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修道宗门如林而立,多如牛毛。
但是真正执掌牛耳的,从来只有僧道儒三门。
林子大了啥鸟都有,儒门作为三门之一,内里同样避免不了竞争存在。
你我都是一个脑袋两只眼睛,凭什么你能执掌权柄吃香喝辣,我只能跟着你鞍前马后换一点残羹冷炙果腹?
彼可取而代之!
人心最不可测,争斗不可避免。
派系倾轧,有人就不会杜绝。
铁打的儒门,流水的领袖。
公羊派作为儒家曾经的领袖,也曾一时风光无两。
但奈何,如今领导儒门的是朱杨派,且还有心学在一旁虎视眈眈,伺机而动。
朱杨作为儒门领袖,实力势力自然首屈一指。
心学虽然略有不如,但人可是万载之前儒门最后一位大道圣贤阳明先生所传,凭借圣贤之威,自然敢光明正大跟朱杨别苗头。
但无论是心学还是朱杨,都不会允许已经被赶下台的公羊派死灰复燃。
只是公羊派肯定也不会甘心就此雌伏,曾登巅峰,不忍低潮是人之常情。
所以,李玄道若说张恒是公羊派传人,邱若海是信的。
“但是,宗主,如果是公羊派,就更不应该暴露了吧?”
邱若海又产生了新的疑问。
公羊派欲要重回儒门之巅,必然要雌伏下来养精蓄锐积攒力量,以免遭遇杨朱和心学系打击。
但张恒做的好大事,根本就不符合公羊派的作风。
他回昆仑来,做下的事情都太高调了。
若张恒真是公羊派嫡传,他根本就不该干这些事情,更不会让他那位儒门半圣的师傅出手。
“你好好想想,玉之有做过什么大事吗?”
李玄道好整以暇,不顾伤势,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拯救昆仑仙宗的儒门半圣,没人知道他是否是公羊派,从头到尾没有现出过真身,就连至诚书院的山长苏世珣都不敢张口就说他是公羊派。
至于张恒,他确实才华横溢,但也就展现出了才华横溢而已。
但依旧是俗世手段罢了,跟修仙界不接洽的。
说他是公羊派,那就更是无稽之谈。
只有清楚张恒跟脚的李玄道,才敢笃定说。
“这,这还真是,做了好大事,却半点不占嫌疑啊。玉之,这可真是厉害,难怪宗主对他另眼相待。”
仔细一番回忆思索,邱若海恍然大悟。
张恒明明做下了好大事情,结果却没往身上沾染半点嫌疑。
简直不可思议。
但作为亲身经历者,邱若海细细思索又觉得一切都合情合理。
于是不得不佩服李玄道的先见之明,提前投资。
这是嫁出去一个昆仑明珠,找回来一个擎天白玉柱当靠山啊!
怪不得宗主敢压制萧晋,让幼璇带队,还要求张恒一起跟着去仙道大会,原来宗主早有筹谋。
我昆仑仙宗有宗主,真是幸甚之至!
邱若海心中一番感慨,又想到了公羊派。
别看公羊派在朱杨跟心学的压制下只能雌伏,连稍微露头的事情都不敢做。
但到底是曾经的儒门领袖,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只凭人家一出手就是儒门半圣,轻松诛灭魔灵,拯救了昆仑仙宗上下来看,公羊派实力雄厚,作为如今虚弱不堪的昆仑仙宗靠山,绰绰有余。
“玉之自幼就聪明伶俐,能做下这等事,我是丝毫不奇怪的。”
李玄道对邱若海的马屁照单全收,本来就是他的先见之明,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今天特意跟你讲明这些,是希望我闭关期间,若是遇到什么事情,要多多替玉之考虑。当然,必要的时候,也可以请他出力,想来他就算表面推辞,暗地里还是会帮忙解决的。”
李玄道说出了他急忙找邱若海来交流的真正考量。
相信以玉之的秉性,他必然还是会如我所想一般,关键时刻护住昆仑仙宗。
毕竟我为宗主,幼璇又是钦定下一任宗主,我与他有养育之恩,幼璇与他有夫妻之名,昆仑有事,玉之必不会袖手旁观。
“谨遵宗主令,必不敢忘。宗主,你早些歇息吧,我先告辞了。”
明白了李玄道的意思,邱若海压下满心激动,赶紧提出告辞。
李玄道强撑着交流这么久,气色越发难看了,邱若海不敢再待下去。
“咳咳咳……”
等邱若海走了,李玄道就是一番剧烈的咳嗽,仿佛要将刚才错过的一次性都补回来。
好难才喘匀了呼吸,李玄道脸色更加煞白,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来,定定的看着,面庞不正常的潮红。
巴掌大的玉佩,色泽温润,透露出一股古拙味道,难掩沧桑气息,隐约似乎映照着灯火,可见丝缕的血气袅袅透露出来。
在玉佩上,雕刻着公羊两个豪迈大字,铁钩银画。
……
“签到地点更新完成,请宿主前往本地最大书院签到。”
下了昆仑,一行人因为李幼璇清冷模样,大家都沉默着匆匆赶路,只有张恒浑不在意,目光四下观望,浏览景色的同时满足一下对新世界的好奇。
直到进了最近的城镇,找了客栈安顿下来,系统的提示响了,张恒这才想起,他差点忘了今天还有签到这一茬。
心心念念下昆仑,路上有点激动,都忘了办正事。
心中告诫自己一番,张恒也没管隔壁的李幼璇,现在她正是不待见自己的时候,没得过去找不自在,径直出门。
小城不大,算是背靠昆仑仙宗讨生活的小地方。
但佛庙和书院并不因为地方小就没有。
张恒算是又见识了这修真界铁三角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霸道。
找了人打听,很快到了地方。
所谓的最大书院也不过就是个私塾,先生也没两个,学生更是寥寥,还各个无精打采,显然在应付差事。
张恒没管这些,也没报太多期待,只要不是阴间奖励,什么都好。
“签到成功,奖励宿主儒门神通口诛笔伐。”
但有时候惊喜来的就是这么不期然。
“这果然还真就换了风水啊?”
张恒大奇,突然就有了对系统深入研究一下的想法。
它到底是怎么个工作原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