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你们刚才说的是啥,能仔细说说嘛?”
夏勒面带微笑朝着声音的来源走去,轻轻的把手放在了那个人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这也是一个枪手打扮的冒险家,穿着黑色风衣,棕色的碎发竖立在头顶,围了一个白色的胸襟,桌子上放了一个褐色的牛仔帽,腰间缠绕着一圈黄澄澄的子弹,左轮放在在大腿的左侧的枪袋里。
“你谁啊?你丫的...我靠,夏勒?”
被打断说话的棕发枪手有些不爽,回头看了一眼,看见是这个著名冒险家之后马上不一样了。
“你刚才说啥?我没太听清,能再说一遍吗?”
坐在他旁边的朋友是一个剑士,看见他变脸一样的转变不由翻了个白眼、
在灰烬城几乎每一个老鸟枪手都认识夏勒,并且有很大一部分把他当做偶像或是追逐的目标来看待。
从一个打扫教堂的流浪者成为一名枪手,再加入教会的精英部队成为守夜人,直到两年前离开成为一个自由冒险家,这时候他已经是一个机械大师和一个成熟的枪手了,这期间他的故事和冒险从来没有消失过,至于现在他们都推测夏勒已经触摸到了超凡的门槛了。这对于大部分冒险者来说,也许一生的经历也没这么丰富。
不过好通讯交流还受限于时代,听说过夏勒的人很多,但是真正认识他的却没多少,棕发的枪手恰好就是一个,因为这里是夏勒经常出没的酒馆,他也经常来这里喝酒,远远地曾经见过那么几次,印象深刻。
“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食人魔术士啊,我记得那片森林里好像没有这个家伙吧,最近新来的?”
夏勒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问道。
“对了,老板来三杯黑蘑菇酒,算我账上!”
剑士没想到也有自己的份,连忙对着夏勒表示感谢。
“哦哦,你说这个啊,我还以为是啥呢。”
“大概是一个月前把,我们接了一个联合护送商队的任务,是从兰帕斯到灰烬城这里,前面的路走的还算平稳,虽然发生了一些危险,但还都有惊无险的走过来了。”
“直到两天之前,因为已经到了艾格城了,我们就提议在城里休息了一晚上,商队的老板也已经同意了,毕竟最危险的那一段路都已经走过了,大家都辛苦了那么久,稍微休息一下也没什么问题,剩下的路程1天半就能走完。”
枪手说道这里脸上露出了阴霾。
兰帕斯在大陆的最北边,盛产锡和铜,每年都有很多的商队来往于两地之间。
“本来以为从艾格到灰烬城这一段路算是比较安稳的了,这块地方也没啥强大的怪物,最多就是一些豺狼人,地精,蜥蜴人之类的,而且数量都不算很多,我们这一次护送商队的一共有20多人,里面还有一个施法者,这个组合可以说是万无一失了。”
棕发的枪手喝了一口酒,顿了顿才对着夏勒继续说道。
“谁知道就在灰烬城和艾格之间这片蘑菇林里,我们的队伍受到了豺狼人和地精的骚扰,他们...怎么说呢,不像是一般零散的怪物,好像有人指挥着他们。骚扰一直都没有停止过,他们在我们休息的时候投掷石块还有粪便,甚至他们还学会制造一些非常简单的陷阱。当我们冲过去的时候他们就一哄而散,这次的任务是保护商队而不是猎杀怪物,所以也没办法深入追击,我们害怕这是调虎离山的陷阱。”
有组织的怪物?还能沿途设置陷阱?夏勒想了想,瞬间感觉这也太恶心了。
“然后食人魔是怎么回事?他们的首领吗?”
夏勒问道。
“差不多是这个情况吧,我们一行人也被这群怪物弄得心烦意乱,因为到达灰烬城距离也不远,大家商量了一下就加快速度,连夜赶路。只要穿过这片森林就是人类活动的领地了。”
但是没想到这都是他们设计好的,说道这里枪手的声音有些低落。
“我们被一群怪物给骗了!一群地精、豺狼人和森林巨魔。”
“他们骚扰我们就是为了逼我们加快速度,从而无法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我们在一个狭隘的地方受到了伏击,那个蓝色的食人魔术士带领着一群怪物,一开始他召唤了几个火元素生物打乱了我们的阵型,然后从远处指挥怪物冲击,时不时的在远处释放法术。”
“地精和熊地精冲在最前面,豺狼人和巨魔挥舞着链枷和棒子紧随其后,有好几个人来不及反应,就这么被砸成了肉酱,我只来得及发射几枚子弹,但是因为距离太远机会没有对他造成什么伤害,接着帮助队友撑起一个罩子,但是怪物是那么多,这根本坚持不了多久,我本来都以为死定了。”
或许是酒精发挥了作用,棕发枪手低声叹了一口气,有些低落的看着夏勒。
“我要是和你一样强就好了,我的朋友们也不会就这么死了。”
夏勒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生命对于冒险家来说总是那么脆弱,死亡如同家常便饭。每一次探险的时候都有可能将命留下,大部分的人已经习惯了这一切,同伴的离去也许只是下一段旅程的开始。他们很少为同伴哭泣,不是因为他们冷血,而是因为已经见多了,变得逐渐麻木。
他鼓励的拍了拍枪手的肩膀。
“你一定会的。”
“哈哈!谢谢你的祝福,不用安慰我,我自己知道我有几斤几两,或许一辈子都不行吧,哈哈哈哈。”
他笑了笑继续说道,冒险家不会沉溺在过去的悲伤里,睡一觉醒来面对的又是未知的一切。
“我们成为冒险家的第一天就知道了我们的结局,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罢了,那几个家伙也都是光棍一个,家里也没什么亲人朋友了,也算走的安心吧。”
“我这次算是明白了,我是真的怕死啊。也许这是我的最后一次冒险吧,等熔火祭典之后,我就回家开个小铺子,再娶个妻子,安稳的过一辈子吧。”
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怎么突然说起这些话了。
“一不小心就说了这么多没用是话啊。”
夏勒没有说话,如同一个安静的听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