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散声音突然加大了,“每次,我哥就伸手想要抓住我,我却拼命挣扎,但是梦醒之后,我会发现脸上,有一个手爪印记,会持续五六分钟,才会完全消散。”
“你哥是怎么死的?”
余航直接问他,显然,看面前这人的年龄他哥也不会太大,自然不会正常死亡。
吴散也没多说什么,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报纸,递给了余航。他半信半疑地接过了,打开一看,一下就被标题吸引了。这不就是之前运河出现十几具浮尸的新闻报道吗?
莫非吴显就是这其中的一具浮尸?
显然,从吴散的眼神中,余航得到了确认。
“我哥也是运河上的力工,不过平日里都是一些散活儿,但是一干就好多年了,都没有出事儿,直到这天……”吴散便告诉余航他和吴显最后一次见面时候发生的事情。
当时,吴散正下班回家,却见他哥急冲冲地从门外冲进来,说运河上有活儿,今晚恐怕不能回来了。
吴散一听,倒是有些奇怪,这平日里可不都这样闲吗?
见吴显拿着一些行头,就匆忙出去了。
当时,吴散本来上班就累得要死,也没有理会这事儿,不过到了天亮的时候,也没有见他哥回来,就有些着急了,打电话也不通。
但是因为第二天一早还要上班,就先去公司了。结果下班回来的时候,就听说了运河出了事儿,那些尸体,包括他哥吴显的尸体都浮在运河。
他几乎不敢相信,但是事实摆在眼前。
两人几乎是从小相依为命,这会儿自己的哥说走就走了,他一时间难以接受。
去警察局本想领回来吴显的尸体,但是因为警察说运河事儿又蹊跷,当时所有的尸体按照程序,都没有领回家去,全部搁置在警察局,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了,也没有信儿。
“他们还没有通知你去领尸体?”好奇之下, 余航便问。
吴散摇了摇头。
他还说,从吴显去世的第二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做这个梦,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场景,他哥好像在运河的一艘船上求救。
“运河,船?”
余航陷入了沉思。
莫非那运河上真如之前传闻的那样,那条船会索命?
这只是一个传说,莫非还真有其事?
等余航回过神,还准备再问一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发现,吴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就躺在沙发上,整个人传来轻微的鼾声。他觉得很奇怪,像这种固定时间睡觉的人,还真是少见。
可睡了没多久,吴显整个人好像就有些不对了。
突然他双手死死拽着沙发,几乎都抠破了。眉头皱得死死的,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上滚落下来。然后他整个人的姿势像是一把弓,将身体蜷缩起来,显然他现在的状态应该是正做着噩梦。
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余航看看时间,已经很晚了,他现在也不想叫醒吴散,好在他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不过全身已经湿透了。
余航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他打开门,才发现吴散已经离开了,不过他临走的时候,留下了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他的地址,并希望余航帮这个忙。
纸条旁边还放着几千块钱,说是当这次的报酬定金。
余航心里一直都想着李子文现在怎么样了,也没有闲心来处理别的事情,就在余航准备重新想办法来找到背后那个人的时候,突然,在下午,太阳就要落山的时候,手机响了。
李子文的手机发过来的信息。
余航赶紧打开一看。
“夜晚十二点,运河明船,李子文就在上面!”
看完之后,余航心里久久不能平息,这个人到底什么意图,莫非是想要引诱自己进入那一艘船?但是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想要救李子文,这是最后的希望了。
“船?”
余航隐隐觉得,这些事情,似乎都有一种无形当中的联系。
莫非,这背后所有的答案就在船上?
现在他觉得必须要去运河找到那艘船,是时候去看看了。吃了晚饭之后,余航收拾了一下可能用得上的东西,然后又带上了从徐庆之那里拿来的匕首和镜子,就往运河方向出发了。
已经八九点钟了,但是这时候,运河两边还有若隐若现的人影,在四处散步。
这会儿还没有完全沉寂下来。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到了运河桥下,又想起了之前,在这里沉下去的那一艘乌篷船。不过从那之后,好像就再也没见了,想起来实在是诡异至极。
余航在一旁看了好久,河面风平浪静。
很快,运河两边的人渐渐稀少了。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不知不觉,他站在桥头这边,已经好几个小时了。
从运河底下吹来的一阵风,让余航回过神来了。今晚的天气,似乎不太好,余航盯着乌云,终于掩盖了最后一丝的月光,这会儿整个运河周围一片漆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就在余航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那艘船的时候。
不远处,传来一阵很奇怪的声音,河水泛起了一丝涟漪,传来流水哗啦的声音。
“呜呜!”
前面传来一阵呜咽之声。
等稍微近了,才看清楚,像是两只眼睛一样,盯着自己。
余航一下就看到了,那不会就是一只船吗?
运河上,十二点过后,几乎都没有船了,余航从桥下走过去,到一边,终于看清楚了一艘船上的字。
“明船!”
见这俩字,余航大喜过望。
如果那个人没有说话,则李子文就在船上。
可是,余航在运河边上,慢慢接近那艘船的时候,才发现,船上只有几盏灯笼,显得很昏暗,根本就看不清楚船上到底有什么。整个船若隐若现,似乎随时都会消失在运河上。
他很奇怪,这么大的船,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出现在运河里呢。
庞大的船身几乎都占据了整个河道,水位严重上涨,几乎都和岸提齐平了,可是水却四平八稳。而且这一艘船时快时慢,反倒是像是悠闲散步的老太太一样。
但是眼见那一艘船越来越近了,余航心里反倒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好像大祸临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