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木略带犹豫说道:“他穿没穿衣服?”
四空站在椅子上才看见他晕在里面,无奈说道:“谁洗澡还穿衣服洗?你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快来!”
“没穿衣服看到怕是不好吧。”
“愣着做什么,再泡下去人就泡没了!”
九木便从衣架勾下他的衣服盖在水面,待薄衫沉到身体上将手揽在自己肩膀,使劲一抽便带着人翻出。
隔着湿透的薄衫,她的贴在徐仁卿身上的手明显察觉异样,仰头说道:“身子好热。”
“是发烧了?”
“不像。”她尽力不去看他的身体,拖着人带到床上。
歪歪扭扭躺着的徐仁卿勉强遮着见不得人的地方,可由上而下看来浑身大大小小的伤疤遍布浑然天成的白皙透红的皮肤之上。
九木装样的握住他的脉搏,漫不经心的顺着藤蔓,瞧见他锁骨处的浅浅沟壑,艰难的咽了下口水。
又发觉指腹下的跳动过于强烈,预感不对,朝四空说道“你拿个被子给他,我出去一下。”
“你去哪?”
“我去找一个家伙问问清楚,你在这等我,我马上回来。”
九木抓着剑由窗子一跃,仰头闻着空气中的气味,寻迹追去。
徐仁卿曾说他吃了见血蔓花苞内外呼应,见血蔓本没什么至人发烧发热的副作用。
定是那花苞出了问题。
这么想着也不由得更在心里责怪他。
徐仁卿这个人,说他天真是好还是说他单纯好,鬼界小妖怎么可以轻易信服,尤其这种常年周游列国见过不少世面的更是狡诈。
现下已经快晌午,但踪迹清晰,一看就是故意留下的。
九木飞速寻到一处山林,那东西正果然坐在一个个土坡上等着她。
她抽出利刃抵在地上,不带好气的问道:“你在见血蔓的花苞里放了什么?”
“没什么,加了些好东西。”
果然是它在作祟。
黑色团状物的触手开始摇摆,慢慢融进身体里,继而化成一个白发的少年模样。
他的白发照在烈日之下异常突兀,这种颜色不像苍山峰顶,也不像自然老矣的白,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反噬后黑发褪成的。
九木伸手,狠戾说道:“解药拿来,给你留个全尸。”
少年未做犹豫说道:“全尸?给谁留全尸?徐仁卿,还是,我?”
嗖,九木一下冲到他跟前,刀刃抵住他的脖颈,“你是什么人?”
少年抬起深蓝色的眸子,轻轻扶住九木的剑,邪笑道:“你当日,也是如此将剑抵在他脖颈处的,不是吗?”
九木手一颤。他怎么知道的?
突然,她的力道加大,直接将寒刃割如他的皮肉中,浸出腾腾黑血。
“别说废话行不行?解药。”
“那东西,哪有什么解药。啊不,女人,就是解药。”他将手抚在九木脸上,不顾脖子上逐渐割如颈内的利刃。
声音诡异,淡笑道:“你果然有趣。”
这一声笑竟让九木浑身汗毛倒立,挥刀砍下。
噗通,他的头掉在地上,略带伤心说道“好狠的心。”
继而一大团燕子围到少年的尸体上方,翅膀煽动九木周遭的空气开始变的稀薄,她冲破燕群,周身被燕子锋利的翅膀割伤,浸出血迹染红素衣。
站定后,她抬手看看破碎衣衫,上面还挂着些许浅灰色羽毛。
这么多燕子,控燕之人,难道他是入内燕?
突然,燕子消散,恢复完好的少年跟前站了个黑衣的长发男子,附身说道“少主,可是要杀了她?”
少年眼眸深如潭水,毫无波澜。
啪!
九木瞳孔微颤,只见长发男子挨了他的口中少主一个耳光,还将头恭敬低下。
少年板着脸厌恶道:“别说不该说的。”
他白发微微摇在空中,晃起身淡蓝色衣衫,面向九木说道“这事完了,你得好好谢我。”
“谢你?”
我谢你全家!徐仁卿无人照顾不还是要我当顶梁柱,你是帮我还是害我?
只见他微微一笑:“男女之事,你不懂?”
什么叫男女之事!我还是个清纯少女!
“废话少说”九木后半句还没出口,那二人就消失不见了。
气息全无,看来踪迹真的是他们故意留的。
九木冲回药铺的沿路一直在想,他说的男女之事,莫不是自己想的那种?
此时萦绕的小离长恨又增加了几杯,苍蝇般嗡嗡叫着“双修”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