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李虎的请战,文启东没有表态,只是让他回去加强团兵的训练,特别是新武器的对阵演练,一定要做到使用时,兵丁之间能熟练配合。
所谓的新武器,不过是文启东指导山谷工匠们制造的抬枪。
文启东制造的这款抬枪,并没有太超出这个时代的技术,抬枪的结构,都是在现有技术上做的改良。
要说没有先进之处也不对,首先直径二十毫米的枪管,是用合金打造的,枪管强度高,重量却很轻。
二米长的抬枪,能分别打钢珠散弹和独头弹,子弹装填和弗朗基快炮的结构相同,采用后置定装弹,由于文启东给山谷造了一台精密手动机床,抬枪后装弹的密封性得到了解决。
抬枪的激发装置是燧发撞击,通过文启东的技术指导,激发概率百分之九十九,基本不用担心哑火现象。
战斗时,一杆抬枪两个人,一人当枪架一人负责开枪,子弹提前装好,由两人共同携带。
之所以制作这样的抬枪,是文启东看民团远程打击能力不足,有了这款有效射程二百米以上的抬枪,同时代的所有弓箭,在这款抬枪面前都不够看。
有着强悍的金手指,不搞出加特林蓝火,为何还搞这样落后的东西?。
没有啥顾虑或是天道限制,单纯就是文启东的怕麻烦,怕为加特林蓝火提供子弹麻烦。
一个子弹加工厂,几千项技术,几百道工序,想在古代具现出来,连生产线上的工人都找不到。
其实,文启东指导山谷工匠们,制造的这款抬枪已经很先进了,先进的地方就在钢材配方和加工工艺。
山谷制造的抬枪,能达到有效射程二百米以上的性能,主要靠的就是材料和加工工艺。
这样的抬枪,就是被敌对方得去了,也没什么担心的,结构不稀奇,不担心泄密,但对方想模仿制造出来,光是材料配方和加工工艺,要是按正常历史进程,还需要二百多年。
文启东费心的武装民团,不是指望民团去征战天下,而是自己不在时,民团能守住自己的老巢。
在官兵即将到达怀庆府前,为了避免发生意外,葛知事还是把自己的直系亲人,都搬进了山阳镇。
修武县城内的道观商铺,管事王有财扯着嗓子喊着:“大柱、成亮,你俩人还在屋里磨蹭啥,马车要走了……。”
店铺外的大街上,几辆道观独有的钢轴承马车上,装满了零零碎碎,这些都是店铺伙计们的私人物品,店铺里的货物,前两天已经运回了山阳镇。
随着管事王有财的喊声,从店铺里出来了两名伙计,看到俩人手中烂毛巾和半块胰子,王管事鄙弃的说道:“你们俩抠门的家伙,就为这,耽搁半天。”
俩人对王管事鄙夷毫不在意,嬉笑着回道:“老爷发的东西,用完了就得自己掏钱买,可不能浪费了。”
随后俩人又说道:“走吧,又看了一遍,除了房子,没有啥东西了,屋内干净的耗子都待不住了……。”
王管事和十几名伙计,是最后一批撤回山阳镇的人了,葛知事昨天就回去了。
由于官兵要到了,为了以防万一,接到观主命令,把县城的商铺撤回山阳镇,以后还回不回来,他们这些干活的不知道。
县城内的道观商铺搬家,可不是偷偷摸摸的搬,而是大白天光明正大的搬,搬家时,县衙的捕快就在旁边围观。
不过,就是单纯的在旁边看着,整个三天的搬家过程,围观的衙役捕快,没有一个人上前来阻止,不但不阻止,一些大件的东西,还上前帮着搭把手。
当然,也不是白帮忙,帮了忙,总会得到一块香皂、一条毛巾啥的犒劳。
等俩名伙计坐上了马车,王管事一声吆喝:“起……,回唻……”
马车启动后,王管事又转过头,对站在街边的张班头拱手话别:“张捕头,我们道观的房子,就有劳捕头看顾了,有空到山阳镇去喝山阳大曲酒,后会有期……。”
这位张班头,就是被文启东一脚踹的躺床上半个月的那位。
对王管事的招呼,张班头带着奉承的谄笑回礼道:“好说、好说,包在兄弟我身上,王管事好走,以后兄弟到了山阳镇,王老哥莫要装着不识。”
“哈、哈、哈……,放心吧,捕头若来,酒定会管好。告辞……。”
看着道观的马车,渐行渐远的消失在街道尽头,张班头掂了掂手中一百两银子的酬劳,对道观的人撤走,居然有点怅然若失的感觉。
按说,他们这帮衙役捕快,是和道观有过节的,应该记恨打伤他们的那位道人的。
可现实是,哪怕是手脚没有好利索的捕快衙役,也没有那个人公开说要报仇,平时见到凤山观的人,还得陪上一个笑脸,保持着客气。
如果说以前是隐忍,现在朝廷大军要来了,按说应该借机报复回来吧……。
