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小泥漯知道这个妖的底细的话,那也就不用在去费劲查了。龙北之找了一家还算是干净的客栈,背着小泥漯挑了一间房住了进去。
而旬千刀为首的猎妖师们也是在镇子内查探一番无果之后,也是跟着住了进来,而且还就住在龙北之他们的隔壁。
小泥漯这段时间是真的累坏了,躺在床上沉睡不醒。
龙北之守在床边,右手的中指和食指轻轻搭在了她的脉门之上。
几息的功夫之后,他的脸色非常难看。
望香寒问道:
“很严重吗?”
龙北之连忙摇摇头,将她的手塞回被子里,说道:
“没什么,就是受了内伤,加上这段时间一直在厮杀,没有好好调戏身体,亏空的厉害,休息几天就好了。”
望香寒听完之后,也就不好再打扰两个人的温存时光,接着洗澡的由头,离开了两人的房间。
龙北之看着已经摘下兜帽的小泥螺,这么久了,他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端详。离别时两个人还都是小孩子,历兒山相遇,再到现在的相逢,两个人身上各自有着不一样的担子。
小泥螺长得并没有寻伶香那么惊艳,也没有她那样的火辣的身材。但是五官精致,眉如墨画,剪剪秋水。肤如凝脂,口若朱丹,螓首蛾眉,领如蝤蛴。
一人是娇艳欲滴的野玫瑰,一人是天山上的一朵雪莲。
龙北之专门去镇子内的药店中,找了一些草药。这么多年一个人风霜雨雪地行走江湖,慢慢地他自己也就成了一名赤脚医生,看病救人什么的不会,但是调养身子的方子还是懂得一些。
“要是有灵草就好了。”
龙北之拿着白皮葫芦,将里面的灵液倒入药炉之内,还有自身沾染着龙气的木属性灵气,一起熬制着一锅草药。
木属性本身就有养身疗愈的功效,而龙气更是天底下最补气养神的存在,这一锅草药,就算是时间的凡草,也被他弄成了上好的仙家良药。
伶香姑娘站在二楼的窗前,看着正在扇风熬药的龙北之,眼中满是羡慕。
“要是有人能对我这么好该有多好啊!”
少女怀春总是情!
旬千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看着女儿痴情的样子,心中也是一阵的恍惚。
这么多年了,也该有个她喜欢的人出现在她的生命中了,而不是那个生死不明的龙北之。
“你喜欢这个人?”
伶香被吓了一跳,连忙收回眼神说道:
“哪里有,我这睡不着,在看看月色!”
旬千刀知道今晚乌云遮月,哪里有什么月光,但是没有戳破这个谎言,笑着说道:
“喜欢就去追吧!”
伶香惊讶地问道:
“那龙北之……?”
旬千刀笑着说道:
“随缘吧,可能他真的像那年轻人所说,已经死了。爹怎么会让你嫁给一个死人啊!”
伶香看着楼下那个认真煎药的年轻人,心中一叹。
“可是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啊?”
龙北之端着草药走进了小泥螺的房间,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醒了,站在窗前,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心事。
“醒了?”
小泥螺没有说话,明眸看向龙北之,眼神中带着温存。
龙北之将草药放在桌子上,站在她的身侧,一起陪她想着心事。
“你在想什么?”
龙北之双手撑在窗棂上,看着寂静无声的镇子,一片漆黑的镇子说道:
“如果我说我在想你,是不是有点太酸了。”
小泥螺一笑,这是龙北之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笑容。
“我在想我们之前的那段时光,一个关于小泥鳅和小泥螺的故事。”
小泥螺莞尔一笑,说道:
“那个时候虽然天天挨饿,但是是快乐的。现在吃穿不愁,可是总是开心不起来。”
“这就是成长所带来的的副作用,你以为苦日子只是暂时的,其实是永远的。”
龙北之将药汤端了起来,用汤勺一下下搅着,让草药变凉。
“其实有时候我会想起你,很想很想的那种。”
龙北之的手突然暂停了,瞬间又恢复正常。
“可是我要克制自己,你知道我这一门……”
龙北之将一勺药汤放在她的嘴边,笑着说道:
“放了蜂蜜,不苦的。”
小泥螺没有把话说完,朱唇一抿,药汤入腹。
“我们不其他的好吗?只争朝夕。”
小泥螺眼睛弯成了月牙,说道:
“好!今天就是小泥鳅和小泥螺的故事!”
喝完草药,龙北之扶着她躺在了床上。龙北之蹲在床边,握着她的手,说道:
“今天还要听故事吗?”
小泥螺开心的点了点头,接着又笑着说道:
“别讲鬼故事哦!”
龙北之慢慢地讲起了一段他小时候在宫中的故事,随着他的讲述,小泥螺慢慢进入了梦乡。
龙北之看着这个恬静的姑娘,心中有什么东西融化掉了。
他慢慢起身,将房间的蜡烛吹灭,慢慢走出了屋子。
他独自登上屋顶,坐在房檐上,一口一口地喝着酒。
“小泥螺和小泥鳅的故事,终有一天会讲完的啊!”
“江湖之大,容不下一条小泥鳅,江湖之远,也容不下一只小泥螺,你说这是什么世道?”
说着说着龙北之苦笑出声,就着西北的风沙,喝光了半壶酒。
旬千刀跃上房顶,坐在龙北之的身边,手里也是拎着从小镇里顺来的酒坛子。
“一个人喝酒多无聊,我陪你喝点。”
龙北之举起酒葫芦,和他对碰一下。
旬千刀闻了闻从酒葫芦中散发出来的气息,惊讶道:
“灵液?还有……”
龙北之笑着说道:
“别管是什么了,这里面有酒就行了!”
两人同时仰头,爽冽的美酒入喉,说不出来的痛快。
“关于那个姑娘,我知道一点,你想听吗?”
龙北之没有说话,静静聆听。
“她出自冥仙门,你知道吗?”
龙北之苦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五年前我就知道了,可又有什么关系呢?就说我这样一个人,能有一个喜欢我的姑娘已经不错了,还谈什么出身?”
“天底下所有人的出身,都比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