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楚易之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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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禹国最有权势的家族,非秦楚两家莫属。

前者靠的是一直以来敏锐的政治头脑,而后者则是凭借着裙带关系发展至今。

楚夕凌,楚易之的大姐,随先皇而去的已故皇后;楚妙心,楚易之的二姐,新任户部侍郎之妻;楚玉盈,楚易之的四妹,则是都城太守幼子之妻。

所以,虽然楚易之只是区区的礼部侍郎,但是凭借着其姐妹夫家的关系,还是让楚家的根基越来越深。

他的父亲、祖父就是如此过来的,他们虽谈不上享受这样的安排,但至少从出生起便接受了这样的设定。而楚易之与他们不同,自他懂事之日起,族人越给他灌输这样的思想,他就越发想要逃脱这样的命运。

记得每每上元节,宫中安排臣子携子女前往太清殿赴宴,他与年龄相仿的秦守从来都是众人夸赞的对象。然而国之栋梁、才德兼备之类的夸赞永远都是秦守的;风度翩翩、仪表堂堂这些华而不实的词语才是他楚易之的。

他自认才识不比秦守差,也希望能成为朝中重臣辅佐君主,但是……

“你若成了朝中重臣,我们楚家又与其他重臣家族牵连,如此这般,皇上只会想着削弱我们楚家。楚家的百年基业就会毁在你的手中!”

“那就不要让姐姐妹妹们嫁给那些家族!”

“混账东西,就凭你的能耐,没有了姐妹夫家的支持,你以为你能独自支撑起整个楚家!”

“我可以!”

“好,那你就凭自个儿的本事去做你的重臣。不要想着动用楚家的任何关系!”

“好!”

十年前,楚易之与父亲楚乔松唯一的一次对抗历历在目。时间流逝,多次努力失败后,所有人都以为他早已安于现状。但其实他不过是在父亲的暗中打压下,收起锋芒等待时机。

新帝登基,他的机会,终于在他二十九岁这年姗姗来迟了。

没有任何支持的萧安,在孤立无援时如若得到楚易之的暗中帮助,这等雪中送炭的事情,将会让他记他一辈子。

“楚尚书,楚侍郎。”二皇子萧庆派来的人打断楚易之的思绪,只听他继续道,“二位意下如何?”

我如何都不会帮萧庆说话的。楚易之在心里道,这个萧庆自从得知先皇的死讯后便开始为自己的野心四处奔波,光往他楚家不到十天就跑了三趟。

第一次是在龙椅仍旧空着之时,希望楚家能够让他登上皇位;第二次是萧安登基当日,他又派人前往楚家,希望能助自己将弟弟赶下皇位;这第三次,萧庆终于明白了楚家模棱两可的态度,只叫人带话过来,说如若萧安因故不能做皇帝了,希望他那边的人支持他时,楚家能说句话就行。

“等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再说吧。”楚乔松依旧态度模糊。

不过只要不是断然拒绝,对于萧庆来说都是好消息。传话之人谢过后便匆匆离去,他还要去别的地方寻求支持。

“父亲。”大厅内就剩父子二人,楚易之开口道:“新帝年龄虽小,但是遇事沉稳,心思缜密,有帝王之相,我们楚家何不安心辅佐他……”

楚乔松摇摇头道:“你大姐生前向来与皇上的母妃不和,他自小看在眼里,怎会与我们楚家亲近。”

楚易之没再吭声,他就知道父亲会这般考虑。不若如此,楚家怎会对急功近利的二皇子萧庆态度模糊。毕竟身为人臣,楚家也希望有个明君掌管这天下。

如此便好,父亲越不支持皇帝,他便越要帮他稳固皇位。届时自己倍受重用之时,他可要好好欣赏一番他们的表情。

萧庆来人所说,结合萧安遇刺一事,想必那刺客应当是他派去的。于是两日后,先皇大丧之日时,楚易之寻到机会,将这几日一直陪在皇上身边的夏清叫到了一边。

楚家男子的相貌虽不尽相同,但是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眼角微垂。这般相貌大多给人温和无害的印象,但是常年混迹市井的夏清坚信知人知面不知心,所以面对一脸和善的楚易之,她还是满心提防。

“不知楚侍郎叫奴婢前来所为何事?”夏清问道,自打她留在萧安身边后,这两日没少被各路人关注。

“有些话我不好与皇上说,总之你叫皇上小心身边的兄弟便是。”楚易之相信萧安应该清楚自己说的是谁。

“请问楚侍郎,奴婢是以奴婢的身份提醒皇上,还是告诉皇上是您提醒的?”

夏清不卑不亢的问道。身为大家的楚家,如若真的想要帮助萧安,可不会用这等偷偷摸摸的方式。楚易之如此这般,目的何在?

夏清的话终于让楚易之细细打量起她来,眼前的女人不过二十出头,个子不高,长相平庸,唯一出彩的是她的眼睛,清澈的如同婴儿。这样的女人本应天真单纯,可是夏清怎么看都不是那样的人。

他盯着眼前的女人半天没说话,许久后开口道,“我如何回你,你都会告诉皇上的不是吗?”

“是。”夏清笑道,“毕竟皇上才是奴婢的主子。”既然她搞不清楚易之的意思,那便先将自己的立场表明清楚,想打什么歪主意的就不要烦她了。

看来这次找对人了,楚易之笑道,“你应该清楚,我大姐,也就是已故皇后与德妃不对付,如若我正大光明的帮着皇上,族人定不会允许的。”

竟然有这种事情,夏清在心里道,如此看来,楚家是不支持萧安的。

她问楚易之:“既然楚侍郎知道皇后和德妃存有积怨,为何还要帮着皇上?”

“身为朝臣,自然是社稷为重。”虽然帮助萧安存有私心,但是楚易之这话确实是他的真实想法。

夏清盯着楚易之,对他的话半信半疑,她欠了欠身子道:“那奴婢先替皇上谢过楚侍郎了,如若无事,奴婢先行告退。”

丧事是在明清宫举办,一直盯着夏清的秦守先是见她和楚易之一同进了别院,接着没多久两人又一前一后的出来。他的嘴角翘了翘,有意思,楚家也掺和进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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