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崔宁起来先拜祭了李道长,然后和柳氏将观里观外打扫了一遍,又将李道长那间屋子锁了,便准备先带着柳氏去城里看看再做打算。
两人正收拾着,就听道观外面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崔宁很是诧异,提了腰刀便跑了过来,把门开门一看,外面是一个十分高大的邋遢道士,背着一个偌大的背包,还扛了一把宝剑,正笑嘻嘻的看着开门的崔宁。
崔宁把手里的腰刀一扔,也不管那人身上邋遢,一把便抱住那人,一边笑着说道,“萧道长,你怎么回来啦?”一边却已经热泪盈眶。
萧道士见到崔宁也十分高兴,发现被崔宁抱得死死的,赶紧扶住他肩膀把他推开点,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笑着问道,“阿宁又长高了啊,见到我为何如此激动啊?”
崔宁稍稍平复了下心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慢慢开口说道,“萧道长,见到你还活着,我有些失态了。”
萧道士装作板起脸的样子,“阿宁,难不成你以为贫道死了?”
崔宁赶紧摆摆手,才想起两人还在门口说话,赶紧将萧道士让了进来。
“一年多没来,这玄风观怎么破成这样?李老道呢?”萧道士一边走一边问崔宁。
崔宁沉默了一下,然后指了指大殿一侧的一个灵位,萧道士靠近了几步,看清了上面的字,也黯然了,低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是因为前段时间魏军的原因么?”
崔宁摇了摇头,“听附近村民说是过完年就没了,道长年纪大了,年前身体就不是很好了。”
萧道士叹了一口气,“李老道一心向道,可惜没有机缘。”
崔宁又问萧道士,“道长这次来是为何事啊?”
萧道士指了指崔宁,“贫道听说魏军在围城,担心你和李老道,便赶过来看看。咦,你不是在曹家做事么,这段时间如何?”
崔宁便将萧道士离开后发生的一些事情挑了些和萧道士讲了讲,然后仔细斟酌了一下,便又说起自己修得道法的事情,来和萧道士请教。
萧道士闻言一愣,又上下打量了崔宁两眼,来回走了两圈,然后吩咐道,“你且运转你那个长生经给贫道看看。”
崔宁依言的运行起长生经,望见萧道士身上也是罩着一层淡淡的白光,而且较此前所见要更加明亮,显然萧道士也运转起功法了,然后问萧道士,“道长,此功法如何?”
萧道士仔细端详了两眼,唯一沉吟,皱着眉头问道,“你这功法似乎有些特殊,我把上清大洞真经运转到极致才看出你散发出的一点点灵气,而且灵气似乎并不纯正,怕不是什么正规的功法。”
崔宁也不敢告诉萧道士自己体内黄泉死气的事情,只是大概讲了长生经的特点,萧道士倒是有点见识,“你这功法吸收慢散发也慢,倒是适合在灵气贫乏的时候用,要是早个十年还真是合适,不过现在灵潮将近,很多地方的秘境都已经有足够灵气修行了,现在看来有些鸡肋啊。”
崔宁点了点头,“正是啊,这功法炼气便要十八层,不知何时才能筑基呢。”
萧道士也不藏私,将自己知道的一点一点的和崔宁讲述,两人正说着话,忽然旁边一扇小门微微一动,探出一个女子的脑袋,好奇的看着他们两个。崔宁一拍脑袋,“啊呀,把柳姑娘给忘了。”
萧道士也回头看那女子,他倒是一眼就把柳氏给认出来了,有些愕然的看了看崔宁,又扭头看了看柳氏,然后又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崔宁,并没有说话。
崔宁见萧道士看自己眼神奇怪,一时没有想到别的地方去,只顾自己说道,“柳姑娘昨日里被她大哥大嫂赶出了展家,这不没处去么,想来投奔李道长和你的,可惜李道长不在了,你也不在,正好我昨日回来,便将她收留下来了,现在你回来就更好啦。”
萧道士听罢大眼一瞪,“居然敢这般欺负一个弱女子,贫道是看不惯的,咱们这就去给你伸张正义,给那两个人点颜色看看。”说罢提腿就要出门。
崔宁赶忙上前一把拉住,“道长,且听我说完呢。”崔宁将柳氏的想法一五一十的和萧道士讲了一遍,又让柳氏过来自己分说了,萧道士见柳氏真心不想再回去,这才愤愤的作罢。
柳氏在一旁也劝说了一阵,又扯开话题,她从小便在展家长大,并无正式的名字,现在既然不再是展家的人,便请萧道士给她取个名。
萧道士思索片刻,“柳姑娘身形婀娜,小鸟依人,我看不如就用两个依字吧。”
柳氏给萧道士行了个礼,“多谢道长赐名,以后我便叫做柳依依了。”
崔宁陪萧道士、柳依依在玄风观又待了几天,这天上午,崔宁见天气甚好,并不打算在待下去了,找到萧道士说道,“道长,我出来已久,思家之情益甚,在径谷关时便打算等此间事了,便要去天姥山去找我的家人。现在事情大多都已了解,我真要走了。”崔宁想了想又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和一块玉佩,“有件事想拜托您,恒阳城里有户人家,是我在曹家结识的伙伴,他死在径谷关了,死前曾拜托我照顾他家人,我回来后找过一次,可惜城南经过大火,那边的居民流离失所,未能找到,所以拜托您了。”
萧道士点了点头,“那是自然,受人所托,必然是要有交代的,你放心去吧,贫道自然帮你安顿好他的家人。”
崔宁看了看萧道士邋遢的道袍,还看了看一旁的柳依依,又从怀里掏出一个腰牌一并交给萧道士,“道长,这个腰牌是韩家的,还请在恒阳城待些日子,如果韩家没有倒台的话,你把腰牌给韩家去见下韩芙姑娘,然后将信封和玉佩交给她吧,她应该能更好的照顾好威叔一家,好歹威叔也救了她一命。”
萧道士摸了摸鼻子,尴尬的点了点头。
从玄风观出来,崔宁又去了一趟曹家外院,曹家外院地处偏僻,倒也没有遭到乱兵洗劫,院中剩下的家丁奴仆依旧还在,崔宁打了个招呼,便回到自己那间屋子,简单收拾了打了一个包裹,又从床下拖出李道长给的木箱,将里面的书都用那块黄绸布包了放到怀里,将木箱一并剩下的东西都送给了一个相熟的仆人,也不再留恋,举步往远方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