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城主这句话我就放心,这就回去先将事情筹办起来,杜某先告辞,城主安歇。”
杜成峰颠颠的告辞,赶紧准备回去落实张恒交代的第二件事。
“这次剿匪的收获,为什么钱财数量这么少?”
等杜成峰走了,王安这才半靠半垮在椅子上,沉声询问自己的副将。
“卑职不敢隐瞒,确实只有这么多,一分一毫都不曾少,全都带回来了。连军中默许的兵丁飘没都没有。”
副将赶紧回答,同样也是满脸的迷惑。
坐断八百里大江的水寇黑虎太爷堪称无冕之王,结果抄了他的老巢只翻出区区不足三万两财货,这实在是让人费解的很。
武昌一城光是每年收的船只过路费都不止这个数。
更遑说黑虎太爷这个大水寇了,垄断大江商道这么多年,没攒下数百万家底他都不合适。
但本该有的钱财,它就是没有。
打破黑虎太爷水寨,兴冲冲抄家就抄出来不到三万的财货,然后啥也么有了。
简直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还要带一群吃白饭的俘虏回去扔大牢里管饭。
副将简直觉得岂有此理。
我们都不像是直捣黄龙来剿匪的,更像是来上杆子赡养黑虎太爷水寨里面的孤寡的。
这冤大头当的,真特么够冤的,简直白忙活了。
“行了,你下去吧,把该将士的赏赐都发下去,一分不许差,不够的让我府上管家补上吧。”
王安疲惫的安排完,挥手遣退了副将,独留自己一个在堂中沉默不语。
“这天下果然如殿下所说,出了问题,出了大问题啊。”
黑虎太爷本该有的数百万赃款结果只剩下不到三万两,那么大一笔钱财能去哪里?
又被拿去做了什么?
正常商业往来,怕是用不到这么大一笔钱财吧?
不,应该是正常来说,谁也用不到这么大一笔钱财。
唯一能用到的,恐怕除了养军,就只剩下暗谋造反了。
王安不顾虚弱,手撑着扶手挺直了腰杆。
“殿下放心,只要有我王安在一天,这武昌城就没人能翻得出大唐的五指。”
冲着空气,王安郑重的握拳出声,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说给远在京城的太子殿下听。
天下不净,多事之秋。
但我大唐朝堂从来不缺深谋远虑的君主,更不缺愿意誓死效命的文武。
不管是什么阴谋诡计,还是妖魔鬼怪,都来吧,我们大唐无惧!
且定斩尔等狗头!
王安人还虚弱,但目光却渐渐炽烈起来。
“城主大人,府外来了一群落魄书生,看模样是之前被扔出城的那匹江南酸儒。”
管家突然进门来,向王安汇报新情况。
脸上带着明显的嫌弃,滴溜溜转的眼睛摆明了没安好心。
“江安酸儒?他们来干什么?找死吗?”
王安语气厌恶,神情更厌恶。
“他们说,城主剿匪,动荡大江,害他们渡江的船翻了,所以想请城主安排艘船送他们回江南,还说日后必有重谢。”
管家半真半假的将话传达了一下。
实际上一帮酸儒真是来求援的,落魄的简直跟要饭的似的,要不是管家记仇,还真不可能认出他们来。
“放屁,老子昨日扔他们出城他们就登船渡江而去,如何今日剿匪翻了他们的船?几十里大江度过去要一日夜,老子怎么不知道!”
王安听着管家的话先是一愣,有点理不清因果关系,等理清之后勃然大怒。
狗东西,居然还敢跑了我府上碰瓷!真是活腻了不成!
“呃……城主大人,这是他们说,船到江上他们文思泉涌,就彻夜停船作诗行文,不想一早起来就翻船了。”
听说还淹死了好些个呢,真是大快人心!
管家故作支吾的回答,实际上心里别提怎么乐开花。
让你们一帮江南穷酸拿破靴子砸我的脸,报应了吧,活该!
“哈哈哈,笑死老子,把他们给我轰出城去!”
王安转怒为喜,幸灾乐祸,下达毫不容情的命令。
一帮穷酸,自己作的一手好死,回头想赖在老子头上?
简直岂有此理!
“是,我这就去办。”
管家得了想要的答案,立刻颠颠转身小跑出去。
“这帮穷酸,本事没多少,耍赖的能耐倒不小。说起雪芹先生这次先是助捐,又在城外码头助我一举剿了大江上的水寇,我该做书到江南去,与我几个军中同僚说上一声,有事支应一番先生也好聊表报答。”
骂完江南穷酸,王安又想起张恒来,于是就动了继续深交的心思。
文华惊人,且一身修为高深莫测,又跟仙门上派的昆仑仙宗同行,王安觉得张恒这样的人,非常有深交的必要。
虽然王朝跟仙门上派互相排斥,张恨跟昆仑仙宗交往甚密,他一个朝廷将军,还是城主,不该上杆子贴的太近。
但人才难得,王安管不了那么多顾虑。
先攀上交情再说。
总归,雪芹先生是读书人,读书人根子里就跟仙门上派是两码事。
心有定计,王安立刻便开始提笔做书,准备快马加鞭通知江南的同僚,将雪芹先生介绍给他们认识。
“对了,既然要结交雪芹先生,那么必要让雪芹先生的书大发天下,扬名大唐才是。”
这样也有利于日后将雪芹先生跟昆仑仙宗这种仙门上派做身份切割,好为我大唐所用。
成了名扬天下的大儒士,可就跟仙门上派真的是泾渭分明了。
写完书信,王安灵机一动,又有计谋上心。
他准备大力支持杜成峰,将雪芹先生的大作刊发天下,为之扬名。
这既是报答,也是未雨绸缪。
如今大唐天下多事之秋,正是人才难得,多多益善。
“来人,把这帮闹事的穷酸打出城去,再敢放他们进来,军法从事!”
城主府外,管家带着人吆五喝六,一脸凶神恶煞,拿着鸡毛当令箭,狠狠的假传圣旨整治一帮落魄凄惨的江南酸儒。
“不,我等皆有功名在身,且不过是来寻城主求援,为何如此对待我等,我不服!”
周通目眦欲裂,凄凄惨惨,状若疯狂在大街上叫嚷。
“嘿嘿,不服?那就打到你服气,城主有令,打出去!”
管家笑的甚为猖獗。
一帮兵丁不敢怠慢,抄了家伙就开始粗暴执法,打的一帮狼狈酸儒抱头鼠窜,哭天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