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这么对我。”

和以往不同，这一次，石寒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女人无法压抑的愤怒和委屈。

“嗯？”

石寒惊讶地转身看着躺在地上，浑身颤抖的女人，故作平静地说道：“啊，你醒了啊。”

“为什么，要怎么对我！”

石寒有点尴尬。

对方傻乎乎地，或者疯兮兮的，石寒都可以任意拿她当小白鼠。

但现在，显然被抓包了。

“其实。这叫过激疗法。”石寒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着：“你看，你这不是恢复神智了么？”

红瞳一呆，陷入了沉思之中。

“你显然是走火入魔了，又没有足够的神智摆脱出来，境况只能日趋严重。所以我反其道而行之，故意用精纯的魔气诱导你入魔，次数一多，反而让你迷失的心智，在一次次极致的癫狂之中，回归本源。”

这话，说着说着石寒自己都信了。

更别说，刚刚恢复点神志点的女人了。

“你也是魔修？”红瞳捂着额头的鼓包从地上爬起，疑惑地看着石寒。

“不是。别问我为什么拥有魔气，魔气，不过是能量的一种。”

红瞳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然后陷入了呆滞状态之中，转身朝着厨房走去。

石寒不明所以，直到看到红瞳又开始水煮饭菜后，顿时一阵头炸。

“你干嘛呢？”

“烧饭啊。”

“烧，烧什么饭？”石寒仿佛感觉到了那寡淡的味道，带来的呕吐感。

“昨天，我不是给你在烧饭么？”

神特么昨天，都是一年前了！

石寒惊讶地看着重新变得傻乎乎的女人，心中惊诧莫名。

入魔，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居然会让人完全不记得一整年的事情？

红瞳的神志显然恢复了不少，至少沟通不再是障碍，但她依旧不记得前程往事也不记得过去一年中反复入魔的经历，依旧是那个傻乎乎的差劲厨娘。

已经成功专职学者型修士的石寒，顿时兴趣大升，越发想要弄清楚这其中的道理。

他试探着问：“你真的，不记得，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了？”

红瞳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点了点头说道：“对啊，你为什么要打我？”

“你入魔了。刚才还在问我，是不是魔修啊。”

话音刚落，红瞳像是被刺激到了一般，两眼顿时变得猩红起来。

“啊！！！！”

只是，让暗暗戒备的石寒诧异的是，她没有再次入魔，而是抱着脑袋痛苦地尖叫着。

身上窜起的那缕魔气，化为青烟，凶神恶煞了个空气。

啪嗒一声，红瞳又倒在了地上，昏迷了过去。

石寒心中一惊，跑过去细细查看。

发现她一身力量亏空，却又不像透支生命的样子，顿时陷入了沉思之中。

石寒知道他的刀魂，激发的魔气明明能够吞噬一切，时间一久如果得不到补充，那么连它自己都不放过。

但他奇怪地是，同样是魔气，红瞳身上的魔气，居然能够保持底线，不伤及她的性命？

“奇怪...为什么会这样？”

石寒又想起了他所知的魔修，知道他们很容易暴毙。

但他们往往是因为体内的力量失控而暴毙，几乎没有听说过被自己的魔气吸干而暴毙的。

“等一下！”石寒兴奋地发现了其中的关键因素。

力量失控而暴毙。

明明是属于自己的力量，为什么会失控？

魔刀也会失控，但只要石寒心灵的力量对其压制，就会无比听话。

这之间，唯一的区别是魔刀，没有足够的自我意识！

也就是说，灵智。

“那么更大胆一点。是不是可以说，魔气不断融合吞噬本体的意识力量，从而，培养出了第二人格！”

石寒手舞足蹈，仿佛想通了所有的问题。

虽然魔气没有身体，用第二人格有点怪异。

但真元，不就是带着意识的力量吗？

魔气比真元甚至更高级更原始，同样可以融合意识的力量，是一种带着思想的力量！

如此一来，魔气失控，就成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天才！”石寒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没错，他哈哈哈大笑起来。

红瞳入魔，只知道杀杀杀，那是因为她最大的梦魇就是被妖物控制时制造的打量杀孽。

而魔气本就靠吞噬维持自己的存在，自然和杀戮天然契合...

一切，都通了！

突兀的，石寒体内的大量道文凭空自转，无尽的魔气自动从魔刀之上剥离，化为一个特殊的道文，轰然印在石寒的心灵之火上！

魔！

“天魔！”

石寒神情骇然地看着这个道文，不由自主地喊出叫出声来！

随着这声呼喊，石寒的心灵之火，轰然炸开，散落无边！

整个紫府之中，就只剩下，一个抽象至极又雄伟至极的‘魔’！

这特殊的符文，看似不起眼，却仿佛牵动了天地之间的莫大气机!

一道无比庞大的黑色的气息直接从璀璨的星空之中轰然落在柳象国国都之上！

仿佛天上的每一颗星辰，都在散发着最大，最纯粹的恶意光芒！汇聚成极其可怕的玄奥力量，不断凝聚，不断涌入某个存在的体内！

整座城市中的生灵，除了半步入道境修为的柳象国老祖，全都瞬间失去意识！

无尽的力量，来得快，去的更快。

只是数秒之后，天空被压制的太阳，再次散发出光芒，如果不是这城中千万生灵尽数昏厥，所有人都以为，那只是一场错觉！

火，无尽的火...

冷，无助的冷...

冷得仿佛灵魂都冻结的石寒，下意识地捡取着地上黑色的火焰。每捡起一朵，就有一段无法描述的玄奥融入心中。

没过一段时间，一个原本普通的道文，会因为这些感受，化为一道浑然天成的道文，被宿慧吸收。

直到，所有的道文遁入虚空消失不见之后，石寒身边的火焰依旧无穷无尽，让他冻彻心骨，连思维都无法转动。

就在此时，一个虚幻的人影猛地睁开眼睛，大吼一声：“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武道真灵从虚妄之中迈入他的紫府之中。

漫天的黑色火焰，在整片无法量测的空间之中熊熊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