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醒来后,窗外晴空万里,瓦蓝的天空就像被画家手中的彩笔装饰过般,蓝的有些惬意,有些失真,甚是漂亮,把眼前一望无际的茫茫雪山照映得透蓝透蓝的。
吃过早点后,我、九叔还有胖子如约准备偷偷潜往密室时,幽灵提出要陪同我们一起下密室,他说道“老吴!昨晚胖子给我讲了你们这段时间的经历,包括你和烟雨的故事,居然兄弟一场,我就应该为你出一份力,帮你找到烟雨。”
幽灵的好意让人盛情难却,做为血气方刚的爷们儿,我选择沉默,用拥抱表示感谢,这时兰芯打开我们的房门,把我拉到边上,开口道“昨晚你们夜探古迹,和准备偷偷去密室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陪你们一起下去看看。”
“你怎么知道?”我甚是惊讶。
“我是干什么的你可别忘了,我跟踪你们,和监视你们都可以悄无声息的。”兰芯自信一笑。
好吧!我承认兰芯这小丫头片子确实有这能力,这点无可厚非,但我坚持我的态度与处事原则,说什么也不同意兰芯一同下密室,哪怕被大刑伺候,甚至被逼婚!也不能松口答应。毕竟这种事情动静越小越有利于我们,况且密室下面是什么情况也不清楚,谁知有没有危险?所以我给一口回绝了。
“我不是来跟你商量的,只是通知你,况且你又不是队长,我没必要听你的。”兰芯对我的决定很不满意,“再说,我也放心不下你,毕竟那晚……”她话出一半,却又打住了,而平时骄傲的脸色竟有了一丝红晕。
听兰芯这话好像有内容,这让我一下想起我们刚到拉萨,在王叔家里我喝醉被人扶回房那晚,莫非那晚是兰芯扶我回的房?想到这,我心中不由咯噔一下,心道:天!那我那晚亲的岂不是兰芯?顿时我不由心虚,忙惶惶不安问“毕竟那晚什么?”
“没什么”兰芯有意回避,转移话题,道“你可别忘了,我此次是出来办案的,下密室也在我办案范围内,你想妨碍公务是吗?”
“你这是滥用私权”我不服道。
兰芯抛下一句“随便你怎么说,反正这密室我下定了”然后转头,只留给我一个婀娜又强势的背样,我无力的被兰芯的私权打压,无奈妥协。
在等兰芯来与我们会回时,我还是解不开昨晚天台上白衣女子的结,便找九叔咨询有没有关于未老先衰的病,并且把白衣女子年少容衰的情况跟九叔说了一遍,问他白衣女子有没有可能就是烟雨?
“不可能!”九叔一口咬定。
“何解?”我问。
“世侄,你也知道烟雨不是常人,虽然我目前还无法确定她是何物,但是无非就是人类以外的生灵,那她就不容易衰老。
及便是衰老也得是千年之久,妖的寿命,千年如人类十年,可是我跟烟雨交过手,她就只是有超常人之力和一点灵力,并没有千年的修行,况且还有一点,就算衰老,也不可能像你描述的那样七老八十的。”九叔语气肯定,句句如冷水给我从头浇到脚,让我的心彻底凉透了,只感觉近在咫尺的烟雨又远在天崖。
其实想想也是,如妮妮所说榕大爷已是几千年的老妖,但是看上去都没有像白衣女子那般衰老。
过了半晌,兰芯前来与我们会合时还带了小静和燕子,三个女的装备都带整了,看样子是要一同下密室。
见状我急道“干嘛这是?当旅游观光呢,还组团了是吗。”
胖子见状也沉默不住了,开口说“小静你跟着来干嘛?”并走近小静继续说“阿旺说的没错,我们又不是去观光旅游,你就别跟着去凑热闹了,好吗?”胖子语气万般温柔,一点都没有平时那气比天高的态度。
“你还想不想和我好了,还想不想有机会追求我?”听小静的口气带有威胁的成份。
“当然想啦!”胖子马上就服软了。
看着胖子对小静这般唯命是从的怂包样,我就来火,心想这鸟人态度这般不坚定,这他娘的是开玩笑的么,这密室里藏着什么,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没个数,如果这三个女的出事了谁来负责?
