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终于遣走小迷妹们,也不急着去找星野久迩,而是径直走向高中部理科教学楼。
他可是为了西子沫而来的。
拒收礼物拒到手软,他是该找些人帮自己收礼物了。对于自己人气旺盛的事虽然有些头疼但还是沾沾自喜。
不过转念一想,西子沫不是旁边有沐仁柃就是门口站着黑衣人,那点高兴全没了。
不过他想错了,西子沫门口站的不是黑衣人,而是……双马尾长发的他表妹,对着门口发呆。
“喂,你在这儿干嘛?”万岁毫无预兆地靠近开口,把沉浸在震惊中的星野久迩吓得不轻。
“没、没什么。”
居然没有怼回来?按正常发展她应该会顶一句“我在这儿有什么关系吗”“你来这儿干嘛”之类的。
太不正常了。
随即,万岁做出吃惊的表情:“你该不会对那个傻大个一见钟情了吧!”
“诶?!”星野久迩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才不是!”
“脸都红了!”
“哪、哪里有!”但双手还是不自觉地贴上脸颊,手心出了一层冷汗,手背却是冰凉,也清楚的感知到双颊滚烫,连耳朵都是热的。
吵闹的声音引起沐仁柃的注意,他看着西子沫,西子沫看着他,面面相觑。
决定当做没听见。只要万岁不硬闯进来的话。
“总之,米乐我们先回家吧……”
“回家?你不是要剪头发?趁理发店还没下班……”
“不剪了。”
“女人真是麻烦。”
万岁刚走到楼下又看到一群来送礼物的,她们异口同声:“公主殿下已经又有女朋友了吗!”
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找西子沫的,不过走都走了,而且还是星野久迩提出的要求,女士的请求原则上是不能拒绝的。
回到家,万岁忧心忡忡地问:“你该不会真的喜欢上那个……”
“不会!”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就是进了办公室的那个男生嘛。”
“对,是他。那你站在那儿干什么?”
“不用你管!”涨红着脸提高音量,随即落荒而逃到房间里。
?
一刻也不让人闲,沐仁柃刚回学校,又是被校长关心又是迎来了清明节的踏青。
卓祁乐不知道去哪儿了,他把西子沫护送回家就赶快进行明天的日程规划。
正思考着,栗子姐又来跟他说三七二十一五月份准备办一场演唱会,让他自己看着办。
四月下旬还有地球日的环保宣传,五月初还有青年节的演讲,接着又是母亲节的感恩活动,生活不易,太忙了。
?
今天确实是个好天气,阳光不燥,微风正好,清明节的郊游总是让人愉悦。
红白格子的野餐布平铺在草坪上,西子沫撑着遮阳伞,戴着太阳镜,乖乖坐在上面。
春游必须由班主任带队,天音附中一直都是这么规定的。当然,西子沫可以无视任何规定,不过沐仁柃还是软磨硬泡把她请出山来,带她出来转转。这想法与星野川不谋而合,并且被碰巧得知,两个人一拍即合,打算做最好的拍档。
一路上走走停停,把小家伙累的够呛,几乎就要原地大哭。
沐仁柃连哄带哄,并且提出做人肉交通工具(虽然被拒绝了),总算是到了目的地。
虽然到了目的地她还是一动不动,但是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看看风景,总比一直待在小房间里对着手机电脑好的多。
但是,西子沫一点也不喜欢这样。不喜欢外面的世界,不喜欢那么多人,更不喜欢吵吵闹闹。
尤其不喜欢同学之前奇怪的亲密。比如共用一双筷子,互相喂食,交换便当,搂搂抱抱。
她想画画,但是一只手撑着伞。这时候就凸显了卓祁乐的重要性。他去哪儿了呢?手都酸了。
沐仁柃安顿好大家——万岁除外,他是安顿不好的,幸好有女同学时不时凑上去,不然他早就过来骚扰西子沫了——来到西子沫身边,问:“我可以坐吗?”指的是野餐布。
意料之中的,没有任何回应。但是沐仁柃仿佛有读心术,总能知道她想表达什么:不是很乐意给你坐。
沐仁柃也不强求,坐在了草地上,把手里的玻璃盒子递过去:“要尝尝吗?”根据他的印象,第一次买给西子沫的盒饭她没吃,之后相处的日子她也都是喝牛奶吃面包,偶尔吃点水果,并没有吃过别的什么东西。
也是,生病都不能及时到来的北董,哪有时间给她做饭。而且像她这么挑剔的人,肯定吃不惯外卖什么的,就连雇来的厨师也不一定能满足她的胃口吧。
意料之中的,摇头。
“确定不要吗?你又没有带别的吃的,而且卓祁乐也不在。”意思就是你不吃没得吃。
点头,确定不要。
“一整天啊。”
点头。
“其实我做饭还是挺可以的。”
“现在热度刚刚好,一会儿就凉了。”
“不吃早饭会得胃病,很难受的。”
软磨硬泡是沐仁柃的绝招,除了栗子姐之外,西子沫是第一个领略的。
虽然对栗子姐使用绝招并没有用。
但是对西子沫有用啊,那就成了。
“饭盒是新的,勺子也是新的,热水煮过的。”沐仁柃端着饭盒,把勺子递过去。
左手是她的惯用手,但是此时撑着伞,也只有用右手了。
是粥,带着牛奶的香醇。
就喝一口。
西子沫想着。
自从有了记忆算起,儿时舌头最先接触的就是西北做的粥。童年的味蕾被西北充斥,导致她吃别人做的饭会吐。
宁愿只吃面包也不要吃别人做的饭。
当然,除了那时的西北,没有人会在意她吃不吃饭。后来连西北也不管她了,卓祁乐又是个死脑筋,要什么给什么,完全也不会多给,面包花样再多也只是面包。
没人知道她的味觉有多敏感,就像现在,勺子送进口中的刹那,粘稠的液体就告诉她,是熟悉的味道。
是久别的味道。
是与西北相似的味道。
情感性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咸涩的液体流到嘴角,再滴到勺子里。
沐仁柃慌了,他发誓最见不得女孩子哭,赶快接过西子沫手里的勺子,并且掏出纸巾:“诶别这样,不想吃的话不吃就可以了啊,我不是故意逼你的,都怪我,你,你先……擦擦。”
拿纸巾的手尬在半空中,他想起西子沫不喜欢过分的肢体接触。
从小到大,他见过不少女孩子哭,包括栗子姐,还总是搞不懂为什么女孩子老是哭,但是弄哭女孩子还是第一次。
真真正正的第一次,完全没有任何经验。
好死不死,万岁刚好从女人堆里脱身,一溜烟地往西子沫这边跑,刚好看到这一幕。
“哟,校草你行啊,居然把小爷我的女人惹哭?”万岁贴着沐仁柃坐下,丝毫不在意他白色的裤子会不会沾上草泥,玩味似的压低声音。
“喂上官少爷这个时候就不要说风凉话了……”同样压低声音,再窘迫也要保持微笑。
还好袖子够长,西子沫用它来擦眼泪。
见她没有接着哭,沐仁柃这才松了一口气。
万岁却是赶快插话:“嘿,丫头,看到没,哥哥没骗你吧,他就是个渣男。”
沐仁柃:“……”
西子沫摇头。不是的,不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