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网之鱼的六翅蛊蠓飞进来后,在半空一个调头,又飞到我与老金跟前。
本来我与老金刚关门就想跑,但当下现状是无路可逃,也不敢跑,先前老金有队友命丧在这种来自地狱的吸血鬼毒刺下,自然知道它的特点与厉害。
当下与我都不敢轻举妄动,就怕稍有举动,就是万劫不复,被瞬间吸个精干。
老金这人虽然狡猾至极,机关算尽,属老谋深算一类,以他的性格,若是遇见一般的毒虫猛兽,定是牺牲我的性命,保他安全。
但是遇见眼前这种令人谈虎色变,闻风丧胆的六翅蛊蠓,他便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以六翅蛊蠓这种取人性命只在顷刻间的速度,足以在他还没跑出两米时吸干我,再索他性命。
六翅蛊蠓竖起代表死亡的毒刺,六翅拍出崔命的“嗡嗡”声,就停悬在离我们两人不足半米的位置。
而我和老金心知肚明,只要我们能保持一动不动,便可以躲过六翅蛊蠓这种只能捕捉活物的怪眼。
话虽如此,但与它近距离接触,就如半只脚已经踏入棺材,难免心惊肉跳,额头以及背上早已大汗淋漓,心跳更是加速跳动,只感觉已经跳到喉咙眼了。
更要命的是我俩都得憋着气,不敢有任何喘息,面临这种濒临垂危的绝境下,我翻山倒海地绞尽脑汁,望能急中生智,救自己一命,可是想破了脑壳,依无计可施。
大概僵持了不到一支烟的功夫,我感觉自己已经快憋不住气了,最多再有一分钟我就憋不住,不料这时卑鄙无耻的老金,暗出损招,他偷偷在我的腰肉上用力一掐,想让我先喘气,好给他换口气的机会。
我被他掐得疼痛难忍,抓心挠肝,但还是憋红着脸硬是强忍了下来,不免心中怒火中烧,便以牙还牙,也在他腰肉上用力一掐,没想这孙子忍耐过人,尽也硬是给忍了下来。
由于我们本来就挨在一起,手便是贴在对方的腰上,所以这种小动作还是逃过了六翅蛊蠓的毒眼。
为避免老金再从中作梗,暗箭伤人,我便先下手为强,心想疼你不怕,痒总怕吧?
于是当下立马改用挠痒痒,用两支手指在他腰上各种柔情似水地挠,余光下我看见他憋得满脸通红,眼角早已挂上点点泪花,但就是不笑出声,顿时我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二人暗下用小动作斗得不可开交时,突然背后的石门传来一阵撞击,想必是门外的魔蛊大军想破门闯入。
整个石门被它们撞得微微向前一震,我受惊之时终于还是不小心“呼——”地喘息出一口气,气刚出就意识到要翘辫子了,立马用手捂上鼻口,但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眼见六翅蛊蠓的毒刺离我近在咫尺时,忽听从侧面传来“砰砰砰……”四声枪响,再见六翅蛊蠓“嗡嗡嗡”地三下闪躲,结果“砰”的一声,被第四枪打中,瞬间整个身体炸开了花,淡绿色的液体喷得我和老金又是当头一脸。
我长出一口气,抹了把脸上恶心的东西后,向枪声的源头望去,只见幽灵一行等人都站在不远处。
他们向我和老金走近后,我才看见幽灵手上拿着兰芯那支形影不离的54*式手*枪,这才忽然明白原来是幽灵开枪,救了命悬一线的我。
老金自然也明白是枪法神乎其神的幽灵救了我们,在他走近后,气喘吁吁,立了个大拇指,道“当兵的!你枪法果然牛!”
幽灵并不屑老金的称赞,瞥了他一眼,应道“向来如此。”话毕,好像想到什么,又补充一句“反正想毙你是不在话下。”
老金闻言,脸色一变,微露惊色,但没出言相对。
幽灵等人径直向我走来,幽灵本来想轻轻锤一下我的胸口,手都抬一半了,但见我身上多为恶心的液体就收回手,问道“刺激不?”
