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顾淼会挑一个当地人说全年最热的日子,前往鸡屁股上的大省。
所有知道的人都说他疯了,
那不得烤成人干回来。
还有人发来了前线消息,吐鲁番的最高温度达到八十度,地表估计能有一百度,
不是煎鸡蛋的问题了,而是鸡蛋落地即糊的问题。
人脑子一抽,有可能抽几小时,也有可能抽几天,反正顾淼是一路抽到了买完机票和付完所有的预付费项目。
对于南疆,他是有执念的,一直向往着传说中的南疆风情,起了几次念头,每次刚看完地图,就各种姿势的爆炸。
真正意义上的爆炸。
虽说七五刚过的时候,全疆警惕,但是有个朋友去了趟北疆回来,在乌市的早市逛了一圈,第二天刚回家,就在新闻上看到了自己吃早饭的地方炸了……
于是,顾淼暂时就放下了这心思,专心工作,认真加班,为给文案组的小姑娘添堵而努力。
时过境迁那么多年,听说全中国最严防死守的就是羊肉水果大盘鸡省了。
对于身在东部沿海地区的人类来说,鸡屁股上的大省着实远的很,
在那个上山下乡的年代,金陵还没有长江大桥,火车送着一拨拨援疆的热血青年,到长江前的时候,还要用船把火车车厢给运过去。
再到上世纪九十年代,从东南某大省到那里,需要六十多个小时的火车,
现在飞机需要四五个小时,火车最快要三十多小时,最慢四十多小时。
已经有了质的飞越。
这一次,沙蓓蓓真去不了了,时间太久,只有几个在学校工作的朋友可以同行。
“可耻的暑假党。”沙蓓蓓哭着滚来滚去。
“要么,你也去当个教授呗?”顾淼故意逗她。
沙蓓蓓看着最近大热的网剧男主角沈教授,哭得更大声了:“我长得不够帅。”
“一个女人,要长得帅干什么,你莫不是个伪娘?”顾淼对现在妹子们莫名追求“帅”“攻”的行为,实在不解,女人不就应该是柔美娇媚的吗?
“我要是伪娘,你现在早就菊花残了!”沙蓓蓓把顾淼推倒在床上。
“多么可怕的女人。”顾淼愉快享受着。
由于沙蓓蓓给准备了很多即不能托运,又不能随身携带的防晒喷雾,把爱心行李扔了又很不上道。
当然也是因为沙蓓蓓想要测试一下这六种防晒喷雾的使用评价,要是扔掉可能会被杀掉。
于是,顾淼是坐火车过去的。
首先向北跨过长江,再向北,奔向黄河,转头向西,杀进秦岭,路过熟悉的羊肉泡馍火晶柿子市,又进入满天神佛的杏皮水搓鱼子市。
沿着当年的丝绸之路,西出玉门,向那容易上火的西部大省而去。
入疆第一站就是哈密,
站台上到处都是卖哈密瓜的,
然而,很尴尬的是,卖瓜的小贩没有刀,乘客也不可能有足够大的切瓜刀,
买来要怎么吃?
一拳超人吗?
顾淼正惆怅的看着那么大个儿的哈密瓜,放弃了购买的想法时,上来了一队黑衣特警,不查证件也不问什么,就是上来溜一圈。
都说这省是全国最严防死守的省,没想到,在第一站,就感受到了。
同样感受到的,还有那可耻的网络信号。
4G是没有的,顾淼对此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G,它说它有,但是一张图片都发不出去的现状,让他对这个G的图标表示质疑,可能这叫阉割版G?
