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诚急运洞察天目往前看去,却见有一人浑身浴血,正驾着一个飞行法器,贴地往外飞行,一路亡命而逃,身后追着八个桑神圣地的土著修士和五头七级妖兽,这些妖兽有飞行的也有奔跑的,速度都很快。
这冲天而起的滚滚魔气就是从当先逃亡那人身上冒出来的,只见这黑色的魔气犹如一道狼烟,冲天而起。
梁诚心想好家伙,这景象还真壮观,这人头上顶着五六丈高的黑色魔气烟柱,比自己先前吃了蚕卵壳之后放着红光还猛!怕是要把方圆十里之内的土著对手都给吸引过来,可是现在这人身后只有这么十来个追兵,可见这条道路上要么真的没有多少土著,要么是已经是被杀的差不多了。
不过这逃跑的人也算是有经验,没有高高飞起,否则的话那道魔气就更显眼了,只怕会引来更多的敌人。
这人在飞行中还时不时往后释放一个雷球,用以迟滞追兵,那雷球大如柑橘,“轰隆”一声炸开后,闪烁着耀眼的电光,显然颇具威力。
就这么一会功夫,那亡命逃亡的人已经飞到了距离梁诚三四里之处,梁诚“咦”的一声,注意到这家伙却是个熟人,原来正是武德院的那个秦刚。
当年这秦刚曾经专门来天罡外院给梁诚送进入武德院淬骨池的凭证,两人还切磋了一次,梁诚一直对他印象很好,现在看见是他遭难了,就决定出手救他一把,于是梁诚疾运缩地挪移法,身形几个起落就靠近了前面的战团。
由于梁诚施展了敛息决,身上还笼罩着服用天罗蚕卵壳所散发出来微微的绿色辉光,所以一直来到近前都没有被注意到。
靠近之后,梁诚纵身一跃而出,接着抽出神蟥剑,老气横秋地喝道:“那孩子不要惊慌,待老夫前来助你!”
说完之后“嗖”的一声,身剑合一朝着秦刚身后追得最近的那头怪鸟飞去,“唰”的一声,红绿色相间的光芒一闪,当先那飞行妖兽顿时中剑,浑身快速干缩起来,被神蟥剑吸尽了精血的干尸噗通摔落在地。
正在拼命追杀秦刚的一众土著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搞得一愣神,立即被梁诚施展那鬼魅般的身法穿插进入其中,剑光闪烁之间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弥漫开来,顿时又被梁诚趁势斩了两头妖兽。
众土著大惊,顿时各展身法乱糟糟地退了二三十步,结果站得有些集中,秦刚看出便宜,立即竭尽全力施展雷法,只见一个西瓜大小的雷球被他打入土著人群,“轰隆”一声巨响之后顿时把四个土著修士炸得飞起,然后肚破肠流的残肢掉了一地。
剩下的那四个活着的土著修士和两头妖兽都被那雷光炸得灰头土脸,面目焦黑,也受了不轻的伤,在惊慌中发一声喊,立即头也不回的亡命从来路逃了回去,梁诚正仗剑想要追逐过去,却见秦刚晃了几晃,“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梁诚一惊,顿时放弃了追逐,回身去瞧秦刚的伤势,梁诚将秦刚翻身平躺过
来,大致检查了一下,发觉他身上有不少狰狞的伤口,失血太多,加上又勉强催动雷法,耗尽了灵力,身子过于虚弱,现在已经昏迷过去了。
梁诚皱着眉头看了看秦刚这副魔气乱冒,昏迷不醒的模样,担心这个状况吸引来更多的敌人,于是取出两枚丹药给他塞进嘴里,然后先将他收进了黑甜洞府。
这两枚丹药一枚是疗伤止血的,另外一枚则可以让秦刚一直昏迷不醒,虽然梁诚对秦刚的印象不错,但是也不愿意将自己拥有空间宝物的底牌让他看了去。
现在让他服了丹药,处于可控的昏迷状态,那就不会暴露任何事情,等将那个散发着魔气的地图玉简给除去了,就可以让秦刚从黑甜洞府出来,不至于招惹土著前来围攻。
梁诚分出魔躯带着昏迷的秦刚进入黑甜洞府救治,而灵躯则到路边找了个隐蔽处,大致布置了一下,待魔躯将秦刚的那个地图玉简处理掉,再出来就地救治。
梁诚的魔躯将秦刚带到黑甜洞府里那间卧室,然后将他放在床上躺好,然后准备检查一下,看看他的那枚地图玉简在何处,打算先解除了他这魔气滚滚的状态。
栖身灵泉之中的天罗蚕见状又变成一个白嫩的小男孩,跳出来站在床前,皱着眉头道:“这个家伙魔气滚滚的,真是讨人嫌啊,快把他弄出去。”
梁诚道:“先等一会,我先把他这个状态解决了再说,要不然他这个样子在外面会招灾惹祸的。”
一边说,一边查看秦刚的储物镯,不由眉头一皱,心里犹豫着是否该强力破开秦刚储物镯上的禁制,然后再找找那散发魔气的地图玉简在何处。
只是用外力破解过秦刚的储物镯,等他醒来后肯定会发觉,到时候还不大好解释。
“你在找这个东西吗?”天罗蚕小手一伸,就将那冒着魔气的玉简从储物镯中摄出,并且完全没有破坏储物镯上的禁制。
“对!就是这个东西在散发魔气。”见天罗蚕轻易就取出此物,梁诚喜道。
“看我的!”天罗蚕手指上忽然出现一个小小的气泡,一下子裹住了那散发魔气的玉简,然后轻轻一弹指,玉简和气泡都无影无踪了。
“本座已经把那东西送到了两个时辰之后的外面,你把这人弄出去治疗吧,不要影响本座休息。”天罗蚕说完又化为一条小蚕,接着跳回灵泉去了。
“好吧!”看看秦刚已经解除了魔气蒸腾的状态,梁诚便带着昏迷不醒的他准备离开黑甜洞府,免得影响尊贵的天罗蚕前辈休息,唉!真是的,这黑甜洞府到底谁才是主人啊?