“吓……吓得差点没尿裤子,你……你小子还说风凉话,”我上气不接下气应着,然后缓了几口气
,再道“不过你怎么突然之间枪法精进了?连六翅蛊蠓这等鬼见愁地狱使者,你都能打中,果然牛。”语毕,不利色的立了个大拇指。
胖子不等幽灵说话,接着我的话说“行!还能吹牛胡侃,看来没事,只是吓到而已。”
我刚想说话,突然背后的石门又是一连串震动,想必是门后那数量不计其数的六翅蛊蠓又开始撞门了。
欧阳教授说“快走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
听他话中意是有安全的藏身处不可?
跟着胖子他们小跑了一段路,便来到了一处墓室,刚进墓室胖子和幽灵还有所有男性便合力把一道石门关闭。
我借机把墓室打量了一遍,是个空墓室,除了室中倒扣着一个青铜大炉,和一些零零散散的兵器外,其余什么都没有。
不过那青铜炉大得出奇,上面的雕花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颇为诡异的雕花好像是在表述着某种残忍的活动。
欧阳教授见我看得认真,忙说“吴念老弟你放心,这里目前来说很安全。”
我现下所关心的是这个青铜炉,所以只是“哦”了一声,然后又继续观察起上面的雕花,还用手去敲了敲,结果里面忽然“咚咚咚……”的传来一阵如下雨般的撞击声。
我毫无心里准备,一时被吓得内心一颤,失声大叫一声“哇!”接着忙问是什么东西在里头?
胖子见我举动好笑,自各乐了半天,我没功夫搭理他,便看了看欧阳教授,但教授没回答我,倒是幽灵上前说道“里面是六翅蛊蠓,被我们用这个青铜炉给关在里面了。”
一听这话,我才忽然明白,先前我和老金在七具青铜悬棺的直洞,所听见的那声惊天动地的惊响声,应该便是这个青铜炉被他们倒扣过来时所发出的。
经幽灵详细一说,我才知道一切的前因后果。
原来一开始我们所有人都在解读七具青铜悬棺那直洞上,青铜壁上的奥秘时,大昌通鬼鬼祟祟地在顺手牵羊,刚好被欧阳教授看见,他虽然当着我们的面把那不知何物的东西给放回去了。
但又因为这小子有“第三只手”,竟在我们眼皮底下又把那放回去的东西偷偷拿走,后来在我和老金比试时,大昌通自己一个人偷偷摸摸地藏在了角落,翻看他顺来之物,原来是一本笔记本,按笔记本里记录的笔记来看,我们并不是第一批进来这里的人,曾经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有两批人进来过这个樊蛮蚩的古墓。
笔记中记载着在青铜悬棺的洞底有一处暗门,暗门内别有洞天,大昌通一心想捣腾点宝贝出去大卖,于是就按笔记本上的方法打开了暗道,后来胖子等人就从这暗道躲过了第一批魔蛊大军,并且是根据笔记本主人曾经设计好的机关,把六翅蛊蠓关住。
了解一二后,我赞不绝口,说道“这笔记本的主人什么来头,这么厉害?”
幽灵笑道“这对于笔记本主人来说不算什么,你可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用枪打死六翅蛊蠓的方法?”
我摇摇头,尽管我也猜到一二,但还是应道“洗耳恭听!”
