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能最后银针封穴失败了吧,睡了一夜就恢复了。”终究,认识时间太短,石寒还是选择了隐瞒。
“胡说八道,就你昨天那副断了半条命的样子…”铁伯说道一半越发用难以置信地眼神看着石寒,昨晚这小子昏过去后,他明明还去看了一下。况且就算失败,那种程度的透支也不是短时间能恢复的!
然后铁伯浑身一颤,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他转身朝身后看了看,突然大声嚷嚷道:“倒是我糊涂了,哈哈哈,我就说嘛,你小子哪有这勇气修炼锻气法。哈哈哈,不练也罢,不练也罢。”
原本脸色纠结的石寒闻言一愣,随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浮起,知道铁伯是故意说给外面铁山盟的伙计们听的,那些人虽是他的徒弟,但更是铁山盟的从属。
石寒连忙朝着铁伯躬身感谢,小声说道:“铁伯见谅,小子的身体从小就异于常人,所以锻气法,似乎无法对我造成什么伤害。只是这件事说出去怕是会引来祸事,所以…”
铁伯也轻声回到:“不怪不怪,有这样的秘密,换了我杀人灭口都做得出来。如果不是前日看到你在雪中静坐一夜毫发无伤,我也不肯相信你没有什么神药秘宝。但你却没有起什么恶心,已是极为难得了。老头子活了那么久这点识人眼光怎么都是有的。你放心就是。”
石寒又是一躬,心中感动不已,铁伯也不客气的受下。他满脸笑意,看着眼前的少年越发满意。
两人相视一笑,倒是突然感觉彼此之间亲近了许多。
临别之际,铁伯再次叮嘱:“如有需要,小寒你可以随时再来。老头子已是半截身体入土之人,难得遇到你这个对口又神奇的小伙计,心中高兴。”
“多谢铁伯,小子走了,有空必定是要来打扰您老人家的。”
“哈哈哈,求之不得,速去,速去!”
人逢喜事精神爽,但有时候你爽了,看你不顺眼的人自然也就不爽了。
在飞雪寨中,会看石寒不顺眼的,明面上应该也只有眼前的这一位了。
疤三,头一天,也是在这么一个早晨,曾经将石寒拦住。
时隔一天,他再次在同一个时间点,在同样的路口拦在了石寒的去路。
不是冤家不聚头,莫过于此。
他不爽地看着脚步轻松的少年,仰着脑袋问道:“小子,加入老刀帮了?”
石寒晃了晃刻着‘老刀’二字的木牌,意思不言而喻。
如此慢条斯理的态度,自然让本就看他不顺眼的疤三怒火中烧,直接喝到:“今天,可没有人来救你,我倒要看看,你是否还挡得住我一刀!”
石寒迟疑一阵,然后还是说道:“也许,你可以换个时间拦我的路。”
他的目光直接透过疤三和他的小弟们,投向了路的另一头。
疤三等人猛地转头,看到一个身穿青衣、长脸薄唇的青年,正抱着长刀,一脸玩味地看着他们。
赫然就是头一天吓得他们直接跑路的王成。
疤三怒声喝到:“王成,你为什么老是和我过不去!”
王成叹了口气:“我就住在街角,你每次越界都要吆喝一番夸夸其谈,我想不注意到,都难。”
疤三老脸一恼:“哼,这次就算了,别以为老子就真怕了你!”
说完,再度带着几个小弟狼狈而走。
只是他在路过石寒身边的时候,原本打算再来一刀的冲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偃旗息鼓了。看着这个比之前一天从容了无数倍的少年,他仿佛有种,自己才是猎物的错觉…
一个犹豫,等疤三再想发作,错身而过的少年,已经只给他留下了一个背影…
一如昨日,王成等疤三等人走后,理也未理石寒自顾自走了。
石寒驻足目送其身影消失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小院之中。
他一走进院中,便看到许、胡二人正凑在一起比划着新血的刀法,一套以虚为主的刀法在两人手中,却完全是牛头不对马嘴,分外别扭。
两人见石寒回来,赶紧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献媚地围了过来,胡大开口道:“石老大,昨天你一夜未归,有仆役送来了一套青衣,我已经帮你放在房中了。”
许三也不甘示弱,凑过来说道:“石老大,吃过饭了吗?我在灶头给你留了吃食。”
石寒笑道:“那就多谢你们了。”
见两人吞吞吐吐还不散去,他又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徐三立刻就说道:“这不是新学了这什么刀法,我们两人识字不多,勉强照着刀谱练习,总感觉不得劲。”
胡大也跟着说道:“石老大你一刀就…”
看着石寒冷下来的脸色,他赶紧改口道:“石老大实力高强,您看,是否可以指导一番我等?”
石寒笑了笑,随口就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也是昨天才拿到秘籍,还未开始修炼呢,说不定懂得还没有你们多。”
两人对视一眼,虽有不甘但也觉得石寒所言不差,于是讪讪散去,又凑到了一边细细专研刀法。
石寒腹中一天一夜滴水未沾,但奇怪的是并没有多少饥饿的感觉。如果不是昨天许、胡二人告诉他,今天分管的王头领会来认人,石寒完全没必要回来。
王头领是南舵八位刀客中的一位,手下有分管着六七名刀手,和之前遇到的疤三地位等同。
因为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而院子里又有胡、许二人在,石寒想了想还是决定进屋去等。
正好,他身上的旧皮棉衣已经破旧地不成样子,尤其是和陈平一战后,上面不仅到处是干涸的血迹,如非小心绑扎甚至和破布头没什么两样了。
但,荒民哪有新衣,除非烂地无法裹体才会想方设法重新缝制,谁人不是如此?
石寒走进屋内,小心将身上的棉衣解下堆在一边,打算抽空弄些布料重新缝制。然后便一脸欣喜地拿起床上的青衣棉袄,细细观看。
十六年来,第一次得到一件新衣服的喜悦,让他觉得生命好像都有了不同的颜色…
随之,便是哑然失笑。
竟会因为一件衣服,如此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