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擎空眼神一阵收缩,突然朝着准备填土的几位门人喝到:“把这女人的尸体拖出来,去各门派那里询问,是否有人认识她!”
石寒回到鬼刀宗驻地之后,径直和童羽两人来到了步天行所住的院内,并将除了武道真灵之外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同他讲述了一遍。
有童羽在,石寒知道,这些事情瞒不过步天行。
对别人还好,但是对步天行,童羽不懂得欺瞒,就像面对石寒的时候,她也一样不会隐瞒什么。
说好听点是纯真无暇,说难听点就是脑子里少跟筋,很多时候感情方面就像小孩一般,对不喜欢的人充满了戒备感,对于信赖的人又丝毫不懂隐瞒。
步天行挑了挑眉头问道:“你是说,你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天圣灵池中的灵液都消失了?煅气法?你说来我听听...”
煅气法不长,石寒依言将关要说了一边。
步天行眉头用一皱说道:“这功法虽然粗糙害人,可深究而来,似乎另有乾坤,一些窍穴关隘即使是我也一知半解...”
他疑惑地说道:“但即便是彻底彻底封闭生机,也达不到你说的效果才是,没有人可以承受如此海量元气入体,你当时真没意识了?”
石寒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脑海中一片空冥,让别人丝毫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
步天行看着他一阵,不置可否地笑了起来。
其实石寒这种谨防的态度,已经告诉他其中必有隐情。但他原本就很欣赏石寒这样的门人弟子,自然不会为难与他,谁还没有点别人不知道的秘密呢?
他凝神问道:“你开了十一窍?”
石寒考虑了一下之后,直接实话实说:“十二窍。”
虽然他对步天行还没有彻底了解,但多次受其点播和照顾,对他基本的好感和信赖石寒还是有的。更重要的是,这个男人能被童羽了解并信赖,石寒觉得这比任何东西都有说服力。
步天行和那位盛长老,很大程度上才是石寒武道的领路人,事关御圣宗和鬼刀宗只见的关系,他没有理由因为一己之私,去因为这种事情欺骗他们,也骗不过去。更何况,有御圣宗的不厚道在前,步天行几乎没理由出卖石寒。
“嘶…”
尽管有心理准备,但步天行还是倒抽了一口冷气,当年的唐烈已经让他感觉后继有人了,尽管那是重山院的弟子,但其实…
而现在的石寒,更是变态。
他了解像唐烈和石寒这样的人,如果没有真正开启十二个窍穴,绝对不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十二个窍穴齐开,盖压当代!
虽然后六窍不能直接扩大气海的规模,但六识的天赋提升,不仅仅会让武者各方面变得更强,最重要的是,感悟世间各种武道的时候,比常人更能领悟其中的‘势’和‘道’!
所谓悟性,不就是六识作用下的结果吗?尤其是最后一窍,开启武者念识,至关重要…
“这…”步天行压下心中的激动和惊骇,深吸一口气摇头苦笑道:“你小子,还真是个小怪物。不过,没有足够自保之力之前,千万不可再这般张扬,也不要再和别人讲这件事。”
看着步天行严肃的眼神,石寒暗中松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他认真地点了下头,然后转了个话题凝神问道:“敢问院主,何为我,如何立我之道。”
步天行摇了摇头说道:“你的唯我之道,一切道理和事务,都需要用自己的心去感悟。我也帮不了你。你心中的我是什么,如何立我之道,都要问你自己。想要立我,必先识我为何。”
“识我...”
正当石寒大感失望的时候,步天行突然说道:“石寒,你虽然性格清冷,但我能感觉你其实心思复杂,内心藏着远比别人更多的秘密。这样,不好…”
石寒两世为人,心中所思所想又岂能不多,前世接受了那么多的观点的洗刷和冲击,心中又岂能不迷茫?
只是这样的秘密怎么可能和人诉说?
哪怕步天行说得对,石寒正是脑海里藏着太多的想法,让他始终无法真正看清楚自己,去认识自我。自然也就无法知道,自己想要、想做的到底是什么。
武道?
身为武者谁又不是在攀登武道之路,若是将武道定位目标,不过是空口白话。不假,却空。
石寒摇了摇头,一言不发。
步天行见他不肯吐露心声,也不勉强。他轻叹了口气,终是说道:“这样吧,你去找边师叔,当年我也曾陷入执我迷障难以自拔,是他老人家点播了我。”
边无修,在鬼刀宗辈分极高,是仅留的几名宿老之一。原本他应该在断空山金顶大殿中颐养天年,但是因为看不惯宗门近年来的混乱,便主动来到崇湖城看着两位亲传弟子及其他门人。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边长老虽然花白的虬髯大胡子,一个大大的酒糟鼻更是让他看上去有点老不正经。
但为人却极为随和。
随和到,知道石寒的来意后,便哈哈大笑着,硬是先拉着他就是一顿好喝!
喝酒?
石寒怎么会怕?
虽然这也是一个酒鬼,而且还是个老酒鬼。
不同的是,这个老酒鬼人醉心不醉。
所以,他的酒,又香又淳,还带着一股好闻又能激发酒性的药味。石寒觉得这样的酒,白喝白不喝,哪怕变成酒鬼也不亏。
边无修看着来者不拒的石寒,眯着眼睛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满意地点了点头。现在的后辈弟子中,除了一个唐烈,总算又出了一个敢到他这里混吃混喝的小家伙。
他哈哈大笑着叫人上来一桌好菜,一老一小仅仅知道了对方的名字的两人,便相互拼起了酒来。
两人一直喝到第二天日上三竿,边无修终于心疼地放下了最后一个酒坛子,大着舌头问道:“小子,这下,你总该知道自己是谁了吧?”
石寒摇了摇头,用力挣了挣迷迷糊糊的眼睛说道:“谁?我是谁?”
“你是一个喝多了的人。”
“胡说!谁喝多了!”石寒不服地站起身来,结果脚下一漂,一屁股瘫在了地上。
边无修哈哈大笑,说道:“还说自己没喝多?”
石寒死鸭子嘴硬到:“没有,便是没有!”
“那行,那你去太崇山东面那座山顶上,帮我取一块首阳之石如何?”边无修眼睛眯了迷,笑得红光满面。
“为什么?”
“自然是为了证明你没醉,还能爬山。而且你我非亲非故,你喝了我那么多药酒,一块首阳之石当做酒资,难道不是便宜你了?”
石寒趴着脑袋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然后歪起头点着边长老神经质地笑了笑,醉熏熏地说道:“行,你,你给我等着。我要拿两块,回来再找你喝,喝!让你看看,小爷我的酒量。”
看着石寒摇摇晃晃消失的背影,边无修的醉意尽去,他心疼地抽了抽嘴角,看着满地的酒坛子喃喃自语:“再喝?再喝老头子的家底都要被你们这些小混蛋糟蹋了。不过这小子不简单啊,我的药酒这么烈,都喝不倒他…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