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谓有话则长无话则短,转眼之间,距离洛阳的那把大火便是两月过去了。而这两个月的时间是自从灵帝驾崩之后,整个大汉天下最是风平浪静的两个月,再没有出现任何的战乱,百姓们总算是可以安定下来了。
自从灵帝驾崩之后,朝野之中就兴起了数次征伐与变故,先是宦官乱政,发难杀死了何进。随后又是百官反扑,将宦官逼入绝地,宦官一党不得不携天出逃。随后董卓入洛阳,更引发了一系列的动荡,直到关东联军以大义之名出兵,将洛阳城重新夺下,逼得董卓的西凉军退到长安后,这长达一年之久的纷乱才稍告缓和。
但在一些人看来,关东联军夺下洛阳后必然不会就此止步。既然他们打出的旗号是兴复汉室,诛杀乱臣,那自当继续西进,从而一举荡平西凉军了。可事实上,情况却大出这些人的预料,在夺下洛阳城后,关东联军十万大军就裹足不前了。
随后不久,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就传了出来。先是洛阳城突发大火,刚刚入驻其中的关东联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损失惨重。听有几路人马更是粮草短缺,一时半会根本无力西进了。随后,因为粮草和功劳的分配,导致这支由十多路人马组成的关东联军的内部也出现了分歧和矛盾。
本就对关东联军的种种行径很是不满的孙坚趁势退出了联军。但随后,便有一个传言传了出来,他之所以引兵退却是因为在那场大火之中获得了传国玉玺,他是因为不想将这玉玺交于他人,这才会立刻带着自己人马退出联军的。
如此一来,其他各路人马自然不肯甘休了。于是就有好几路联军队伍向已经离开的孙坚所部发起了追击,虽然最终没能奈孙坚部何,但却也终于激发了联军内部的矛盾。
有人开始以袁绍指挥不力为借口公然向其挑衅,然后正言自己再不受其约束。也有人只顾着在洛阳城中掠夺本就所剩不多的财富,将连西凉军都不忍心抢夺的百姓财产都一掠而空,然后却又将一切罪名都安到了西凉军的头上。还有人则干脆自顾而去,不再搀和到联军的事务当中,因为他们已经看出这支联军在夺下洛阳后彻底失去了再进的想法,现在他们只是一盘散沙而已。既然如此,那还留在洛阳做什么?
短短两月工夫,十万众的关东联军就分崩离析,再没有了之前的浩大声势。如此,他们自然也不可能再西进长安,与西凉军展开最后的殊死一战了。
而当这些个消息不断传出来后,天下心系汉室的人们反倒开始担心西凉军会趁势反扑了。毕竟一旦敌人势弱,那正好是他们把主动权重新夺回来,再次把天下掌握在手里的时候。所以,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长安城,大家都在看着董卓将会有何举动。
而这一回的董卓却显得稳重了不少,即便早知道了关东联军内乱不断,他也没有再次提兵东向,而是继续留在了长安城中。其实这倒不是他已满足了现状,而是因为如今西凉军自身的情况也不允许他在短时间里再次发动战争了。
洛阳之失,以及之前虎牢关等地的败仗对西凉军的打击还是很大的,人马的损伤也自不。西凉又是个地广人稀,兵员补充很是困难的地域,所以在折损了数万人马之后,董卓也不敢轻言战事了。
不过,这还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而已,真正关键的问题还在董卓不放心自己的内部。朝廷里的官员被他强制从洛阳带到了长安,自然是有些怨恨的,他们的家,他们的财产都被董卓亲手毁去,这些人着实恨不能杀了董卓。只是现在因为身边尽是西凉大军,这些人才暂且忍耐了下来,可如果一旦董卓将人马派出去与关东联军交战,这些人就不准会不会突然发难了。
正因为有这样的考虑,董卓才暂且按捺下了东进之意,而是一门心思地先整顿内部。同时为了接下来东进作准备,董卓也下了令,从西凉后方调遣大军前来相助,只要他把内部稳固了,把那些可能怀有异心的人除去,人马又恢复过来的话,便可以再次东进了。到那时,夺回洛阳城都不是他的最终目的了,他甚至能提此西凉雄兵将整个大汉的天下都给夺了下来。
