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7年九月
金銮殿。
曹化淳朗声道:“陛下今日抱恙,未能上朝,诸位臣工,可上条陈由内阁商议,在转陈乾清宫。”
“这怎么回事?”众臣工内心犹疑。
“魏公。”兵部尚书崔呈秀问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魏忠贤笑而不语,心里念道:“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
乾清宫。
李尘笑意盎然地凝视着站立在一旁的四位舞姬,下令道:“擢升初柔、红玫、绿烟、越泽等四人为才人。”
“谢陛下隆恩。”
李尘挥退四人,“沐浴更衣。”
早已经侍奉在一旁的贴身侍女雨兰走向前为李尘宽衣解带,仔细地擦拭起李尘的身子。
李尘眯着眼睛,心里感叹道:“这万恶的封建社会,我居然有点喜欢上了。”
……
二十分钟后。
李尘沐浴更衣结束,,拿起一份奏章,“毛文龙讨要饷银。”
“我记得毛文龙好像叫做‘菊花将军’,只是这因何得名却有点不记得了。”
李尘唤道:“化淳,把地图拿过来。”
曹化淳摊开地图。
李尘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大名堪舆图,问道:“毛文龙在那里?”
曹化淳回道:“陛下恕罪,小臣不知。”
李尘皱了皱眉,“这个确实为难你了。”
曹化淳内心一沉,建议道:“陛下,何不传唤一名知兵事的员外郎?”
李尘沉声道:“朕不欲外臣知我所思。”
曹化淳皱了皱眉,内心有所不甘,还是提示道:“小臣闻内侍高起潜知兵事。”
李尘瞥了一眼曹化淳,微微一笑:“化淳,你随我十六载,这容人之量,还得提高提高,以后你身上的担子可不轻。”
“多谢陛下厚爱,臣的小心思,让陛下笑话了。”曹化淳心里一寒,心里想道:“陛下的心思真是越来越高深莫测了,我不过心有不甘,嫉妒高起潜的才能,这就被陛下察觉了。”
李尘挥了挥手,笑道:“去把高起潜唤来。”
……
十分钟后。
高起潜指着大明堪舆图道:“陛下,这里是我们京师,往北就是军事重镇山海关,出了长城,再往北就是宁远、锦州防线,以大凌河为边界,就是建奴地界。”
高起潜指着山海关东侧,往东边移去,“山海关濒临渤海,历经渤海直至西大海,这一段海岸线也在大明的控制范围,西大海东侧就是朝鲜,朝鲜与建奴交界处,以皮岛为中心,辐射宣州、义州、镇江一带,形成了东江军事重镇。”
“东江军好似插入敌后的利剑,军事威胁着建奴的盛京,与宁锦形成掎角之势。”
高起潜总结道:“建奴若要攻打大明,只有两条路,一条是穿越锦宁防线,一条是绕行蒙古,这两者都要预防东江军事重镇的威胁。”
李尘心里沉吟道:“难怪后世网络传闻毛文龙是‘菊花将军’,这是桶后金的菊花,有点意思。”
李尘顿了顿,心里思索道:“虽然不知道‘吹牛逼大王’袁崇焕是什么时候杀了毛文龙,但是这个东江重镇却不容有失。”
李尘拿起毛文龙的奏折,写上一个可字。
李尘凝视着奏章,略微沉吟,朝着高起潜问道:“九边军饷你可知?”
高起潜回道:“九变重镇每年耗费军饷约960万两,其中蓟辽二镇约580万两。”
李尘吸了一口凉气,“朕记得大明全年收入不过一千五百万两,单单军费就耗掉了大明三分之二的收入。”
高起潜未敢言语。
李尘冷眼看了一下高起潜,说道:“以后你就随侍朕的声旁,先下去吧。”
“诺。”高起潜走出乾清宫。
李尘虽然不是很清楚大明的现状,但是一个世界大国收入只有一千万百万白银,这是讲十亿个冷笑话吗?要知道大清朝自1840年后,向外输送的银两可是海量的。
李尘冷声道:“化淳,大明的收入怎么这么低。”
“小臣不敢说。”曹化淳自知无法逃避,准备先打一针预防针。
李尘转首目视着曹化淳,冷声道:“收起你的那点小心思。”
曹化淳内心一寒,心里想道:“皇帝太聪明了,就太难伺候了。”
曹化淳咬咬牙,扫了一眼四周,低声道:“陛下,大明并非无钱,只是钱都在官绅地主手上。”
“这得从太祖爷说起,太祖爷爱民如子,税收不过四十税一,即使历经几代,到如今也不过是三十税一。”
“国家税收收入低,官员的薪奉少,故太祖爷实行官绅不纳粮。”
“这就导致了一个问题,地主将手头的土地挂在官绅的名下,逃避帝国的税收。”
李尘目露惊色,眼前的汩汩而谈的曹化淳,仿佛化身经济学家,冷声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怪我了。”曹化淳看着李尘冰冷的脸孔,身上汗如雨下,心里想道:“内侍不得干政,虽然这条律令早已经被践踏的面目全非,但是这得看君王的心情,若是追究下来就是杀头大罪。”
曹化淳跪地,颤声道:“陛下恕罪,小臣多有耳闻张居正大人的‘一条鞭法’,所以略知一二。”
“起来吧。”李尘挥了挥手,“你继续说。”
“-_-|||。”曹化淳内心嘀咕道:“还说啊,再说下去,我这条命就真没了。”
曹化淳躬身道:“陛下,小臣就知道这么多了。”
李尘冷冷地看着曹化淳,不作言语。
一分钟后。
曹化淳汗如雨下,又下跪道:“陛下,小臣真的只知道这么多。”
李尘冷冷一笑:“化淳,你是朕的家臣,你这条命是属于朕的,没有人可以迫害你。”
李尘一语双关,即是家臣,那要杀你也是非常简单的。
曹化淳神色变幻,咬了咬牙,回道:“陛下,农业税乃国之根本,历代王朝皆亡于土地兼并,大地主通过官绅庇护,每逢灾年,大量兼并土地,逃避税收,各地官吏又隐瞒新开田亩,所以大明可收耕地面积经过两百多年,正急剧减少,因此大明在农业税一项上每年的税收不过两百万两。”
李尘内心沉吟道:“有点意思,这么浅显的道理,历经几代皇帝,难道皇帝不会没有想到,那么真相只有一个,等大明皇帝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大明朝野已经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受益团体,这个团体甚至威胁到了皇权,所以历代皇帝都避免碰触这个问题。张居正变法最终不了了之的原因,就是这个由地主和官僚阶层组成的利益集团反扑。”
“起来吧。”李尘问道:“你可有对策?”
曹化淳回道:“陛下,小臣比之张居正大人,犹如荧光比之皓月,张居正大人都失败了……”
李尘挥了挥手,“这确实难为你了。”
曹化淳顿了顿,说道:“陛下,小臣有一事启奏。”
李尘点了点头。
曹化淳说道:“陛下,小臣闻明日是奉圣夫人生辰。”
李尘眯了眯眼,打量了一下曹化淳,笑道:“化淳,你随朕有十六载,有什么建议不要拐弯抹角的?”
曹化淳拱手道:“陛下,当务之急,还是要稳住魏忠贤为主,奉圣夫人客氏与魏忠贤有染,陛下是否需要小臣送一份贺仪过去。”
李尘颔首道:“你去安排吧。”
“是。”曹化淳回道。
李尘看着退出房门的曹化淳,内心沉吟道:“还是先发育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