“不行!你和燕子不能下去密室。”我坚持我的态度。
“凭什么,你又不是队长我们凭什么听你的。”小静一口反驳过来。
我被这话闪得不轻,万万没想到两个月前对我还百依百顺,温柔似水的小静,如今对我是这般态度,这种反差确实让我挺难受的,不过想想也活该,谁让你他娘的在感情上犹犹豫豫,朝三暮四的。
我怔着尴尬不已,说不出话来,觉得自己特没面子,同时也暗下决定,如果还有下次像这种探险行动的话,一定要先选出一位队长,在紧要关头可以把持大权,不难这般乱成一锅,我宁愿只身一人行动。
胖子知道我以前大学是当班长,向来都是掌舵的,看出我的尴尬,为了保全我的面子,就故意轻咳两声暗示小静不要再多说。
就在我们还在扯能不能这么一群人下密室时,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紧接着房门推了进来,是先前带我们来房间的小喇*嘛。
小喇*嘛一看我们众人都在,还都大包小包的,先是一愣,半响后,开口道“居然你们都在,那我便直言不讳了,吴念居士,由于你昨晚对我们那修行的觉姆多次无礼的缘故,所以我们尊重那位觉姆的意愿,想请你们离开,不得再居住于此。”
顿时所以人都向我投来异样的目光,特别是兰芯和燕子,两人更是有恨不得立马把我抓起来严刑考问的意思。
这下好了,谁都得走,索性大伙一块下密室得了。
在离开古迹的路上我们偷偷拐向密室的方向,途中每个人都一直揪着我对白衣女子无礼的问题不放,搞得我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众人按昨晚的路线,偷偷潜入到禁地,到密室后由我和胖子放风,其余人鱼贯而入。
下了密室后,先是一堵石门挡住去路,在狼眼手电的光柱下很快就看出是一个机关门,高两米有余,一米来宽,在众人的摸索下,不花一会儿功夫就找到开启石门的机关。
启动机关后,石门居然没反应,众人等了半晌后,胖子不耐烦了,大骂一声“你他娘的”,随后上前便是两大脚丫子。
我拦他,说道“你他娘的动动脑子,这样有个屁……”,用字还来不及出口,只听“轰隆~!”直响的沉闷声从石门传来,紧接着石门伴着沉闷的摩擦声,缓缓移开,头顶上还时不时的掉落下一些碎石子和粉尘,搞得我们狼狈不堪,可见这密室的石门已经时隔已久未曾动过。
胖子一脸嘚瑟,对我说“旺!我怎么觉得胖爷我的脚比你脑子好用呀!”
我白他一眼,并无反驳。
等石门完全开启后,冷不丁一股凉飕飕的风幽袭而来,只感觉阴气则则的,暗道幽幽,众人几把狼眼齐刷刷地向伸手不见五指的暗道照探,狼眼如白昼的光柱犹如窥探的手,在卖力地拨动着黑暗,只见暗道四面徒壁,空旷潮湿,走在里面,感觉时不时有阴冷的风扑面。
整个密室通道鸦雀无声,空空如也,除了花岗岩垒起的石墙外,连个鬼影都没见着,通道几十米长,耳边只听得众人的脚步声,回音震荡,显得有些空灵。此情此景令我不由想起玉龙雪山南诏墓,墓里那些难缠的蝠脸猾?,还有那神秘的水猴子,那一张张奇怪而狰狞的脸依然历历在目,这让我不由心中一紧,心想可别再遇见什么未知道的怪物了。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遇见也大可不必太过担心,毕竟我们人多,还加上幽灵这弹无虚发的神枪手,况且燕子的枪法也是百步穿杨,猎个物什么的,也是绰绰有余。
再者说,幽灵在下密室时给燕子发了一把他从黑市买来的沙漠*之鹰,说起这沙漠*之鹰我挺郁闷,上次从魁手那抢来的那把,兰芯给充公了,谁让私藏枪支是犯法的。
就在我一边跟着队伍走,一边在脑子里胡思乱想时,突然前方有了动静,像是什么东西与地面摩擦时发出的声音,清晰易听,不紧不慢。
幽幽暗道突然起异响,众人难免心中发毛,屏气静听,只觉这声音听着怎么像是有人故意用脚摩擦地面的声响。
胖子一口咬定有人恶作剧,而我不这么认为,从先前石门开启时便判断这地方已经日长年旧无人开启过了,那此密道里何来的人?
