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盈姑娘?”雷定云的声音突然传进她的耳朵。
柳月盈停下拨弄琴弦的芊芊玉手,笑盈盈的问他,“雷大司马有何指教?”
“我看你今日心不在焉,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的。”柳月盈的语气有些虚弱,仿佛她真的不舒服似的。
“那月盈姑娘赶紧去歇着吧,身体要紧。”雷定云的堂弟见状赶紧大献殷勤。
柳月盈站起微微躬身,笑道,“那就谢过公子了。”她刚好正想抽身出去,叫人调查一下那个猥琐男子的背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万一那个猥琐男子对这里的姑娘们有所不敬,知道来历的话,便能见人下菜,早早的打发了他去。
出了房间,柳月盈冲一旁的护院使了个眼色,然后就往自己的屋子走去。没想推开她的闺房,竟有个人坐在房内满嘴流油的啃着鸡腿。
“夏清!”柳月盈惊呼。
夏清闻言抬起头嘿嘿一笑,“师娘。”
柳月盈赶紧将门关上,把正欲进来的护院关在了门外,她低声问她,“你怎么又出宫了。”
柳月盈与夏清的师父夏雨是相好,她知道夏清入了宫中并不稀奇;而且她两又是无话不谈的知己,所以夏清真正入宫的原因,她心里也是十分清楚。
“烦的很,出来转转。”夏清先回了趟家,师父和师弟都不在,于是她便跑来这里,不管柳月盈在不在,打算在她房间待一会儿。她知道春花楼时常有朝中重臣来往,所以特地‘打扮’了一番才进来。厚重的头发,小小的眼睛,暗淡的肤色,虽然改动不多,但是已然没了之前的模样。
“出什么事了吗?”柳月盈坐在夏清身边,凑到她跟前问道,“对了,你和丞相怎么回事儿?”
夏清拿着鸡腿的手顿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和秦守的事?”
“上次秦相和他几个朋友过来,我听他朋友说的。”
“哦,没什么,我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他有所求,所以帮了我一些忙。”夏清一语带过,“至于我为什么出了宫来,那是因为我又想起了那个男人的事情。”
“为什么会突然想起他来?”柳月盈知道她说的他是谁,这么多年来,她的心中只有那一个男人。
“他的侍卫回来了,他也快回来了。”
“那你怎么办?”夏清未入宫之前已经来柳月盈这里说过,多年前在热河草原上的那个人,是当今的定国公。现如今夏清的孩子成为皇帝,孩子的父亲成了臣子,她更是成为卑微的婢女守护孩子,这关系都乱了套。她该怎么办呢?
“能怎么办。”夏清叹了一口气,“知道孩子他爹真心是支持孩子的话,我就撤。”
“你舍得?”
“舍不得又能怎么办?”夏清一脸无奈表情夸张的说道,“我总不能跑到当今皇上面前说,‘我是你娘啊,皇上’。”
柳月盈白了夏清一眼,“这么大的人了,能不能正经点。”
夏清哼了一声,狠狠啃了两口鸡腿,“不是说你给人弹筝呢,怎么?客人走了?”
“没有。”柳月盈道,“对了,刚好你来了,帮我个忙。”
就在两人说话的当口,萧锦与两个侍卫同乘的马车已经到了春花楼的后门,那里有一条封闭的小路,是专门给不愿露脸的客人留的。
“定云在哪个房间?”没走两步,萧锦开口问道。
“流年阁。”秋平道。
“知道了,你们先走。”说罢萧锦便往院中走去。
秋平一脸不解的看着卫权,卫权翻了个白眼道,“水喝多了,肯定是去找茅厕。”
“可这么出去被人认出来……”
“事情都查清了,认出来就认出来。”
萧锦是第一次来春花楼,到了后院,哪哪都装饰的十分奢华,根本找不到如厕之所。正当他打算找人问问的时候,只见一个姑娘从前面的岔口出来匆匆往不远处的水槽走去。
“请问……”
就在他开口的时候,那个姑娘正抬起双臂准备洗手,露出纤细的手臂以及一副金镶白玉的镯子。
两个人同时愣了一下,紧接着萧锦大步往那人身边走去,“女人……”
仅仅是两个字,夏清便确定身后之人是萧锦了,这世上语气如此冰冷的,应该也就只此一人了。
她死也想不到会这样遇到他,这个时候,身为定国公的他不是应当还在热河草原吗?正当她疑惑的时候,只听身后的男人似是叹气的开口:“女人……”然后她的心便有了一种酸酸的感觉。
孩子他爹,这一生,就不要再见了。
就在萧锦马上要抓住夏清的时候,只见她闪了一下,便不见了踪迹。
卫权才在流年阁坐定,细细打量着房中的一切,只听房门砰地一声开了,萧锦难得的露出焦急的表情,对正在色眯眯的盯着人家倒茶侍女的手的祁自宽道:“自宽,出来。”
在场人皆是一惊,出什么事了,能让向来心静如水的萧锦急成这样。还没等雷定云开口询问,只听萧锦对众人道:“你们聊。”便又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爷,出什么事了。”方才雷定云身边又矮又胖之人便是祁自宽,萧锦的四大侍卫之一,人脉颇广,善收集情报。
“那个女人在这里!”
祁自宽等圆眼睛:“九年前的那个?”
“是,不过让她跑了。”萧锦有些懊恼,他应该早点抓住那个女人的。
“跑了?!那……”祁自宽不知道该怎么问,萧锦竟然在这里遇到了那个女人,那就说明她是春花楼的姑娘,这样的人,他们的爷还要找吗?
不过看来萧锦并没想那么多,他对祁自宽道,“我方才是在后院见到她的,穿着不像是这里的姑娘,身高五尺左右,身形纤细,头发较密,肤色较黑。你赶紧布置开,给我将他找出来。”
“是。”表情严肃的祁自宽已经没有了先前猥琐的模样,取而代之是让人信任的表情,不能再去瞧那几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了,他在心里哀嚎一声,接着很快就消失在了院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