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刹那,当那只血淋淋、翻卷着皮肉的断手,以五指抓那种恐怖方式爬过来的时候,田文雨的大脑几乎一片空白!
他的鼻息粗重无比,全身上下都在打着摆子,胃里痉挛不止,脸色一片铁青。
他还记得在自己在读书的时候,经常会趁晚自习在班里公放恐怖片,有时他还会嘲笑其他同学看恐怖片时那副被吓坏的样子。但如今他才恍然大悟——恐惧这种感情有时候是无法用意志来抵抗的——就像现在,纵然自己神志清醒,耳清目明,但依旧会在那种未知现象前被吓得瑟瑟发抖、肌肉麻痹,别说逃跑,简直连动都别想动弹!
不远处的士兵们也发现了异常,他们转身,抬起步枪一阵扫射,一阵脆响打得路面尘土飞扬。
但他们终归太紧张,或者可能是因为目标太小,难以命中,最终那截断手还从烟尘里冲了出来。它拖着后方长长的断骨与神经,径直扑向田文雨的面颊。
“喂,小心!”士兵忍不住提醒。
“卧槽还用你说啊!”田文雨一激动,直接大喊出声。
动啊!还不动!
田文雨在心中向着自己大声喝骂,再不动就死定了!
不知是不是肾上腺素再次起作用,田文雨强行把双手从麻痹感中拖出,并且手臂交叉着挡在喉咙前,死死地护住脸和脖子。
接着那截断手也如期而至,它想要直接抓住田文雨的脸,不过却被双臂给拦在外边。
那只断手的手掌摊开来就像高中英语书这么大,力气也极强,它左右乱扯,企图撕开田文雨的防护。田文雨咬牙切齿、拼死挣扎,只感觉到自己的双臂竟然被断手压得生疼。
两相角力间,断手上大量的血液和恶臭体液喷溅而出,洒的田文雨全身都是。
闻着这股腐败的气味,田文雨喉咙一酸,差点就吐了。
忽然,只听‘嗤’的一声,断手的前方猛然伸出一根骨刺,直杀田文雨眼眶而来——幸好田文雨拼了命地往左侧拉脖子,险之又险地躲了过去,要不是他之前曾经在饭店里见过怪物的这招,说不定此刻他已经眼珠难保,被扎个透脑凉——不过即便如此,他的右耳耳垂还是被骨刺带到,给打了个稀巴烂。
在激素的刺激下,绝大部分痛觉都被自然屏蔽,田文雨除了感觉右耳一阵清凉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死死抵住断手,不让那手掌包住自己的脸。
同时,断手没有收回骨刺,但血肉模糊的手掌里又伸出一些短短的肉条状触须,它们触摸到田文雨后都陆续附着到后者的皮肤上,接着——那些肉条一阵阵蠕动,好像有生命一般钻进了田文雨的皮肤里!
什么?这是什么?
它们在同化我?还是在入侵我?还是在吸收我?
田文雨的内心大骇,脑海里科幻小说的用词忍不住一股脑往外冒,可他完全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蠕动的肉条钻进自己的小臂!
刹那间——
随着田文雨和断手这两个躯体的融合,桥接建立,他的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
……
……
唔……
这是……
田文雨此前从没有进入过这种神秘的状态,所以他一开始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以为自己在做梦。
而即使在梦中,他的意识依然清醒。
田文雨敏锐地猜测到,眼下,有某种东西正在入侵自己的思维。
那只‘断手’?
田文雨无法确定,只能选择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