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宁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说话,倒是在一旁听他们说话的燕南行插嘴道,“顾家也是漓水城的大族,想来不会在此等大是大非的事上乱来!”
另一边的唐绝却不这么认为,哼了一声,懒懒说道,“燕七郎还是单纯了一点,漓水城里的大族哪个也不是省油的灯,只要对他们有利,那管什么大是大非!”
身旁的唐惊闻言赶忙用手捅了捅唐绝,唐绝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把唐家自己也说进去了,连忙轻轻咳了几声接着说道,“那顾盼在漓水城时便有智多星的称号,其实不过是小算盘打得精而已,根本没有什么大局观,上回在黑虎寨吃了瘪,想必一定怀恨在心,便怂恿家里不要出人!”
悟心连忙点头称是,“我去顾家时,便是那顾盼先生最是反对!”
见悟心的话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唐绝露出一副看的很透的表情,眯着眼睛说道,“按照顾盼阴险的个性,定会派人来坏咱们的事!”
悟心见唐绝说得肯定,顿时有些着急,“他难道不知卢家所在的位置正是阻挡野狐岭狐妖的要道么,若是卢家真的失陷,恐怕野狐岭的狐妖便可长驱直入,在整个天姥山里作乱而无后顾之忧了,我得去找我师父,请他去劝劝顾家家主。”
崔宁苦笑着拉住小道士的手,“悟心,莫要听唐绝危言耸听,你便是回去请你师父去和顾家说明,若是他们有心要坏事,也会阴奉阳违表面应承而已,还耽搁不少时间,我们还不如马上出发,不给他们使坏的时间!”
众人一听都觉有理,几个人其实都已经在清河山呆了几天,都准备妥当了,只是要等去的最远的悟心,才没有马上出发,如今见悟心空手而归,便不再犹豫,也不管天色,便匆匆出发。
行动敏捷的唐绝自告奋勇的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他脚步稳健的唐惊,苏遇和崔宁则紧紧跟在唐惊身后五六步,再往后便是悟心和燕南行两人,一行人在山间神色匆匆的快速前进,朝卢家村的方向赶去。
崔宁一边快走一边观察四周的情况,发现苏遇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有些心事,担心他被自己泼的冷水吓到,心里有些害怕。便靠近他边上,轻声安慰道,“苏师弟,那千年狐妖虽说活的极久了,不过空灵期世间灵气贫瘠,我想它的修为定然不会超过我们太多,何况又被漓水宫主镇在山下上百年,应该脱困不久,身体或许还没有完全恢复,何况卢家还坚持的住,说明妖狐不会太厉害,因此不必担心!”
苏遇摇了摇头,“苏遇并非担心害怕,师兄放心便是!”说完犹豫的看了看崔宁,欲言又止,见崔宁似乎还在等他说话,才轻声说道,“师兄,你虽常说人心隔肚皮,但实际上还是相信人性本善,很多时候都是把人性往好的方面想。可我仔细琢磨卢家传讯玉符上的文字,总觉得有些问题。”
崔宁闻言一愣,放缓了脚步,见和其他人拉开了一段距离,才轻声问道,“有什么问题么?”
苏遇斟酌半天,才开口道,“师兄说他们知道我们请不到外面的援兵,但还是要我们请援去相救,是因为他们知道那千年狐妖的实力不强,我们几家合力便可以对付,不过我反过来想了想,若是那千年狐妖实力极强,卢家明知我等不敌,他恐怕也会抓住我们这根救命稻草,向我们求援吧!”
崔宁心里咯噔一下,才发觉自己这段时间可能有些太顺,想法上似乎有些一厢情愿了。苏遇说得有几分道理,之前自己只顾按自己的想法来,虽然也装模作样的谨慎考虑,但实际上却和苏遇和悟心一样,十分冲动的打定主意去卢家降妖除魔。
虽然他成竹在胸的样子感染了唐家和燕家,让他们两家同意派人一起去对付千年狐妖,从而增加了些取胜的筹码,但是原先满满的信心却一下子变得虚无起来。
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明白自己不能露出一丝的怯意,从而影响其他人的斗志,于是眼珠一转,想到了一个能说服自己和其他人的说辞,便轻轻拍了拍苏遇的肩膀,“我若是卢家,清河派可以说是最后一丝希望,要是让清河派也陷进去,恐怕就彻底没有机会了,因此肯定也是希望我们能救出他们的,他们必然宁肯夸大千年妖狐的实力,也不会故意隐瞒,来引我们送死!”
苏遇点了点头,“师兄所言甚是,是我多虑了!不过师兄请放心,苏遇绝无惧怕的意思,我还担心狐妖修为不足,不给我机会在师兄面前表现!”
崔宁哈哈一笑,一边加快了脚步,一边大声说道,“那便最好,我正要好好看看苏师弟的本事!不过先让师兄我看看你跑路的本领!”
其他人正奇怪崔宁师兄弟忽然放慢脚步落在后面说什么悄悄话,便也同样慢了下来,此时见他俩忽然加速,又听得说是要比试跑路的本领,自然明白两人要赛跑。
几个人皆是二十上下,正是争强好胜的年纪,闻言自然都不甘落后,一起快步跑了起来,在崎岖的山路上留下一串飞驰的背影。
六个人皆是炼气中期的修士,虽还不能御气飞行,但速度和体力皆不是凡人所能比拟的,不过大半天时间,天刚刚暗下来,便赶到了离卢家村不远的地方。
不过跑在最前面的唐绝却忽然停了下来,猛地压低了身子,还回头示意众人隐藏身形,显然是发现了什么。
其他人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虽然都依着附近的树木石块将自己隐藏起来,不过却都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崔宁同样压低了身子,又蹑手蹑脚的走到唐绝身边,低声问道,“唐三公子,可有什么发现?”
唐绝没有说话,而是伸出一只手指,远远指向山路尽头的地方。
昏暗的幕色中,崔宁看到一具撕成几段的马尸散落一地,其中一段马尸旁还有一具身穿甲胄的无头尸体,从马尸和人尸上流出来的血迹将山路染出大片的斑驳,远远便能感受到当时的惨烈。
而且似乎此人死亡的时间并不长,远远便能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