也许是网络信号感到了被侮辱,于是,在吐鲁番时,直接跳成无服务。
到达乌市后,傲娇的信号才出来了G。
移动、电信、联通,唯有联通还能苟一下,其他两个都在生死边缘挣扎。
虽说很多地方包括出租车都可以扫微信支付,但是……扫了以后,二十分钟都无法连接网络。
顾淼已经很多年没有用过现金坐车了,司机见惯不怪:“像你们这些外地漫游过来的号,还有那啥啥啥族身份证登记的号,都是只有G的,我们的G是要到营业厅去专门申请的。”
“真是太严格了。”顾淼悲伤的看着自己那个正在转的网络信号,决定放弃,严重有一种回到石器时代的感觉。
“你们这哪里有卖刀的?”顾淼问了一句。
司机哈哈大笑:“都在指定的地方,你是来旅游的吧?进酒店安检可能都不让带,要是自驾开车,被警察抓到要没收。”
所以……只能当一拳超人了吗?
水果这事可以先放一放,顾淼心中最挂念的一件大事,就是去完成伟大的梦想,
现烤的馕,烤羊肉,手把肉什么的!
那才是重点。
走了好几个地方,居然都没有卖烤馕的?
只有烤馕坑的遗址,都已经被扒掉了。
据说,这也是啥啥的需要。
大多数人都只能吃到超市里卖的那种搁了很久,又干又硬,真就是传说中,馕本身存在意义:“干、耐久放不坏。”
对,它是不坏,但是,架不住它不好吃。
这饱暖还思那啥呢,又不是马上就要饿死了,顾淼对这个传说中的食物顿时兴趣大减。
算了,不如去二道桥的大巴扎逛逛,
走到门口,发现分出了两条道,一条,叫疆内居民,刷身份证。
另一条,叫疆外游客,除了要安检之外,还要花十块钱买门票。
而这一招,居然是一个星期前刚发明的。
大巴扎是什么?就是小商品市场啊,里面甚至还有一个家乐福。
谁花钱进小商品批发市场玩啊!
那还不如上淘宝咧,
“吃相太难看。”顾淼摇摇头,离开,正好听见一个疑似摊主的人正在跟抱怨门票的外地游客抱怨:“我们也不想它收门票啊,收了门票,我们的客流量少了好多啊,你们外地的到这边来,本来就是要进来的嘛,多少买点东西,现在,哎……”
再加上由于修地铁,于是到处在修路,红绿灯什么的完全不知所踪,好几个路口,过马路全凭勇气与梦想。
这个地铁设计也是很有劲,
一口气上马了四条,
忽然上头说了,GDP未达到某个标准,不可以瞎建,瞎建的地铁不给钱。
于是,现在的状况是,有一条快要完工了,还有三条处于断气中,大马路上尘土飞扬不说,堵车的水准堪比帝都。
与首府相逢的初体验不是太好,
唯一感受较好的是皮肤,顾淼是标准俊朗少年的油皮,在家的时候,他对待洗脸的态度很积极,到了这里,完全不需要,脸上干干的,甚至用上了沙蓓蓓给准备的保湿喷雾。
觅食之旅仍在继续,在顾淼已经快要放弃,打算随便去吃碗面条完事的时候,忽然闻见,一股浓郁的烘烤类小麦的香气,从什么地方飘了出来。
一个小姑娘手里拎着一个大塑料袋,袋子里装着的是大大的馕,香气就是从小姑娘手里飘出来的,传说中的现烤馕!
顾淼找到了这个位于居民区里的馕坑,在前面等着的人还不少。
两个炉子,一个卖烤包子,一个卖烤馕。
那香气,简直是在诱人犯罪。
顾淼正赶上了最后一个烤包子,边吃烤包子,边等着馕出坑。
烤包子的皮用的是死面,包裹着油香肉鲜的羊肉洋葱,外皮被烘烤的很脆,内里又浸满了肉汁,吃一个根本就不过瘾,开启了食欲之门。
由于第一次对馕的印象不是很好,拿到手之后,顾淼也没有特别在意,再怎么说有馅的比没馅的要出息一点。
馕长得如同披萨饼的饼底,又不像披萨饼那样有丰富的料。
不过吃一个玩玩而已。
顾淼咬了一口,
陷入了沉思:“明天不在这附近住了,想吃,吃不着了,可该怎么办?”
