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前,老道从上代天师手中接过天师之位没有几年,虚若也就是刚刚成年。”
张天师伸手抚了抚胡须,缓缓的说道:“那一年老朽刚刚过了五十四岁,一队锦衣卫的官差忽然秘密的到来,说是皇帝紧急召见,命老道即刻赶往京城。”
四大护法平心静气等待下文,他们知道张天师是不会有心思说故事的,这件事一定跟当年的事情有关。
果然张天师接着说道:“皇帝有命,老道自然不甘怠慢,将府上的事物交给了别人,接着就踏上了赶往京师的路途。”
说到这里,木真人忽然啊了一声,道:“弟子想起来了,当初真人只是说出去几天,可是没想到是奉旨北上啊!”
五大护法之中,他跟随张天师最早,也深得天师的信任。
听道木真人这么一说,其他几个人除了张虚若之外,都有些印象。
只是他们当初还不是护法真人,只是天师府中的普通的二代弟子。
想到这里,木真人心中一动,他依稀记得张天师这一次回来,就心灰意冷闭关不出了。
难道是京师出的问题?
木真人猛的想起一件事,接着脸色变了。
张天师看了他一眼,嘿然道:“丹阳子,想必你也猜到了。”
木真人脸上有些冒汗了,不敢相信道:“真人,当真是那件事情?”
张天师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木真人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当初张天师回来之后就心灰意冷隐居不出了。
十六年前,发生了一件震惊大明朝的事情。
当朝太子意外而亡,储君之位旁落到程王的头上。
由于当初这位太子居住在景阳宫,又称景阳宫事件。
储君变换影响到了大明朝的整个朝局,原太子一些纷纷落马,扶摇而上的现任程亲王一系,为首的正是张凤府,当初他只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空头大学士而已。
正是因为储君变换,张凤府之流坐实了内阁的宝座,开始了近二十年的掌权时间。
前太子因何而亡,知情人都缄口不言,一时间成为了当朝最大的谜案。
民间早有流言说是这位太子是被皇帝赐死的,只是究竟为何被赐死众说芸芸。
有的说是他觊觎皇位,企图发动政变,阴谋落败被杀身亡。
有的说他迷恋女色无意朝政,被皇帝剥夺了太子之位,这儿郁郁而终。
还有的说是当朝程王联合大臣陷害太子,令其被当朝皇帝猜忌而死。
近二十年来,前太子之死因沸沸扬扬,越发越变得扑簌迷离起来。
四大护法忍不住的向张天师望去,眼中露出期盼的目光,这么算来在那个动荡的宫廷事件中,掌教真人恰恰就是一个知情者?怪不得他老人家一回来就退居二线不问世事,原来是经历了那件事情。
张天师苦笑了一声,道:“如果老道知道会发生后来的事情,就算是拼着抗旨不尊,也不会跟着锦衣卫前往京师。”
火真人性子急,当下迫不及待道:“真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真如传言中的一般,前太子是死大有隐情?”
其他三人虽然没有开口,但是脸上好奇之色一览无疑。
八卦之心是不分朝代的。
张天师悠然道:“原本这件事,老道打算烂在肚子里,不会透露只言片语的。只是没想到十六年后居然又有人练成了长生大法,这件事恐怕也瞒不住了,早晚会被翻出来的,届时或许就是天师道生死存亡的关头。”
众人听得心头一跳,急忙道:“掌教真人?”
张天师摆摆手,接着说道:“十六年前,老道奉旨进京,见到了皇帝,皇帝问了一些关于炼丹的法子和长生的秘诀。老道自然是知无不答,毕竟我们天师府是道门正统,其长生法门自然天下一绝。皇帝有所要求,我们天师府必定竭尽全力去完成。”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君臣二人相谈甚欢,老道还蒙恩跟皇帝一起用了斋饭。期间皇帝的脸色十分平静,老道也没有看出什么异常来,只是心中有些不解。这些问题凡我天师府的嫡传弟子均可以解答,眼下宫里就有我们天师府的弟子,皇帝又为何舍近求远,千里迢迢的把老道请来了呢?”
他苦笑了一下,道:“用完了斋饭,皇帝召老道去了丹房,他忽然拿出了一个小册子,对老道言道这是他新的的一本奇异心法,想让老道给把把关。”
奇异心法!
众人顿时忽然大悟,恐怕这个奇异心法就是长生大法了吧。
果然听张天师说道:“皇帝富有四海,追求长生,底下人投其所好,送上写长生的道法也是正常的。只不过民间的长生法有什么稀罕?无非是些雌黄滋补之术。老道接过来一看,顿时大吃一惊,认得出这就是流传已久的密宗长生大法,而且上面记载的要比民间流传的详细的多。”
密宗长生大法!
众人第一印象就是个流传了数百年的谎言。
见到众人的神情,张天师淡淡一笑,道:“密宗的长生法虽然跟中土有些不同,但是能够流传这么久,自然也有他独到之处。只是当初老道已经是先入为主了,同时也有些自己的私心,所以就告诉皇帝,这东西就是个骗局,从来就没有人炼成过,而且双修功法纵欲过度,反而对长生有害,陛下千金之躯,万万不可修习此等邪门歪道。”
他苦笑了一声,道:“当时老道没有现在的胸襟,于是就站在天师道的立场上将长生大法贬低了一些,奉劝皇帝一定要休息我道家的正统功法。可是没想到这几句话却为我天师府带来了一个极大的祸端。”
隐患!
众人顿时有些不解,这跟天师府有什么关系,哪来的什么祸端?
张天师沉默了片刻,才缓缓的说道:“后来老道才知道,这套功法是当朝太子进献的。”
前太子进献的!
众人心中顿时一凛,似乎把握到了什么东西,可是仔细想来又有些没有头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