梁诚心中虽小有抱怨,但还是将秦刚带了出去,然后找到路边的隐蔽处的灵躯,将昏迷的秦刚放了下来,让他躺在收拾干净的草地之上,开始给他涂抹治疗外伤的药水。
实际上秦刚的伤势也不算致命,再说他也是个炼体士,体魄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只是先前失血过多加上灵力
消耗太大,这才昏迷过去,要是梁诚没有给他服下保持昏迷状态的丹药,只怕这会他自己就已经苏醒过来了。
处理好外伤之后,梁诚又给秦刚服下一颗行气丹,助他恢复灵气,然后又喂进去解除昏迷状态的解药,便盘坐在一旁,等待秦刚转醒。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光,梁诚听到秦刚轻轻呻吟了一声,知道他就快要醒来了,于是转头朝他看去,只见那小伙子模样和几年前没有多大变化,脸庞线条坚毅,浓眉紧锁,确实是个当兵之人的样子。
接着秦刚眼皮一阵跳动,然后吃力地睁开,目光投到梁诚那苍老的面容上,辨认了一会,脸上的表情好像有些懵懂,隔了一小会的功夫,秦刚霍然坐起。
梁诚见他动作太快,便开口道:“年青人,你伤势还没完全愈合,再说灵力消耗也很大,所以动作放慢些,免得牵动伤口。”
“前……辈,前辈!”秦刚颤巍巍站了起来,朝着梁诚躬身长揖道:“秦刚蒙前辈出手相救,无以为谢,请前辈受秦刚一拜!”
说着秦刚正准备大礼伺候,梁诚忙伸手扶起,道:“诶!你这孩子,也太多礼了,你别拜了,老老实实坐着休息一会,尽快恢复了,咱们好出发,现在已经耽搁了好些时间了。”
秦刚恭敬道:“是!”然后又问道:“前辈,我听您的口音和我差不多,莫非也是从大玄国来的?”
得到了梁诚肯定的回答之后,秦刚吁了一口气,望着梁诚的眼神也更加亲近了。
然后秦刚盘膝坐下,又问道:“前辈您莫非也是要到桑神宫去的吗?”脸上颇有些不理解的样子。
梁诚心想,也难怪秦刚满心疑问,自己这个缺乏寿元的糟老头子形象好像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位置,按道理是应该在外围和大批人马一起到处杀戮,收割寿元才是糟老头愿意做的事情,现在自己这么单独一个糟老头,还要跑到桑神宫去是有些奇怪。
这个怎么解释呢?梁诚伸手摸向自己的下巴,却意外触到一缕长须,于是顺手捋捋胡子,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叹了口气道:“唉!外面人太多了,一堆老家伙到处追杀手无寸铁的土著妇孺之辈,不像个样子!老夫心中不忍呐,老夫觉得吧,要杀就杀厉害的家伙,在外围跑来跑去尽是杀一些老弱病残来苟延残喘,这样增加寿元有什么意思!”
没想到秦刚闻言之后竟肃然起敬,大声赞道:“前辈说得太对了!秦刚真是佩服!有道理,太有道理了!想要战斗本来就该找高手才是,欺负弱者算什么本事!前辈的高风亮节,令人佩服啊!”
梁诚一愣,心道自己随意编的借口,原本只是想糊弄一下遮掩过去,其实话中破绽不少,他怎么这个反应?后来一想不禁哑然失笑,传闻这个秦刚本就是个战斗狂人,总是到处找高手切磋,战斗起来从不畏缩,看来自己随口掩饰的几句话,却正好说到了他的心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