可让人大跌眼球的是,这些衙役捕快们,不但没有趁机报复,为难道观的商铺搬迁,还出现了帮忙的那一幕。
是这些衙役捕快改变了本性,变成了良善之人了吗?。
从他们对待县城的其他老百姓来看,显然并没有改变往日的凶恶面目,之所以对道观内的人客气,不过是惹不起道观,是欺软怕硬的本性显露罢了。
他们这些人围观道观商铺搬迁,并不是闲的无事,而是领了县令的命令,来监视道观的人。
史县令的本意,是想让这些衙役捕快,直接把商铺里道观的人拿下,只不过他们并没有按县令的意思办。
这些油滑的衙役捕快,虽然不敢违抗县令的命令,但也不敢真的抓道观的人,就围在道观商铺外,做做样子。
他们敢这样做,也是因为没有县令的人跟着,县令的人,早在几天前,就跟着史县令一起,出了修武县城。
史县令带着人跑出县城,借口是迎接朝廷大军,至于为何前往几百里外迎接,县令不说,也没人去问。
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县令这是出去避祸了。
县令都跑了,这些欺软怕硬,善于见风使舵的衙役捕快,当然也是虚与应付,不拿县令的命令当回事了。
自得到朝廷要出兵的消息,史县令就心惊肉跳坐卧不安,深怕那一天夜里,自己也被‘厉鬼’杀了。
煎熬了两天后,史县令为了远离那个会法术的道士,直接带着师爷和几名随从,打着去迎接剿匪官兵的名义,跑出了县城。
出了县城后,史县令打定了主意,如果官军能把那道士抓住了,自己就还回去当县令,要是没抓住,哪怕吏部的调令没下来,自己也不能在修武呆了。
十几天后,如蝗虫过境一般的官军,终于在史县令几百里的迎接下,来到了修武县城。
官兵的到来,使得还算繁华的修武县城,立即变得商旅断绝,街面冷清。
到来的官兵分成了两部分,营兵的将领刘参将,带着自己的二百多亲兵,住在县城内。
余下的官兵,驻扎在县城的北门外,随时准备出发,前去剿灭凤山观。
官兵到达修武的第三天,县城最好的酒楼,二楼的雅间内,史县令正在招待刘参将。
史县令强撑着笑脸,举着手中的透明酒杯,对着刘参将邀请道:“来来来,刘参将请满饮此杯,祝刘将军马到功成,踏平那贼巢道观。”
刘参将踌躇满志的回应道:“县尊客气了,小小贼道不足道,大军过处,定当为县尊解了此忧。”
俩人相视一眼,哈哈一笑,同饮了杯中的美酒。
喝完了杯中的酒,刘参将并没有放下手中的酒杯,而是拿在手中,嘴里啧啧有声的放在眼前观看。
“修武之地,真是一处宝地啊!,就连喝酒的杯子,都是用如此精美的琉璃杯……。”
看着刘参将那贪婪的嘴脸,史县令会意的说道:“好剑赠英雄,既然刘将军喜爱,回头本县赠与刘将军一套。”
“这如何使得,末将来此,还寸功未立,怎能让史大人破费。”
史县令好像没有听到对方虚伪推辞,面现诚恳之色的说道:“刘将军能来修武,解修武万民的贼患之苦,区区一套琉璃器皿,不过是本县民众的一点心意,刘将军就不用推辞了。”
“哈哈哈……”,刘参将开心大笑,举起重新被侍者满上的酒杯,冲着史县令,“如此,末将就承蒙县尊大人的厚爱了,来,末将敬县尊一杯……。”
酒桌的气氛一时热烈起来,众人推杯换盏,很快就酒酣身热,彼此变得热络,言语之间,称朋道友,好似真的推心置腹一般。
又同饮一杯酒后,史县令问道:“不知将军何时能前往贼巢,踏平那凤山观?”
“哦,看来县尊苦那道观久矣,县尊放心,等儿郎们养足了精神,一鼓作气为县尊灭了心腹之患。”
对刘参将的拿捏,史县令真想借着酒劲,拿手中杯子砸到对方的脸上。
史县令心中恼怒,但面上还是笑意盎然,顺着刘参将的话说道;“那本县就静等将军的佳音了。”
不等刘参将说话,史县令又好似无意的看着手中琉璃杯说道:“这样的好东西,就是从那道观里流传出来的。
那道观里的好东西多啊!,不说这琉璃杯和那些赚钱的产业,就是今年夏收,那道观仓库存粮就超过了十万石,真的是富的流油啊!。”
刘参将一听史县令的话,立马瞪大了眼睛,大声地嚷嚷道:“玛拉的巴子,那贼道如此收刮害民,让他多活一天,都是本将军的过错。
县尊放心,我明日就带领儿郎们,去灭了那贼道,踏平凤山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