“要不要再买一个?再买一个放久了,味道也不好了多可惜。”
“算了,再买一个吧,晚上吃。”
还没有到晚上,手里的塑料袋已经空了。
“也挺好,不浪费,说不定到晚上,就变得不好吃了,晚上,就不吃了吧。”
是夜,某不知名的小店,
门口烤肉架上热热闹闹的集齐了羊的各个部分,其中有一种名为“心管”的东西,顾淼从来没吃过,不过从名字上能领悟到它是哪部分。
既然坐下来了,不能只吃几串烤心管吧?
烤羊肉是标准,烤羊肝是正统,烤羊心是理想,烤羊腰子是追求。
都吃烤的,总得来点别的消食吧?
酿得又酸又厚的土法酸奶这是必须有的,
手抓饭也是应该的,怎么能少得了胡辣羊蹄?
然后,顾淼开始沉思:“以现在的体重,如果胖二十斤回去,沙蓓蓓会不会发现?”
应该不会被发现的,嗯,旁边有个水果摊,卖的蟠桃不错,烧烤摊的孜然都盖不住它的清香,那一定是极好的。
计划中,第二天要去天池。
全中国有很多个天池,其中最有名的是天山天池和长白山天池。
天山天池传说中是西王母的洗脸盆,或是洗脚盆,
虽然顾淼不是很懂为什么住在昆仑山的西王母要跑这么远来梳洗,不过这种地标性的景区,不去踩一脚,总有一种很遗憾的感觉。
晚间,沙蓓蓓在例行问候之后,回答了他的问题:“这不是很正常的吗,你还不是讲究东北大米?女性洗脸讲究水质,有什么问题吗?”
“好像,也是有道理的。”
沙蓓蓓膨胀了:“那当然,我什么时候没有道理过?”
“……”
“去天池拍怪兽给我看!”
“你说的那个应该是喀纳斯,这次我不去。”
“哦,这样。少吃点,回来要是胖了,你就去健身房里跟教练过吧。”
顶着沙蓓蓓的威胁,顾淼踏上了前往天池之路。
天山,在梁羽生的笔下,那是一个绝对是个好地方。
七剑下天山,
天山派,专业制药碧灵丹,
白发魔女传里的卓一航和练霓裳也是分居天山南北两峰,
不过顾淼第一次知道天山,却是从中学课本上。
散文《天山景物记》用了各种美丽的语句与词藻,将天山描绘的美不盛收,当年把顾淼看的心驰神往,虽然该篇文章不是“理解并背诵全文”的那种高级别,但是,他却记得大多数的内容。
“七月间新疆的戈壁滩炎暑逼人,这时最理想的是骑马上天山。”
再结合着后面看的武侠小说,顾淼脑补过一万遍自己骑马上天山,然后路遇一个碧波荡漾的水潭,水潭里有一个美丽的姑娘在洗澡……
从乌市的市区到天池不算远,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很快,司机就停下了,对顾淼说:“到这里车就不让进了,你得再往前走。”
站在停车场,甚至还看不见景区的大字招牌。
到处都是警务站、特警、森林公安……
还没买门票,先过安检门。
顾淼的无人机被查出来,直接不让进门,让他去找地方寄存。
寄存地早已满了,各种型号和牌子的无人机占领了所有的角落。
大妈遥指公安局:“存那去。”
公安局门口摆了一个临时摊点,很多人都在那里挤着,顾淼凑过去,发现全都是忘记带身份证的人,连景区都不让进。
甚至有一个十三岁的,个子长的高了些,安检也不让他进,一家子围在那里,与警察分析讨论“全国都是十六岁才领身份证,他才十三岁,哪有身份证?”
警察:“现在只要出生,就能领身份证,为什么他没有身份证?”
