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莘去了小隔间,关上门,心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了。
婚礼。
她终于要和自己心爱的人结婚了,这是一个多么让人惊喜的事情。
顾莘曾经想过自己的婚礼。
一定是要在复古典雅的教堂里,婚纱一定要是蓬蓬的,对方一定要是心爱的人。
可此时此刻,她突然想什么样的婚礼不重要,什么样的婚纱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身边的那个人是何云深,就算是让她穿着白衬衣牛仔裤,婚礼只有他们两个人,顾莘也愿意。
只要那个人是何云深。
她突然感觉自己有些疯了一般,好像除了何云深,她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了。
再也不在意那些所谓的形式,再也不会因为一些所谓的小摩擦而感到伤心难过,好像是只要身边的人是何云深,那么一切都无所畏惧。
希望是何云深给的,而接下来,她会一直从这希望中生活,再也不会生活无望。
她的心扑通扑通跳着,嘴角却微微的勾了起来。
外面齐饶和何云深说了说公司的情况就离开,何云深不在的时候都是齐饶帮忙打理公司,他倒也是很放心齐饶。
齐饶原本正从美国出差,得知何云深出事急忙赶了回来,那边美国正有一个合同需要签订,此时齐饶跑了回来,美国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情况,现在何云深醒了过来,他也松了一口气,也就不再多留,匆匆赶回美国。
虽然和何云深的感情很重要,但是美国的生意也是很重要的。
齐饶走后何云深慢慢坐起来,靠在床上闭上眼睛。
他还是十分虚弱。
那天心情压抑去了江城,没想到江城竟然发生了坍塌,那个时候他的脑子全都是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顾莘了。
那个时候真的是脑子嗡的一下,直到他被埋在了废墟底下时,脑海里想的还是顾莘。
顾莘的音容笑貌,她害羞时候的表情,开心时候的表情,难过时候的表情,还有最后看着他说出离婚的时候哪种无望的表情。
何云深好像突然就体会到了顾莘当时的那种无望感。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能够活着回去见到顾莘,也开始怀疑他们之间到底是否有缘分有默契。
顾莘最后的表情突然在眼前,她绝望又无助,眼睛里都是清冷和疏离,那双漂亮的眼睛再也没有弯起来了,而是冷冷的看着他,说出了“我们离婚”这几个字。
何云深心里的那种信念好像是突然被捏碎了。
他想的不再是自己还能不能见到顾莘,而是感觉这样死亡可能就是一种解脱了。
走之前顾莘曾经跟他说过,两个人离婚是互相放过,可是何云深并没有想过就这样让顾莘离开,他也不想要失去顾莘。
但顾莘铁了心的要离婚。
那时候他真的是十分愤怒,但还是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愤怒,只想着一定要冷静暂缓处理,于是便来了江城。
意外就是意外,谁也没有想到江城发生了塌陷,谁也没有想到原本应该在何氏分公司的何云深为什么跑到了江山这边。
原因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那个时候还是冬天,顾莘爬山爬的满头大汗,想要脱掉外套,他却执意不允。
后来他背着她下山,顾莘乖巧的搂着他的脖子,伸手给他擦汗。
他们就像是真正的情侣一样,动作无比自然,何云深有一瞬间都以为自己好像又爱上了一个人,好像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开始感觉到自己对顾莘的不同。
他不敢承认,仿佛承认了就好像是对付琳琳的不忠,那段时间很煎熬,顾莘的渐渐依赖让他也有些对顾莘动心,他看着顾莘渐渐地开始依赖自己,开始对自己产生异样的情绪,开始暗示自己...
但他却不敢去回应顾莘。
他不是看不到她一次一次的失望,也不是不明白顾莘的心意,更不是对顾莘无动于衷,只是不敢去接受顾莘,感觉这样好像是对付琳琳不公。
因为何云深欠付琳琳一条命。
何云深慢慢闭上眼睛。
那个时候被压在废墟底下,他开始觉得这样的解脱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希望顾莘不会再因为自己难过,也希望顾莘之后能好好的。
那时候何云深突然开始后悔,后悔自己当时没有签下一份离婚协议书,害怕自己的死亡会给顾莘更多的束缚,可是他眼皮很沉,生活是不容易的,他不想要再继续了。’
正在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的时候,却有人在他的耳边轻轻说话,何云深知道那是顾莘,他很想睁开眼睛,眼皮却沉得厉害。
“何云深,你醒过来吧,我们不离婚了。”
直到听到这句话时何云深终于睁开了眼睛,眼前的女孩子双眼通红,一脸憔悴,他伸手去给她擦眼泪。
好啊,醒过来了。
何云深想着,他一定要给顾莘幸福,一定不会再让顾莘伤心和难过,好像之前的那种纠结都没有了,现在有的都是那种醒来的庆幸感,因为他醒过来了,因为顾莘陪在了他的身边,而他们也没有离婚,这好像是最好最好的结果了。
“莘莘。”何云深轻声开口。
顾莘端着一杯水坐到他的身边,轻轻地应了一声,然后喂他小口小口的喝水。
何云深身体太过缺水了,此时喝着医院的开水都感觉十分甘甜。
水是生命之源,而顾莘是何云深的生命之源。
何云深喝完水顾莘放下杯子,坐在何云深的身边,替他掖了掖被子。
何云深紧紧地盯着顾莘,那眼神里柔情万种,慢慢的都是绵绵情意和脉脉深情。
顾莘感受到他的眼神,抬头看到他目光灼灼,她心下一暖,柔声道:“在看什么?”
何云深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盯着她。
顾莘脸上有些发烫,匆忙的低下了头,眼神也有些慌乱,脸红的仿佛是要滴出血来一般。
他的眼神太过热切,让她有些摸不到头脑。
那边何云深却对她突然低下头十分不满,他轻轻挑起顾莘的下巴,然后伸出双手来,像是个孩子一般撒娇:“莘莘,我想要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