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被“黑暗中的眼睛”给扎了一针,取了一滴血,痛的直咧嘴,在那里哭爹喊娘的。
“黑暗中的眼睛”没好气的说:“哭?这才哪跟哪呢!等明天,你哭都哭不出来……”
随便的哭声顿时止住了,愣在了那里,不明白他的话里什么意思。
“黑暗中的眼睛”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多说,便如同飘荡的黑影,慢慢离开了……
这一夜,不知为何,随便总是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第二天一早,他便去找嫣嫣了。
但是,来到了嫣嫣的府邸,却看见里面竟然是空荡荡的,除了空空的四壁,却什么都没有,整个地方都被搬空了,人也不见了。
偌大的院中,孤枝零落,只有零落几个仆人在那里清扫卫生。
“人呢?”随便连忙拉住一位仆人,追问。
仆人摇了摇头,不知道其中缘故。
随便心中焦急心切,连忙又拉来一个仆人,大喝质问:“府里的人呢?”
被随便喝问,仆人一脸茫然,同时眼中也充满了恐惧。
“别为难这些下人了,他们不知道……”
一旁,一个声音传来。
随便一看,是“黑暗中的眼睛”,他站在长廊屋檐下,淡淡看着随便。
“你知道吗?”随便追问“黑暗中的眼睛”
“黑暗中的眼睛”点了点头,声音悲伤的说:“小姐不在了……”
“嫣嫣死了?”随便大吃一惊,一晕,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
“不是……”黑暗中的眼睛摇了摇头,“她去平南了。”
“去平南?原来是回娘家了。”随便长呼一口气,一下子直挺挺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再也回不来了。”黑暗中的眼睛遗憾的说道。
“什么?”随便一愣,一晕,又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
“是右护法下的命令……”黑暗中的眼睛告诉随便。
随便一下子直挺挺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不早说,我去想办法。”
“没有办法的,因为她是去侍神,没有人可以解除神意。”黑暗中的眼睛又告诉随便。
随便听了,又是一晕,又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
“除非神意改变……”黑暗中的眼睛继续说道。
随便一下子直挺挺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但是神意从来没有改变过。”黑暗中的眼睛又否定了。
随便又晕瘫倒在了地上。
“重新抽签可以改变侍神人选……”黑暗中的眼睛又想到了一点。
随便一下子直挺挺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但是圣女一旦确定,就不再重新抽签了。”黑暗中的眼睛也是无奈。
随便继续晕瘫倒在了地上……
如是再三,随便一下摔倒,一下跳起来,跟个跳鼠一般,终于忍不住了,一怒,一甩袖子:“你在玩我么!我不管了,我要去找她回来!”
说完转身就向门外冲去,要去寻找嫣嫣。
但是,随便没走几步,黑暗中的眼睛身影一晃,便挡在了随便身前。
“你找不到圣女大人的。”黑暗中的眼睛告诉他,“大人说过,她此去侍神,从此独伴孤灯,任何人也不会再见……”
“什么!”听到黑暗中的眼睛的话,随便感觉胸口像是被重重一击,大脑一阵眩晕,几乎站立不住。
晴天霹雳,随便几乎要瘫倒在地。
“不过,大人临走的时候,给你留了这个……”黑暗中的眼睛递给随便一封信。
随便颤颤的双手接过了信,然后慢慢打开,一看,上面是一首诗:
“秋飞花乱过,
红尽再无春意,已
枝连离离皆落下,
似梦绚美,
似梦空……”
信纸上还残留着点点斑斑的湿迹,应该是泪迹。
读着信,那首诗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击打在随便的心上,把他击打的肝肠寸断,痛心不已。
“啊——啊——”随便爆发出了一声狂吼,如发疯一般仰天咆哮,向着天空宣泄着自己心中的痛苦。
随便哀嚎了起来。
那声音,
如泣、
如诉、
凄厉、
悲绝……
久久盘旋在扬州城的上方。
——就像一匹孤狼一般,
引得扬州城外,群狼也跟着嚎叫一片,让城内的人听着瘆的慌。
咆哮着,咆哮着,随便的声音渐渐沉沉低去,最后抱着脑袋痛哭起来。
随便终于知道,
失恋的痛苦,
失去恋人的滋味,
是如此的刻骨铭心,痛彻心扉!
“我也不想活了啊……”随便几乎是哀嚎着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声音。
“姑爷,您先冷静一下……”黑暗中的眼睛也有些不忍。
黑暗中的眼睛拦住了随便,然后告诉他:“圣女大人说,姑爷,您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为了您和她的孩子……”
孩子?
随便愣了。
什么孩子?
黑暗中的眼睛把怀中的那个婴孩递给了随便,告诉他:“这就是你们的孩子。”
“我们的孩子?”随便鼻涕还挂在嘴边,莹莹发亮,眼中却是不可思议。
更不敢相信。
他瞪大眼睛看着黑暗中的眼睛,此时,黑暗中的眼睛已经变成了“黑暗中真诚的眼睛”,那眼神是如此的真诚,清澈见底,让随便都为自己怀疑过他而感觉到惭愧。
看来,黑暗中的眼睛的话是真的。
随便看了看那个婴孩,只见他虽然还是很小,却是一副聪颖机灵的模样,眉眼间又几分像嫣嫣,又有几分像随便,不过长的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相貌端正,虽然只是一个婴孩,却已隐隐可见仪表堂堂的气派。
特别是这婴孩一哭起来,声音洪亮,嘹亮激荡,直震天庭,非同凡人。
“我的孩子……”随便呆呆的看着这个孩子,虽然抱在怀中,他能够感受到那种血脉相连的牵绊,但是,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让他怎么也不敢相信,怀中这位就是自己的孩子。
突然之间,自己就这样做爸爸了?
随便先是震惊,
震惊之下,便是懊悔——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
懊悔之中,还有困惑——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怎么会这样?
难道接吻也能这样危险吗?
难道自己前世那么多岛国小电影白看了吗?
但是,懊悔、困惑都是没有用的,随便已经无法否认了这个现实——自己现在成了一个单亲奶爸。
随便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状态:
第一,自己刚刚失恋了。
第二,自己不但失恋了,而且还刚刚成了一个单亲爸爸!
双重打击之下,两眼含泪的随便,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憋屈。
人至极悲已无泪。
随便已经哭不出来了,仰头看了看天空,看着那灰云滚滚的一片混沌,似乎是看透了遮遮掩掩的老天。
自己落得如此悲惨的境况,难道老天你又喝醉了?
随便怀抱婴孩,手拿诀别信,仰头望天,心潮起伏不停,半天只说了一句——
“我真他奶奶的谢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