最后似乎是填了什么单子,才算完事。
还要扫码关注警察的微信服务号,这些不幸的外地号码,根本就没有信号,负责办事的警察还把自己的手机给开了个热点,分享给他们。
等他们终于完事了,顾淼凑过去,还没开口,警察妹子一眼扫到他手中的无人机:“无人机啊,进门。”
里面也有好几个人,都是懵懂无知的无人机机主,不远万里带来了无人机,然后,无人机将要被拘留在公安局里,一直到主人出来将它带走。
门票15元,景区大巴90元。
价格虽然挺高,但顾淼已经走了这么多地方,两三百的门票也不是没见过,适应就好。
到了车上,他又发现,不行,适应不了。
景区大巴竟然不像九寨沟的大巴那样,是可以一口气坐到最高处的。
到中间的一个所谓哈萨克族民族风情园,全体必须先下车。
这个风情园,也不是免费的,要另外给70元的门票钱,15里并不包括它。
顾淼只想看天池,根本不想看这种人造气息浓烈的所谓民族风情园,下车之后,要兜一个很大的圈子,才能找到接驳下一趟车的地方。
“吃相真难看。”这是顾淼第二次的感慨。
这是想要钱想疯了吧?
景区大巴的终点站,名字叫天池,其实还不是。
还有一公里的上坡要走,不然就得再花十块钱坐景区电瓶车上去。
车上对此吐槽的人也不少,有一位在1996年来过天池的翡翠鸟说,当年天山天池就是野山一样的地方,从乌市出发的公交车,直接就开到天池边上。
哪像现在,一趟一趟的倒换,收钱还干不好事,
冲着天山天池来的人,要转好几回车。
从安检开始,到看见天池,竟然用了两个多小时。
站在天池旁,可以看见远远的天山最高峰,博格达峰。
不过顾淼现在无意与铺天盖地的游客们一争高下,他先与毡房的主人取得联系,今晚就住在天山上,好歹看一回明月出天山,也不枉费了折腾这场。
“今晚有血月,还有火星冲月,西部地区看的最清楚,你一定要拍到哟!”沙蓓蓓的提醒适时而来。
到晚上九点多,西域的太阳才刚刚落下一些,漫天的云彩被染成了红色。
“随便吃两口,一会儿就下去拍吧,没人,好看的很!”毡房的主人很高兴的说,“再上来的时候,记得去警务站登记留宿名单。”
那就随便吃两口吧。
顾淼随便的吃了手抓饭、烤串、沙葱炒鸡蛋、野蘑菇炒辣椒,拎着翡翠鸟一同奔向天池。
此时的天池,已是一片静谧。
游客散去之后,天池,重回了许多年前的模样。
翡翠鸟:“当年我就顺着湖边,往雪山那里走啊走啊,好不容易到了雪线,刚踩了几脚雪,就听见上面的人大喊一声‘有狼啊,快跑!’我们所有人吓得掉头就跑,哈哈哈……”
雪线、雪莲花、碧灵丹,顾淼无比的羡慕,也想上去,可惜,现在雪峰已经不让人上去了。
顾淼指着远处的西王母祖庙:“你当年来的时候,有这玩意儿吗?”
翡翠鸟摇摇头:“肯定没有!”
“……好吧,连二十年都没有的,也可以叫祖庙了吗?”顾淼顿时对那个方向失了兴趣。
转而向飞龙潭走。
“以前,有飞龙潭吗?”