不过胖子很是猴急,没听我的分析,当先一人借着狼眼手电的光已跑了过去,像这种还摸不清情况的地下密室最是暗藏杀机,险象环生,自然不得与队伍脱离。
这一点我们大伙都明白,所以胖子一跑,我们所有人便也紧跟其后,等我们跑到发出声响的地方时,奇怪的是并没看见什么可疑的活物,暗道依然空空如也,但是刚刚的声音又是真真切切的响过,这无疑就是增加了密室的诡异和阴森,也让我的心忐忑的悬着。
很快胖子就发现了一个洞口,胖子看了我一眼,看那意思是想钻过去,我立马阻止“等等,先别慌,里面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你他娘的就敢钻!。”
“怕什么,咱们人多,而且我们下来密室是来干嘛的,不就是来探密的么”胖子说罢,又准备钻进去。
我忙说“你忘了上次南诏墓的洞道里我遭蝠脸猾?袭击的事啦?还是从长计议。”
在我再三的阻止下,胖子才暂时打消了钻地洞的念头,只是这死胖子还是暗奈不住好奇心,一直用狼眼手电去探洞里的情况。
我也好奇为什么这里会有个洞口,见九叔在一旁勘察地形,我便先用狼眼看了一下洞口周边,从旁边的碎石子以及洞口色泽来看,很显然,这洞是这两天才开的,我用手抓了一小把碎石子在手心里搓了搓,发现一些黑色的粉末,用鼻子一闻,一股火药味,幽灵在部队久呆,在这方面自然比较懂,我便让他闻一下,结果他一口咬定是火药无疑。
那就说明这洞口是火药爆开的,会是谁干的呢,刚刚我们听见的声音会不会跟这洞口有关?看来这洞口早在我们下秘室之前便炸开了,因为先前我们并没有听见爆炸声。”
一直蹲在洞口探照情况的胖子似乎有了发现,突然叫道“嗨!你们快来看!洞的另一边好像有什么东西。”
我就在他旁边,闻言便好奇凑过去,用狼眼看了看,虽说这狼眼射程三百米不假,但只是光柱射程这么远,实际上照明清晰程度也就一百米范围内,加上人的视线有限,所以一百米开外都只是有光,而不能清楚的看清物体。
只见十几米长的笔直洞口另一边,确实依稀可辨有几个金光闪闪的东西,可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这让我的好奇心瞬间被勾起。
经过众人商量,还是决定进去一探究竟,出于上次南诏墓的教训,我便不想再垫底,而是第一个爬了过去,出了洞口后,我一个个的清点人数,全部人都出来了,只剩下胖子一人,我用狼眼照进去看一下什么情况,只见胖子原地不动,正回头看着什么。
“胖子你丫嘛呢,快点过来。”我不耐烦叫道。
胖子把头转回,向我这边爬过来的同时说道“阿旺,你帮忙看着点,我怎么老感觉身后有东西跟着我。”
胖子这么一说,也令我不由马上警惕起来,打着手电向胖子后面认真看了看,可是什么都没见着,便说“胖子你别疑神疑鬼的了,你后面什么鬼都没有。”
就在我话音刚落时,便突然看见光柱尽头,出现一个苍白苍白的东西,像极了一张没有血色的脸正瞪大着一双黑不溜秋的眸子,阴笑着看我,顿时我头皮一麻,全身鸡皮疙瘩不由的起来。
而这时胖子刚好爬出洞口把我的视线挡住了,等视线恢复后,洞道里却已然空空如也。
“走吧,发什么呆呀?”胖子起身后,见我蹲在洞口,拍了一下我。
我也不确定刚刚那张脸是不是幻觉,便没告诉众人,免得增加大伙的恐惧,只是我心里忐忑不安,一直在纠结刚刚那张脸是什么情况。
众人直奔那在光柱下闪闪发光的东西而去,走到跟前,才认出原来是几座塔,我打量了一下这几座只有二米高左右的塔,一共五座,各分金、银,铜,还有木和泥质的,塔的造型就是西藏这边特有的特色,整个塔给我的感觉就像唐玄奘头顶上那项帽子,只是把一些细节去丢。
这些塔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子丑寅卯来。
