这马腿剥皮洗净,烤熟了款待贵客。”
随后撇下家童,又领着二人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一处大厅,里面又迎出两人,一老妪和一年轻妇人。
猎户热情的介绍道:“此乃家母和山妻,还请二位长老屋里坐。”
唐僧马上出来行了一礼,“还请令堂上坐,贫僧来至东土大唐,唐王驾下,差往西天见佛求经,这是我新收的一徒儿,我师徒二人林间遇险,多亏令郎搭救才得以平安。”
“令郎邀我们过来歇息一晚,明日再上路,若有打扰之处,还请见谅。”
老妪也客气的回了一句,“长老师徒远来是客,还请随意,切莫拘束和见外。”
一行人客客气气的叙了一会话,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早有下人摆开桌凳,端出几盘熟肉,热腾腾的放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