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仙宗这一次,来到元度宫,难得能以如此平和的方式。
两宗一直以来,都不甚对付,甚至是处于敌对状态。原先有问天宗压制,才没有闹出大的事端来。
“李师叔,赵师叔,这一次来元度宫,我父亲可有额外的交代?”一名气度非凡的男子,端着杯中之物,有些苦闷地朝着身前两名一脸肃穆的长辈问道。
李欢,是缚仙宗宗主李朝宗的长子。
但,却也是不为所喜的那一个。况且缚仙宗身为老牌大势力,也不是一家之堂。所以他这个宗主之子,很多时候都只是个样子货。
没有地位实权,甚至也没有得到宗门的真传。
李朝宗原本培养的继承人,并不是他,而且他的弟弟,正是那个被姬天幻设局坑杀之人。
身为一宗宗主,没有一个优秀的传人,显然是很糟糕的事情。优秀的弟子,既是身为宗主传承后辈的能力,也是麾下之人延续忠诚的寄托。
因此,作为缚仙宗宗主仅剩的一个儿子,李欢,就不得不被推出来顶替死去弟弟的位置。
"父亲,就是私心太重。"李欢看到两名长老朝他冷漠地摇着头,顿时忍不住叹了口气。
缚仙宗之中,因为所修功法原因被人称为邪道,加上一直以来手段凶残。宗门之中几乎每一个人,都喜欢争强好胜,尔屡我诈。
李欢,却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尽管从小到大因为母家的出身,不被自己父亲所喜。
但身份放在那,也同样没有人敢随便得罪他。这让李欢反倒养成了闲散平和的性格。
他见两位师叔不理他,也只能讪讪地干笑了一下,自顾自喝着闷酒。
很现实,此行李欢就是个摆设,无论是和元度宫谈判,还是替自己那个惹人烦的弟弟报仇积累威望。都有人为他代劳。
李欢唯一要做的就是听话,然后被包装成缚仙宗年轻一辈新的标杆人物。
成为其父亲,维护中盟内部稳定的筹码。
他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但他没有决定权,更没有拒绝的能力。
就是他无聊之时,看到一个身背长刀的男人,踏空而来,进入了他所在的,专门招待修士的酒楼。
“好汉子!”
在看到这人的一瞬间,李欢忍不住暗自喝彩。
那进来之人相貌堂堂,虽然算不上多么英俊,但相由心生,介意的脸庞上五官分明。尤其是那神采飞扬隐隐转为内敛的庭渊之气,让人一见之下犹如见到万丈雄峰,拍开云雾,扑面而来!
喜欢看着这个男人,而这个男人也疑惑的看着他。
“这位兄台?认识我不成?”李欢不明所以的望着他。他从小就少有机会能够离开缚仙宗,在外面既没有朋友,也没有敌人。除非有着一个宗主长子的名号,几乎没有人知道有他这号人。
“奇怪。”
石寒随着契机牵引来到此处,结果却看到了一个几乎可以被称为天真烂漫的,男人。
这让他心中原本的杀意,为之一散。
不过对面之人,身后的两个修士,却颇为不凡。虽然比不得十方元尊那样的顶级强者,干比起曾经遇到过的妖王大山之流,丝毫不差甚至气势更强。
“什么奇怪?兄台你是要找什么东西吗?”李欢见石寒,并未理会自己,忍不住又插嘴问道。
反倒是他身后那两位师叔,心情依然变得异常凝重。
李欢如此这般模样,让石寒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们,是缚仙宗的人?”
“你怎么…”
李欢话音还未落下,就被身后一位浑身裹着黑色长袍,头戴黑色包天方巾,只露出了一张干巴巴脸庞的中年人一把拽回了身后。
“少主。来者不善,你呆到后面去。”
“还有,李师叔,你轻一点。”李欢被像是拎小鸡一样拎住,甩到了这人身后,略显狼狈。
少主?
那就没错了。
原本有些疑惑的石寒,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只不过他疑惑的是,为什么身为缚仙宗少主,不仅修为不高,而且好像还很没地位的样子。
最关键的是,石寒并未在他身上,感受到敌意或者恶意。
“你是谁。”
李欢口中的李师叔,黑着脸挡在了石寒面前,冷声问道。
他的个子很高,甚至比石寒,还要高大半个头。加上干巴巴的的皮肤,就像裹在黑袍中的一句干尸一样。
“你们再找一个女人?”
“不错,你有她的消息?”
石寒点头说道:“我自然有她的消息,只是,我很好奇你们要怎么对待她?”
石寒原本是不想问的,但是看着李欢那张平和的脸,生怕里面有什么误会,便多问了一句。
“哼哼,那女人最大恶极,我缚仙宗必然让她受尽世间之折磨,生不如死,以敬效尤。”
李姓男子用一种沙哑如毒蛇一般的的声音,诉说着:“如果你有她的消息,帮我们引出来或者捉住她的话,我缚仙宗必有厚报。”
“不用这么麻烦了。”
“嗯?”
“因为,她是我的女人。”石寒冷笑一声,直接探出手,往空中一压!
“今天之后,但凡有事,你们缚仙宗来找我就行。”
“不好!”
李姓男子怪叫一声,想要抽身后退。
却发现山河倒转,乾坤颠倒。
一瞬间就从元度城,被石寒拉到了虚空之中!
这是一片特别的虚空,清气上升化为弥漫天际的正阳之气,还浊气下沉,化为带着无尽消亡之气的幽冥之地!
“阴阳之地!这不可能!”
李姓男子惊恐的大叫起来,他感觉到自己的神魂和金身,正在被一股恐怖的力量束缚和压制。
尤其是对于天地间的规则之力的感知,正在无限制的缩小!
突然,他想起了那个将自己拉到此地的神秘男子,想要去寻找他的身影。
却只看到一道,刀光闪过!
这,是怎样的一道刀光!?
李姓师叔,脑海之中一片空白,就仿佛被剥夺了所有的思考能力一般。
他痴痴的望着刀光由远及近,从远处划向自己的胸口,并且一点一点切过自己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