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清没有特意去法场,她坐在马车车辕上倒是从法场附近经过,却看见罗云嫣一身素衣站在高高地客栈窗户旁,双眼满是仇恨地盯着法场所在的方向。
“罗云嫣怎么回事?”罗清回头,下意识地开口。
“听说是昨晚被黑衣人劫出来的,都说是你劫了狱,今日还准备劫法场。”玉煞上下打量一阵罗清,打趣道:“你就以这身去劫法场?”
罗清闻言,忍不住嗤笑道:“靖王还真看得起我,我哪有那能耐劫法场。我若是要救他们,当初我又怎会抛弃一切狼狈地逃出辉安城。”
“都说杀手冷血,我却觉得你的血比杀手还冷。”玉煞有感而发道。
“是吗,或许是上辈子也干着杀手一类的职业吧!”罗清轻叹一声,想着口袋老爹,却不知从何时起,她已经开始记不起口袋老爹的面容了。
“不过像你这样其实挺好的,至少不会被世事所牵绊,过得潇洒恣意。”玉煞一脸艳羡道。
罗清但笑不语,心想倘若真如玉煞所言,那该多好。
她就不必理会这些俗事,贪恋着止戈那一丝温暖,就可以毅然而然地转身离开了。
可是她深知,她不是。
如今在辉安城,就还有让她割舍不了的,比如说止戈。
与玉煞三两句地说着说着,才发现马车已经远离了法场。
突然,人群突然开始躁动起来,四处百姓开始慌乱地四窜着,口中连连喊着“劫法场了。”
罗清连忙接手身旁马车夫手中的缰绳,将马车赶至街道一旁,然后翻身跳下马车爬上客栈二楼望着法场的方向。
“如何?”玉煞掀开车帘,一脸好奇地询问道。
“还真如你所说,有人劫法场。”罗清俯视下方坐在马车里的玉煞道。
“那你怎么还在这?”见真的有人劫法场,玉煞忍不住打趣道。
“没兴趣。”罗清扯扯嘴角,抬眼望向法场方向。
罗清所在的地离法场较远,看得不是很真切,但大抵还是能看清楚发生了何事。
看着看着,罗清眼中突然满是错愕,因为她看见,止戈突然从一高处飞身而下,手握一张大弓直接一箭穿透了正在逃跑的罗瀚文的胸膛。
难道罗瀚文就这样死了吗?
罗清若有所思地回到马车旁。
“怎么了?”
“罗瀚文死了,死在止戈的手中。”
“那你与他………”
“觉得好混乱是吧!”罗清抬眼看向玉煞。
玉煞下意识地点头。
“其实我和他之间,比你见到的还复杂。”
……
罗清回到客栈之后,发现霍老头还未回来,于是就一直待在客栈房间内不出了。
罗清想起了另一件琐事,已经许久都未露面的周深来找她之事。
周深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看着她,说了一句“你没事了吧!”之后就无话可说了。
罗清也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反正很是诡异就是了。
还有周深为何会突然开口说出“你没事了吧?”这句话,好似知道她受伤了一样。
最后,罗清实在是受不了他的眼神,再加上胸口一阵一阵地疼痛,于是直接将人一推,门一关没过多久就晕了过去。
还有罗瀚文突然下马一事,罗清总觉得不简单,但怎么不简单法她也想不明白。
算了,事已至此,顺其自然吧!
罗清摇摇头,直接一头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这天底下就没有睡觉解决不了的烦心事,一觉解决不了,那就两觉。
……
傍晚,罗清被一阵紧促的敲门声给闹醒了。
“谁啊?(???_??)!”罗清语气不善地喝道。
“是我,韩瑜。”韩瑜的平淡如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罗清整理好自己的着装后便抬步去开了门。
“你今日一直都在屋子睡觉?”韩瑜突然莫名其妙道。
“是啊。”罗清点头,突然瞥见岑溪一脸唏嘘地站在韩瑜的身后,对着她使劲地挤眼睛。
罗清心想岑溪莫不是眼睛抽筋了?
罗清没有理会岑溪,直接看向韩瑜道:“韩哥?你来找我可是有事?”
“罗清你……”韩瑜似乎是想要询问什么,但一想到身旁的岑溪,便止住了话头。
“岑溪,退后十步。”韩瑜命令道。
“是。”岑溪应和一声,一脸抱歉地看着罗清,慢慢地退后。
韩瑜一把拉住罗清进了屋子,关上了门。
他双眼直直地看着罗清,低声道:“你是否还记得当初说过,你不会插手罗瀚文的事。”
“是,我记得。”罗清有些不解地看着韩瑜,不懂他这是何意。
“那你昨晚为何去大理寺?”韩瑜一脸质问道。
罗清闻言,心中一突,下意识地开口道:“韩哥你知道了啊!”
“是,不光我知道了,就连将军王爷岑溪他们都知道了,一个叫罗云清的女子昨晚劫了狱,带走了罗二小姐罗云嫣。”
“罗清,你到底想干什么?”韩瑜脸色复杂地看着罗清。
“我没有。”罗清直直地看着韩瑜的眼睛,沉声道:“如今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值得你相信吗?”
“不是我不相信你,是你,一直都将我排除在外。”韩瑜看着罗清的侧脸,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越来越看不懂罗清的行为了,浑身上下总是充满了谜团。
“我无话可说。”罗清侧过脸,不再看韩瑜。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与韩瑜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以至于到今日的无话可说。
“岑溪。”韩瑜突然高喝一声。
“在。”岑溪一把推开门,应和道。
“带她出城,半个月内不许进城,找人好生看着她,不许她靠近辉安城半步。”韩瑜肃声道。
“韩哥你这是要……软禁我?”罗清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韩瑜道。
“岑溪…”
见韩瑜一点也没有动容,罗清转眼看向岑溪,她不懂韩瑜为何会这样做。
“罗清,你听话,队长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岑溪眼神闪烁道,由于韩瑜直直地看着他,他根本不敢抬起头来。
“不,我不去。”罗清连连后退,一不小心撞到桌角打了一个踉跄。
“这可由不得你。”韩瑜突然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空纸包,罗清一时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
原来韩瑜早就撒了迷药,是她大意了。
“韩哥…你耍诈!”罗清指着韩瑜道,接着瞪了岑溪一眼,便彻底地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