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对。刀者,一往无前,冷厉,霸道并无不可,季前辈的刀,比我的还狠...那么他,为什么要说我的刀,太狠了?”
一幕幕前尘往事在石寒的脑海中回荡,他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却又绝望的发现,总是离答案,还差那么一点。
石寒烦躁地朝着南边而去,他一边走,一边魔怔一般,思考着自己的武道。
越想,越烦,越想,越狂躁...
直到走了不知道几天之后,这种似乎只差一点,却又绝望地不知道差在哪的状态,让他的心态终于崩了!
石寒仰天大吼一声之后,在空无一人的寂静冰原之上愤怒地咆哮着:“为什么!为什么!我根基!刀道!修为都不差,为什么凝聚不了武道真意!就连武无勘都可以,为什么我不行...”
“嘎...”
石寒突然愣住了。
当日武无勘进阶之时,他就在身边。
武无勘进阶真武,将自己的本性和武道融合,以其本身意志统御五识、身躯,一举凝聚真元,到达真武境!
石寒自然了解了其中的关要。
但问题是,武无勘,为什么会突然觉悟...
石寒不缺生死压力,也不缺悟性和根基,天赋在开发十二窍之后也是属于第一档的。
“那么...是心灵的蜕变么...以武无勘原本的为人,想要突破真武,才情根本不够...”石寒若有所思。
“唯一能让他,变得不同,将一身狂妄的傲骨,化入自身武道的,只有经历...”
石寒的眼睛越来越亮,口中喃喃自语:“武无勘原本是自我之人,但之前的一年多中肩负着鬼刀宗众弟子的生死,让其整个人有了一种不一样的人生际遇和觉悟...”
“或许,这与众不同的经历,才是补完他武道最后一块不足的原因所在...”
他开心得手舞足蹈:“是了是了,我懂了!我懂了!季步风说我的刀太狠,是对自己太狠,是对...生活,太狠...”
“万物有阴阳,武道亦如此,我的武道,从始至终都在紧绷着。而我的人生,也从始至终,都沉寂在武道之中...那我所缺之物,必然,也是在那,被我遗落的生活之中...”
心中自觉找到原因的石寒,大笑着唤来白羽。
他掏出三颗千年骊珠,然后将异金盒子重新盖好,连同一封信一起挂在白羽脖子上:“带回扬武盟中去,别偷吃,会爆掉的。另外,不用特意来找我,自己爱上哪玩上哪玩,你也已经,长大了。”
与大半年前相比,白羽的体型再度变大了一点,但真正的改变,则是它的羽毛仿佛有了一层光泽一般,看上去锋利异常。
石寒修炼的猿灵六变图,除了最后一变需要的生命精华超乎想象的多外,之前的金猿变和苍猿变,千年骊珠上用不掉的多余生命精华被石寒尽数导入了这头幸运的混血白鹰身上。
使得它的实力,同样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加上被它吞入腹中的天宝玄晶的作用,白羽就和当初的蓝色巨蛇一般,发生了表皮晶化的现象...
尽管离捕猎千年凶兽还差得远,但能飞的白羽如果再入无觉地火林,简直就是小霸王一样的食物链顶端。
因此石寒最近都是对它采取了放养的模式。
白羽一声轻鸣,在石寒胸前依依不舍地蹭了蹭脑袋之后,冲天而起。
而石寒,则将刀解下,神色复杂地看着它。
兰魄刀,刀身之上,五道刀骨滋生,就像石寒的另外融入其中的意念,在生根发芽成长一般...
手中之刀,轻轻颤动,似乎在安抚着石寒,也似乎在表达着什么。
“等我。”
石寒将兰魄刀朝着空中一扔,大步朝着南边而去。从空中坠下兰魄刀,直入冰层,幽兰色的刀身和四周的冰雪,几乎完美地融为一体,就此在这万籁无际的无尽冰川之中,沉寂下去...
离开了随身佩刀的石寒,却陷入了迷茫之中。
他走在冰川之上,一时不知道除了修炼,除了刀道,他的生活中,还能做什么。
石寒曾经当过一段时间到处讲故事的说书人,但那原本也是为了修炼而已。
“我,还有别的爱好吗?”
触类方能旁通,有辅才能有正,石寒却绞尽脑汁,也不知道离开了武道之后,应该如何去生活。
直到一个月后,他不知不觉来到一座大城之时,石寒还没想明白,自己该去做什么。
看着眼前熟悉的城市,石寒愣了一下。
观澜城。
这是石寒武道开始起航的地方,也是有着特殊意义的一座城市。
有意思的是,这是他第四次来到这座城市,却同样是这座城市第四次更变统治者。
从一开始的蓝天龙,到姬天幻,再到御圣宗,直到现在的御龙山人马在管理着这座城市。
似乎是发生了什么,让御圣宗的势力放弃了这座算得上繁华的城市。
不过现在的石寒,并不打算过问任何的事情,他埋掉兰魄刀,就是为了尝试不一样的人生,又岂会自寻烦恼?
“世事无常。”
石寒看了眼远处内堡之上飘扬的御龙山龙旗,摇头哑然失笑。
他觉得自己真的魔障了,居然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拼命思考自己该如何去过不一样的生活。简直就是自寻烦恼。
生活,本就像这观澜城的统治者,不过是随波逐流,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那就随心情而活,开心就好?”石寒笑了笑,脸上的肌肉随着真气的涌动而缓缓挪动,让他的脸型迅速变化,最终变成了一个红光满面的圆脸年轻人。
与此同时,他那一身澎湃的气势也随之削弱,越是靠近观澜城,石寒身上的气势就越弱,直到最后变成一个别人眼中普普通通的路人。
“走开!”
直到一声戾喝,将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石寒看向前方,只见一个身穿破袍的灰脸男人抱着一个小女孩倒在地上,对着几名守城的武者苦苦哀求:“大人!大人!求求你了,放我进去吧,我女儿生病了,要去看医生。”
“想要入主城区,就得交入城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