幽灵一边打开笔记本其中一页,小凯在边上为我们打手电,幽灵指着其中一断字迹潦草的段落说“你看看这段。”
我则坐地屈膝,认认真真地一字字看起来,看完后我瞠目结舌,惊讶得一时无话可说。
心想普天之下居然还有比幽灵枪法还神的,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只有我老爸枪法比幽灵了得,但不曾想这笔记本的主人也是佼佼者,算得上人物的。
笔记本上这样写到“六翅蛊蠓虽穷凶极恶,取活物性命只在弹指间,吸人之血也在顷刻间,看似无敌,但我发现它们在躲避物体攻击时,飞行的轨迹是有套路的,这也许是它们翅膀下的平衡翅的问题吧,它们每次快速闪飞时都是惯性偏向左边,而且每闪飞一次都需要调整重心,只是这个过程快如闪电,很难发现,每次六翅
蛊蠓调整重心时都有一秒左右,或者更快的停顿时间,在这极短的时间内如果能用枪击中它,那就可以取它性命。”
笔记本的主人发现这个问题后,出于高兴,还在这段记载下加上一句“很高兴我发现这个秘密,它令我的枪法又精进不少,如果不是有要事在身,我想我可以在这里拿这些魔蛊大军练手,以大增我枪法更精准无误的敏锐度。”
幽灵见我说不出话来,拍了拍我肩膀,冷冷一笑“骇人听闻吧,一般人见六翅蛊蠓都是逃之夭夭,为恐避之不及,而这位前辈还恨不得拿它们练枪法。
说实在,你的命是他救的,我就是根据他的方法,报着一试的心态才救了你一命的。”
我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如果我没猜错,这位笔记本的主人应该是一位狙击手高手中的高手。”
“说说你的看法?”幽灵故意有考我的语气问。
我虽然没当过兵,但是对于军*事方面和枪的知识也是颇有研究,于是问道“幽灵!一个资深狙击手备的条件应该是枪法,耐力,还有心理素质,是与不是?”
幽灵应“全中!”
我接着说“那么可以试想一下,一个狙击高手伪装自己,就埋伏在一处隐密的角落,一把得心应手的狙击枪,充足的弹药,然后一动不动地一只只枪杀这些只看得见活物的六翅蛊蠓的画面。”
幽灵沉默不语,若有所思,片刻后,说道“老吴!你的聪明以及注意细节方面的能力,过人之处名副其实呀。”
欧阳教授对枪法以及什么神枪手并不感兴趣,他插话说“这笔记本上还有记载了关于这个青铜炉的信息,吴念老弟你也看看,好我们一起参详参详。”
可是我已经顾不上其它乱七八糟的事了,我想我猜得几成日记本的主人是谁了。
于是便把日记本翻到第一页,准备就读时,胖子在边上说“青铜炉的记载在后,不在这页,”说着还准备动手帮我翻,结果被我拦开“别吵,一边去你!”
胖子不服,非要与我争个一二不可,可被聪明伶俐,了解我的兰芯拦下,兰芯说道“小胖!你别去吵他了,你又不是不了解他,他这人一有线索或思路整个人就这样,我们大伙刚刚也折腾累了,现在这里也安全,就先休息休息,养精蓄锐,吃点干粮吧,咱这都快一天一夜没进食了,虽然都是练过,有基础在身,但也不能真不进食。”
现下众人应了兰芯的提意,稍作休息起来,我则自己给自己打手电,翻阅这本老旧不堪的笔记本。
由于时隔年久,笔记本上有些墨迹已模糊,但因不曾经过风吹日晒,所以勉强能看得。
从日记本上的年月日来看,已经是二十一年前的事了,而且可以看出这位笔记本的主人与山子同门,都是冥阍校慰,二十一年前,这位笔记本的主人为找寻传说中的女娲石来到了四川巫山大昌县,在神农架的最西陲,也便是聚匪沟,发现一处与世隔绝,隐藏在山谷的巴人石城遗迹。
笔记本中记载石城阴森诡异,被一些会吃人的植物看守着,这是巴人传说中樊蛮蚩魔君的祭台,规模虽然不算大,但是巧夺天工,设计中流露出的是当时樊蛮蚩惨不忍睹,以血祭邪,残屠民奴的血腥统治。
笔记本主人与一名随从的同伙一并下到隐藏在石城下的古墓,花了三天三夜打通一条墓道,随之来到一处吊有七具青铜悬棺的直洞。
看到这里我也解开了青铜方台下为什么有一条看似人为的粗糙盗洞。
笔记本上写了,这七具悬棺是按“七穴星煞”所布局的,笔记本上有零星带笔地稍微解释了一下何为“七穴星煞”。
所谓七穴星煞是传自古老苗族的一种以棺养尸的邪术葬法,七穴是指七处最容易沾阴气的位置,古苗族会在七具棺中放入被灌饮百毒之药的人当蛊祭品,然后再将六翅蛊蠓的幼体一并与蛊祭品合葬在七具棺中,再以七穴星煞的位置去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