翡翠鸟笑道:“以前,它的名字就叫‘瀑布’,哪有什么名字?天山好多瀑布群。”
天山的山势如刀削斧劈,山脊如鱼背,绿色的耐寒树森如鱼背上竖起的鳍,机智的缩在了陡峭山脊的南面,寂寞的北面光秃秃。
碧色的两山之间有苍鹰翱翔,白练似的飞瀑旁有彩虹半弯。
那融化的雪水,从高悬的山涧、从峭壁断崖上飞泻下来,像千百条闪耀的银链。这飞泻下来的雪水,在山脚汇成冲激的溪流,浪花往上抛,形成千万朵盛开的白莲。
“在五彩斑斓的水石间,鱼群闪闪的鳞光映着雪水清流,给寂静的天山添上了无限生机。”顾淼想起《天山景物记》里的句子,
“鱼呢?!”顾淼看着跳跃的水花,水质清澈,就是没有鱼。
翡翠鸟看了一眼时间:“下班了,今天的营业时间结束。”
“……服气。”
晚上十点半。
“老板,我想问问,你们这儿的月亮几点出来?”顾淼惆怅的端着相机,终于忍不住去问了。
老板一脸茫然的看着他:“我哪知道,它想出来的时候就出来了呗。”
随着能把人晒成葡萄干的光芒彻底被收尽之后,气温飞速下跌,到了十一点,体感温度大概只有十五度。
顾淼与翡翠鸟坚守在天池旁。
群山的色彩如水墨画一般,浓淡交错,重重山嶂如翠屏,白色的雪线之上,云雾轻拢。
淡淡金黄色的光辉,从雪峰后露出来,云层反射月辉,白白亮亮一片。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顾淼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拿起相机,一通拍。
第一张,整个场景看起来如同早上十点钟,月亮光芒万丈,如似火骄阳。
第二张,黑漆漆的只剩下一个光点,仿佛远方山道上的车灯。
第三张,月亮被拍出了星芒效果。
第四张,手一抖,月亮形成了Z字抖动效果。
所有的参数都猜了一遍,从最大到中段到最小,
快门、光圈、ISO,各种组合搭配,均告失败。
“不对啊,我记得看过别人拍的,不是这样的。”顾淼打电话给当初在朋友圈里晒十五月亮的那位朋友。
那位老法师指点了一番各种曝光补偿参数、焦距之后,终于说出了重点:
“你那是什么相机啊?我的是佳能的5D.”
老法师你好,
老法师再见,
两万多块钱的相身,再配上一万八的镜头,
区区八千块的相机+标头,竟然也敢跟它相提并论,
用梁羽生最爱的一句形容,便是:“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算啦,能看看也是不错的。”翡翠鸟是个识时务的俊杰。
月亮与火星,各踞一个山头,同时升起。
火星的颜色与其他的星星果然有很大的不同,深橙黄色,在夜空中一眼就能认出来。
“一会儿还出来看血月吗?”顾淼问道。
翡翠鸟摇头:“我又不是狼人,大冷天的,算了吧。”
到了凌晨三点半,心里有事就会到点醒的顾淼纠结了一番,身上裹着被子,跑出来,遇上了同样裹着被子的人,是翡翠鸟。
“哟,你也起来了啊?”
“起来尿尿,顺便看看。下次想要再看见,得十七年以后了。”
两坨被子在山路边的开阔地,默默的看着天空。
光芒万丈的月亮,被地球的阴影所遮盖,一点一点的变成红色。
忽然身后一道亮光扫过来:“你们在这干什么?”
吓得两人一回头,一个人手里拿着手电筒,看着他们。
顾淼连忙解释:“我们是住在这里的,出来看月食。”
“哦,”大概那人看着这两个裹着被子的人,也不像是不法之徒,叮嘱,“回去小心点。”
顾淼好奇问:“这么晚了还出来巡山呐?”
“听见外面有动静,就出来看看,我们这边十户联保,我是保主。你们小心点啊。”那人晃悠着回去了。
联保、保主、保长……好遥远的词,在这里又听见了,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顾淼看看日程,很快,就要离开严防死守,同时也有着各种难看吃相的首府,往传说中的南疆而去。
曾经有着精绝古国、莎车国、于阗国、疏勒国的南疆,不知如今会是什么模样。
“至少,能再吃到现烤的馕了。”没出息的顾淼自我安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