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寒其实也好奇，外面的世界，自然不介意和他沟通一番，于是答道：“狂沙领。”

“狂沙领？哦，我来自千岛领，我们那，都是水域，到处都是商人和海贼。我老家就有一只强大的行商船队。早知道还不如待在里面，虽然短命了点，但好歹舒服啊，唉...”

“怎么？小世界和外面的人，寿命不一样吗？”

“嗯？你不知道？”单新才疑惑地看着石寒。

“我小时候，比较自闭，对外面的事情不太了解。”石寒笑了笑，随便给自己按了个自闭症的头衔。

“原来如此。”单新才点了点头，然后也笑着说道：“这内外世界的区别可大了。就以筑基修为而言，里面的人不过能活百来岁，但在外面，天地元气浓郁且世界规则完善，能够活到2.300岁。”

打开话匣子的单新才侃侃而谈道：“另外，外面修炼的速度可比小世界快多了，而且机缘也多。就比如道文，就只能存在外面的世界...”

“何为道文？”石寒惊讶地问道，这东西，他连听都没有听过。

单新才的眼神有点奇怪，嘴巴张了张，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似乎被石寒的问题给惊到了。

“你，你连道文都不知道，怎么修炼到筑基的？”

“练武啊。”

“练武！？”单新才越发惊奇，惊讶地问道：“你们狂沙界的人，练武就能筑基？”

石寒心中一动，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他总感觉周围的人哪不对。

那就是，这些人，心性都，很一般。

雪璃界中的时候，每一个武者，修炼到真轮境以上，无论好坏，心性都是过人之辈。绝不会在外人面前轻易将喜怒哀乐表露出来，更不会一遇到危险就惊慌失措地跑走。

这里的人，就好像，没有经过‘执我障’的问心历练。

这或许是数千年来，雪璃界中的武者迫于无奈下，自我开发的一种修炼方式，当然也可能是其他原因。比如说，因为没有天地四基之力，虽然根基虚浮，但也给了里面的人，让心灵变得强大的契机？

看到单新才还在等自己答话，石寒不动声色地说道：“哦，不是，可能是我性格比较闭塞的原因吧。那么你们，是怎么，筑基的？”

“门中有专门传下来的凝聚意识之力的筑基功法，还有丹药啊。当然，筑基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天赋不足的人，即使有丹药辅助，也很难凝聚意识。”

石寒心中惊讶，原来，外面世界的人，修炼的武道意识，不，仅仅是意识，居然是靠功法催化和丹药激发而来的。

居然，要靠天赋？

他开始隐约觉得，或许雪璃界的封闭，让他在执我迷障之中成长，无论是意识还是心灵都靠自己茁壮成长的经历，未来会成为他最宝贵的财富之一。

至少，雪璃界中的武者，只要功法过得去，加上心性足够强，筑基根本不是问题...

但并不是说，雪璃界中的武者，筑基的比例就会高。恰恰相反，大量武者的堆积下，能够晋级真轮境的武者，完全是凤毛麟角。

一个人，最难成长的，恰恰就是心性！

就比如唐景，他没有瞎之前的心性就已经完全碾压石寒目前为止见到过的所有人。但即使如此，如果不是他豁出所有拔高自己的心性修为，想要晋级真轮境（筑基）几乎不可能。

假如唐景一开始有这个世界的功法，和丹药的话，筑基，对他来说或许会变得和喝水一般简单...

如果在雪璃界外面的世界，筑基修士和普通修士的比例是100：1，那么雪璃界中，可能是1000：1...

但同样的雪璃界中可能10个普通人中就有一个武者，看重天赋外界可能1000人中会有一个…

“功法...丹药...道文。”石寒心中又是苦涩，又是自傲，总之非常复杂。

“武道，在你们那或别的地方，真的无法筑基吗？”石寒好奇地问道。

“那到不是，只不过武道想要筑基太难了，筑基功法加一颗丹药搞定的事情，为什么要舍近求远？而且武道，只是那些没有天赋的凡人才会修炼的东西。”单新才不理解地说道。

石寒：“...”

他终于明白了，那把黑刀的主人，为什么称呼雪璃界中的人为‘土著凡人’了。

但万法同归，能走到筑基，说明武道之路并没有问题。甚至于石寒不相信，这世界上最开始的那些修士，就拥有道文和丹药。武道，或许才是最开始生灵变强的途径也不定。

甩了甩脑袋，将这些杂念排除出去，石寒又对道文来了兴趣。

“道文，就是规则的凝聚，世间一切事物，都可以通过道文表现。当然这话不是我说的，我也不知道，道文具体是什么样的。”单新才摇了摇头，同样一脸的遗憾。

“可惜想要领悟道文，不是简单的事情，需要有足够的天赋。居然说能开启真灵窍穴的天才们，才有可能领悟道文。”

真灵窍穴，就是建立在筑基十二窍之上的窍穴。便是对应身像，还有六识的那些窍穴。

石寒想笑，真的很想笑。

天赋？如此滑稽。

明明可以后天开启的窍穴...而这个世界中的人，或者说绝大多数人，居然以先天天赋来定义修士。

整个扬武盟，换到外面的世界，似乎只有童羽、广梦然、石豪三人，拥有修炼的资格？

“是因为基数太大，择优培养，导致现在的体系，变成如今这种模式吗？”石寒想了想，只能想出这个理由。

其实这便是真相。

当一个门派只有几万人可以选择的时候，他们会培养每一个优秀的人，建立一种人人可以攀登武道的体系。

而当一个门派，可以拥有数不清的弟子来源时，自然会选择最具天赋的。并且追求最快捷方便的途径。

无数年下来，自然，天赋就变成了招收弟子唯一的标准。先天就有过人天赋的弟子，随便培养一下，甚至喂点药，就可以成长起来。

何必去费心费力地培养那些‘凡人’？

其实石寒自己也有了这种苗头。

他收下石豪为弟子，除了彼此的感情外，不就是因为培养起来方便吗？

同样的资源用在石豪身上，远比普通人可以获得更多的回报，之间的差距甚至无法等同的。石寒有把握将石豪培养成真武境之上的强者，普通人？根本不现实。

原本他还有些遗憾自己一出生就掉进了闭塞的雪璃界中，现在，他反而有种庆幸。如果不是在雪璃界，他可能连踏上修行的机会都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