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头戴一顶头盔,面容俊秀,身披一袭红色毛绒披风,腰间佩一把剑,脚踩一双黑色毛皮军靴,一看上去就是身份不凡。
罗清看着来人,只见对方的视线并不在自己的身上,而是在院子里不停地扫视着。看着院子里的一行人,她猜测对方定是北境守军。
很快,他的视线就停留在了插在院子里的那把大刀上。
罗清控制好自己的表情,立即抬步走进雪中,止步在石阶下,立即微微弯腰行了一个礼,并诌媚道:
“官爷可是前来除贼人的?小生在此谢过。”
来的人全部都一直站在雪中,她要不走进雪中难免对方心生不凭,找自己麻烦就不好了。
那个军官并未回答罗清的话,只是直直地望着雪地里插着的大刀,并抬步走去。
罗清尴尬地站在原地,没有再发声。
只见他手握住大刀的的刀把,罗清以为他会将其抽出,但对方并没有抽出,而是松开了手。
接着只见他用脚在原地刨了刨,露出一滩鲜红的血迹,在一片白色的地面格外的醒目。
“贼人在哪?交出来。”
军官将视线投到罗清的身上,朝着罗清说道。
听到对方的问话,罗清懵了,这说的都是什么话?问她要贼人,莫不是有病吧?
“军爷何出此言?”
罗清将问题抛了回去,将疑惑浮于脸上。
“这里有血迹,门也坏了,你如何说?”
军官手指着地面,再指指身后。
“军爷,这里是小生的家,今晚突然贼人闯进家里,小生与妹子两人手无缚鸡之力,只能躲在家里。奈何贼人破门而入,想要轻薄自家如花似玉的妹子,小生一时情急想要阻止,奈何小生无用,被伤了胳膊。”罗清说着摸了一把脸,再继续道:“小生以为今晚必定命丧当场,没想到一个侠士从天而降,一个摆手间就救了小生兄妹,小生此刻才能站在这里与官爷回话。”
罗清喜极而泣,一脸的感恩戴徳。她实在是不想惹上什么麻烦,只好扯出一个盖世英雄了。
“副官,他所说确实是如此,刚刚也有人这么说过。”
副官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又开口道:
“公子不介意我们再继续找找线索吧!”
“官爷您请,随便找,随便找。”
罗清侧身,伸出手邀请,一脸的欢迎。
副官抬手,原本还待在院子里的士兵立即冲进各个屋子。罗清也转身站在石阶上去,站在雪中的这一会儿,她的身上、帽子上落了许多的雪。
罗清不再去看那位一直站在雪地里的副官,既然人家想在雪中感受风雪,自己又何必去打搅人家的兴致。
屋子里到处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罗清闭眼,就当遭了贼吧!
很快,进去搜查的士兵就走了出来,皆上前报告说:
“没有。”
罗清看着皆空着手出来的士兵,心里十分疑惑,她记得屋中的桌子上还有一把大刀,难道他们没有看见吗?
“副官,厨房后的马厩里有一匹奇怪的马。”
一个士兵从厨房后转出来,走到副官前禀报道。
“如何?”
副官转过头看下那个士兵问道。
“那匹马居然是躺着睡觉,属下记得马不都是站着睡觉的吗?”
士兵一脸的疑惑。
只见那个副官快步走向马厩。
罗清听到他们提起马厩里的马,就知道那一定是已经回马厩的金宝。
她怎么不知道原来马是站着睡觉的?
于是,罗清抬步,也跟着朝马厩走去。
罗清走到哪位副官的身后,只见他盯着金宝若有所思,罗清以为这是他怀疑了自己的马,立即上前说道:
“这是小生养的马,平时作为代步使用。”
“公子的马养得倒是壮实。”
副官说着便转过身来,嘴角也微微地翘起。
“哪里哪里~”
罗清尴尬地笑笑,连连摆手说道。并将视线投向对方,等待他的指示。
只见副官的眼神落到了自己腰间,并且眼神意味深长,众位将士也将视线移向自己腰间,罗清也循着其视线望向自己。
糟糕!她忘记腰间还有那两个贼人的钱袋子了,加上她自己的,就有三个钱袋子挂在腰间,格外的显眼,看来对方早就看见了。
罗清将其中的两个钱袋子取下,犹犹豫豫地捧起钱袋子,然后小声地说道:
“这个钱袋子是那两个贼人的,小生趁大侠打斗之时收了起来,今晚上各位军爷辛苦了。”
顿时,院子里所有的士兵都露出鄙夷的眼神,副官没有在意,只是说了一声“走”,就带着众人走向院门口。
而后面的士兵一把夺过罗清手里的钱袋子,跟着离开了,也一并带走了院子里的大刀。
罗清望着一行人离开的身影,暗自可惜,她可是知道,那两个钱袋子里的银子加起来有好几十两呢!
那可是一笔横财,她的战利品,就这样被当成赃物上交了,心疼啊!
一阵寒风吹过,罗清被冻得哆嗦起来,原来她还站在大雪中啊!
罗清立即快步走向主屋,在石阶上抖落掉积雪才抬脚进入屋中。
映入眼帘的是十分地杂乱的屋子,陶瓷碎片到处都是,断凳也被随意的扔在门口不远处。
罗清汗颜,再回想刚刚自己与那贼人激烈的打斗,忍不住心里戚戚然。
罗清将视线移向右侧里间,只见云梨正抱着小瑾儿坐在床边。
罗清立即抬步走去,轻声问道:
“云梨,小瑾儿没事吧?”
云梨并没有出声,只是慢慢地侧过脸,眼神无波澜地看着罗清。
罗清止步,面对着云梨陌生的眼神,她有一些慌乱,怕是今日自己的身手惹云梨怀疑了吧!
罗清心里有一些虚,毕竟自己并不是原主,对云梨来说,只是个陌生人罢了。
但罗清依然装作没有看见一样,整了整心里,并笑道:
“都怪我平日里学艺不精,在危险时没有尽快解决贼人,差点让你受了伤。”
罗清话里含着担忧,又有几分自嘲。
云梨闻言顿住,眼神开始变得迷茫,逐渐又恢复神采,然后将怀里的小瑾儿放到床上,站起身来担忧地道:
“小姐你的手…可还好。”
“手?云梨你问我的手啊,还好啊,没事的,嘶~”
罗清怔住,反应过来后立即捂住右手胳膊,说着还试着动了动,忍不住疼得抽了一口气。
“哎~小姐别乱动。”
云梨抬步阻止道,迅速走到罗清跟前,取下罗清捂住胳膊的手。
“好的~”
罗清咧着嘴直傻笑,这一刻,罗清笑成了傻子,看着正皱着眉头担忧自己的云梨,她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有的人虽没有血缘,但胜似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