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萧锦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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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锦将断了的骨头的一端垂直的放在面前的碗碟上方,断口朝下,然后他用刀背轻轻磕了下另一端,只见肥厚的骨髓便滑了下来。

“这是骨髓。”萧锦多余的解释道,“味道不错,不知太后愿不愿尝试一下。”

夏清咽了一口口水,故作矜持的说道:“这骨髓还能食?”

“可食。”萧锦切了一小块下来,“不然先给太后一小块尝尝?”

夏清似是为难的点点头,“好。”

用公筷给夏清捡了过去,夏清用早已握在手中的筷子将小块骨髓送入口中。

好吃!入口即化!完全不过瘾!

“看来太后还能吃的惯。”萧锦对于夏清的适应能力很是称奇,“不然这些也给太后吧?”

夏清点点头,萧锦将本就短小一截的骨髓又给她一切为二,然后捡给了她。

夏清抓狂,这一口吃进去多过瘾!!!然而已然如此,她也只能这样吃了。

萧锦觉得今日带夏清来对了地方,没想到自小在中原长大的她竟然能完全接受的了草原的美食。

接着两人又吃了一会儿,凭着美食两人打开了话匣子。说着说着,萧锦将话题引向了先前他对夏清的无礼举动。

“先前在春花楼本王对太后过于无理,其实是源于热河草原的一个女人。”

“事情都过去了,皇叔还提这个做什么。”夏清有些慌乱,她不明萧锦在这个时候提起此事用意何为。

“不过是到了这里突然想起了而已。”萧锦见夏清表情有异,心里沉了一下。正常情况下夏清不是应该很好奇其中的缘由吗?

她不愿他提及,除了他在她面前提及了别的女人产生了不悦之外,怕是不能再有什么原因了吧。

既然如此,萧锦更要说下去,他要确定夏清的态度,他不想再等了。

见夏清端着奶茶碗不再说话,他盯着她继续道:“九年前,我遇到了一个女人。”

夏清的手明显的抖了一下,已经喝了许多的奶茶差点因此撒了出来。

她果然很在意,萧锦的眸子有些暗淡,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不过他还是想将心中的这个执念说给夏清,“九年前,还在热河草原的本王在天黑后回到帐中,发现一个女人待在那里,她是当地人送给本王的陪侍。原以为她会像先前那些女人一样,一两日便惊慌离去,没想她却在本王身边待了整整七十二天。”

夏清终于不再沉默,她扬起脑袋似是不解的看向萧锦,“为何先前的女人会一两日便惊慌离去?”虽然这样问着,但是她已经大概猜到了原因。熟睡后萧锦的狰狞她至今都忘不了,如若不是因为师父和师弟的性命,恐怕她也会同那些女人一样,没几日便被吓跑。

不过与他相处的时间长了,听着他每晚梦魇时低沉的咆哮,她在习惯的同时,渐渐想要追寻梦魇背后的故事。是怎样的可怖经历,会让身旁这个目光凌冽,冰如寒石的男人在睡梦中流露出深藏在内心的恐惧。

萧锦将手旁的浓茶一饮而尽,“那源于本王幼年的经历,说来话长,太后要听吗?”

“嗯。”夏清狠狠的点了点头。

萧锦闭上眼睛,轻轻叹了口气,“本王因相貌脾性皆于父王相似,自幼受到父王的宠爱,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下一代的君主必定是本王。十一岁的时候,南疆叛乱,大将军雷震堂奉命前往镇压,早早被父王带在身边接触政务的本王因为厌倦了朝政事务,死缠烂打硬跟了去。不过父王不允许本王前往前线,只得在后方待着。再无聊不过,却比在宫中自在不少。没过多久,我大禹的军队平定了叛军,不过为了避免叫他们再有乱心,雷将军决定继续挥军南下,直取叛乱附属国王族所在,逼迫他欠下万年承诺。

此去凶险,即便本王待在后方也叫雷将军放心不下,所以他将我安置在了当地一处寨子里,除了寨主,无人知本王的身份。

可是宫里头许多人都知道本王随着雷将军出征,那些觊觎皇位之人终于找到了大好时机。他们将本王的消息传给南疆叛军,并承诺如若取了本王的首级,将来他成为君主,定然永世修好,绝无战乱。

南疆小国已然是强弩之末,大军压境,结局已定。可是为了能够再复繁荣,他们还是选择相信了那个承诺。所以在雷将军毫无顾忌的挥军南下之时,南疆小国派了一队几百人的精锐部队,从不同的方向向小寨行进……”

萧锦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清冷,口气也与平日里没什么变化,直到这会儿,他琥珀的眸子才突然染上了一层夏清从未见过的阴郁,叫她觉得喘不过气来。

“后来,发生了什么?”夏清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无力,似乎是为了打破这压抑的气氛努力发出来的声音。

萧锦没有做声,他又将自己面前的茶一饮而尽,停顿了半天才缓缓开口。

“本王生于宫中,也不是没见过罪人受死,但他们都是犯了错误,叫人觉得理所应当。雷将军平乱,也是因为南疆小国犯乱,那时十一岁的本王,从来想过无辜的人也会莫名受死。

本王所在的寨子是当地的大寨,从山脚至半山腰,光木宅就有几百间,那日本王恰好被寨主的儿子偷偷带着往山上更高处掏鸟窝。正在参天大树上待着,下头就突然传来惊恐的尖叫声以及绵延不断的惨叫和呼喊,他们,因为问不出本王的下落,所以打算屠寨。”

夏清难以置信的捂着嘴瞪圆眼睛,几百间木宅,那便是几百上千条人命!夏清不敢想象,十一岁的萧锦,即便待在树上看不到什么,光是听那些惨叫,也会成为他一声的难以磨灭的记忆吧?

只听萧锦继续道:“我们距离寨子并不远,待在树上甚至能看到山脚下的人家。看着山下寨民们惊慌失措的奔逃,我们二人都被吓坏了,整个身子僵硬的连指尖都动弹不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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