“是塔葬!”胖子突然说道。
“什么?什么塔葬”我不解问。
胖子接着说“在西藏佛教的葬礼分五种,除了像我们汉人平时的土葬和火葬外就是塔葬、水葬还有天葬。”
“水葬主要有两种形式,其一是整尸抛入江河之中,一般是两人送葬,在人死后马上在腰际上砍一刀,然后头脚相叠捆好。放入背兜之中,口上搭一黑布,当天由一人背去丢入河江里。
其二是将尸体肢解后再投入江河中。”
“接着是天葬,天葬在藏族称为“恰多”,就是拿去喂鹫(雕的其中一品种),各地有各地的固定天葬地点。
葬法是人死后停尸数日,请喇*嘛念经择日送葬。出殡一般很早,有专人将尸体送至天葬场,司葬者首先焚香供神,鹫见烟火而聚集在天葬场周围,这时天葬师随即将尸体衣服剥去,按一定程序肢解尸体,肉骨剥离。尸体骨头则用石头捣碎,并拌以糌耙(西藏一种特色面团,主要成份是炒面和酥油)。
尸体肉切成小块放置一旁,最后,司祭者用哨声呼来鹫,按照骨和肉顺序喂食,直到吞食净尽。”
胖子说到这里时,我听得头皮不由是一阵阵发麻,小静和燕子估计是被吓到了,俩人纷纷说“死胖子!你别讲了,怪瘆人的。”说罢,俩人忍不住双手搓了搓手臂,也不知道是冷到还是吓到。
“哎!没事没事!胖子你继续,简短讲就是了。”我忍不住好奇,要求胖子继续。
胖子看了看众人,发现除了小静和燕子表现出害怕外,其余人等都一脸好奇,于是便说“我简单说便是,接下来我讲的就是塔葬。”
胖子说着就摸着身边的塔“塔葬就比较高级,藏族大活佛基本施行塔葬。一些活佛是尸体火化后,把骨灰存入灵塔,也有些活佛死后,尸体经过脱水处理后,再用泥塑成佛像。
有名望的大活佛死后,则用盐抹尸脱水,然后涂上香料等贵重药物,用绸麻将全身包裹,砌葬在塔中,以为永久保存。
而这些塔分金、银、铜、木、泥五种,根据活佛的地位高低而定。如达*赖、班*禅圆寂后要建金灵塔。”
胖子说完很自豪的对我说道“小旺旺,怎么样,这方面你就不懂了吧。”
我立起大拇指表示点赞。
这时胖子胸有成竹,补充一句“而且我断定这里面一定有尸体做成的泥雕像。”
我好奇,立马找了一个金塔的窗口,用狼眼手电向里面照了照,还真如胖子所说,只见一个干扁的人像参禅而坐,身缠绸带,只露出一个皮包骨的头颅,尽管头部已经严重缩水,但我还是一眼认出这脸正是那天领我们到古迹休息室的那个小喇*嘛,顿时我脊梁骨一阵发冷,头皮发麻,这也他娘的太邪乎了。
我立马把其余的银,铜,木,泥等塔里的尸体看了一遍,全部都是古迹里我见过的喇*嘛,顿时一股诡异的迷团包围着我,难不成我们之前活见鬼了不成。
胖子见我表情不对劲,便连忙问道“怎么了?难道我猜错了吗?”
我摇了摇头,说道“你们自己看看吧。”
众人看过后,没有一个有好脸色的,表情一个比一个夸张,燕子和小静看后更夸张,直接尖叫了出来。
九叔,胖子,幽灵还有兰芯也都无一例外,全都把疑问写在脸上。
“九叔,您说我们先前在古迹里见的那些小喇*嘛不会都是鬼魂吧?”我立马咨询九叔。
九叔也是一头雾水,说道“不应该的,但凡是妖魔鬼怪,无一能过我这关的。”
“不然这怎么解释。”我指着塔问。
九叔眉头紧锁,顿了片刻说“我也说不好,估计跟这古迹里那股徘徊不散的气息有关。”
而就在众人围起来讨论这塔葬的诡异之时,燕子好像被什么吓到,“啊!——”的一声尖叫。
“怎么了?”我急忙问。
光柱下燕子的表情异常恐惧,涮白的肤色上还能见到她额头上的冷汗珠子,“我……我刚刚好像看见……看见一个小孩跑过去。”
“什么?”我一听,心中一咯噔。
“哪来的小孩?你没看错吧?”胖子用手电四下照了照。
还不等燕子说话时,我们先前听见的脚步摩擦声又从边上的通道里幽幽的传入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