而现在,一切就只是需要一个时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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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董卓的等待中,从西凉来的援军终于抵达了长安城。但是当他看到那些部将和军士时,却又露出了狐疑之sè:“牛辅,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马可是你新招的么?为何不将我们原来的西凉jīng锐带来,却带来了这些新军。”董卓很有些不满和疑惑地问刚刚下马,正朝自己行礼的牛辅道。
“主公容禀……”牛辅早料到了董卓会有此一问,便把发生在军中的突然疫病给道了出来,随后又道:“末将因为担心若等这些人马病情稳定再来会误了主公大事,这才不得不从其他几处城池里调遣人马。不过这些人马也都是我西凉人中的jīng锐,即便与我们原来的jīng锐比,那也是相差无几的。”也好在那次的疫病没有让他这个当时的主将也给沾染上了,不然只怕连他都无法到场了。
“竟还有这种事情!”董卓眼中闪过一丝惊异来,觉得这事也太有问题了,难道连老天也要为难自己么?但当他再仔细观瞧这些赶来的西凉大军之后,神情才稍微好看了些。因为他看出这些人马果然如牛辅所的一般很是jīng干,便是和原来的西凉军相比也不遑多让。尤其是位于左翼的上万人马,更是显得锋芒毕露,让人不敢轻视。
“这左翼是哪一路人马哪?”董卓面带欣赏之sè地看向随在牛辅身后的一众将领。
顿时就有一名高大的汉子走了出来,恭敬地应道:“这是末将两年来训练出来的陇县兵丁,倒叫主公见笑了。”他自然便是马腾了,虽然对于两个儿子的胆大妄为很有意见,但事到如今,他也不得不放开手脚来做此事了。
“原来是马将军哪,倒是失敬了。想不到你cāo练人马竟也如此了得,若早知你有此本领,某在离开西凉之前就该把人马交给你率领的。”董卓夸奖道。他看得出来,这支人马论起战斗力来绝对不在原来的西凉军之下,而原来的西凉军他足足打造了五六年才有如今模样,可这支军队明显是没有这么久时间打造的。当然,真要两相比较的话,这支人马应该还不是原来西凉军的对手,但能在两年时间里能锻造出如此劲旅,这马腾也算是个人才了。
而董卓之所以如此不吝赞扬马腾也有收买人心的目的,这些来的人马毕竟不是他的嫡系,而将来东进他们的作用又很是关键,自然需要在现在好好拉拢了。所以随后,董卓便又道:“既然你们肯带人马随某一起扶助天子,那么朝廷自然也不会亏待了你们。不rì,朝廷就会对各位加以封赏,另外今rì某还会在府中摆下酒宴,为各位将军接风洗尘。”
“多谢主公提拔、赐宴!”这些不算董卓心腹的将领们同时应声谢道。这些人可没有其他念头,现在有这么个巴结到董卓的机会,他们自然不会放过了。他们既然是西凉军中一员,现在自然只有追随董卓才能有出人头地的一天,而这次能来长安,便是一个重要转折。
看到这些将领如此识趣,董卓更是满意,哈哈大笑:“好,只要各位和麾下将士肯用命,这天下迟早就是我们的!”这话却显得有些狂妄和僭越了,他现在毕竟还是臣子,这天下怎么也该是天子的。但是,如今的董卓又怎么可能将一个十多岁的傀儡天子当回事呢?
只有陪同他一起出城来迎接西凉军队的朝臣们心里大为不满,一个个面sè惨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此时他们连自己的身家xìng命都拿捏在董卓手中,便是有再多的不满只怕也是敢怒而不敢言了。
而随在董卓身边的马越却已将这一切都收入了眼底,他的嘴角微微一扬,几不可察地闪过了一丝冷笑。他知道,现在董卓表现得越是狂妄,得罪的人越多,那当他猝然发难时,所能得到的帮助便也就越大了。
在把众将士迎进城后,董卓便带着一干将领去了自己的大宅,而马越也趁此机会找到了随父亲一同前来的兄长马超和王风等人。他朝着几人一拱手道:“这次能把事情办成,要多得大哥你和王兄几位甘于冒险了,弟在此谢过。”对此,王风他们自然是连道不敢。
“哎,二弟你和我这才几rì不见,怎的就变得如此生分了?我们可是亲兄弟,大哥帮你不是应该的么?何况这也不算帮你,而是帮我们马家,我这个长子自然更该全力以赴了。”马超呵呵笑道,随即又压下了声音:“不过有件事情我还得问个明白,你到底打算在什么时候,如何行事哪?”
马越面带微笑,轻声道:“我想时间应该不会太久,但现在却还不是时候,我们再等等看吧。反正人马已经到了,我们成事的可能就已经有了五成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