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硕和张梁也不是傻子,两人先让几个士卒攀着绳索上去,等上面发出安全的信号来,两人再带着其余十几个人一起爬上去。
上面的这一段城墙,负责巡守的这几个人都是那潘濬心腹的同党。
这人当先问道:“不知哪位是征虏将军?”
吴硕说道:“征虏将军金贵之躯,怎么会以身犯险?”
“我们几个都是普通士卒而已,若是不能打开城门,你尽可以把我们都拿去邀功!”
这人撇撇嘴:“没想到孙将军也是如此谨慎。那吕蒙就是因为太过胆小,而错失良机,最终白白送掉了潘治中的身家性命的!”
吴硕说道:“今时不同往日,只要我们打开城门,你就是大功一件。以后征虏将军成为了下一任江东大都督,你少说也是中郎将!”
这几人收好绳索,带着吴硕和张梁往城墙下面摸去。
吴硕问道:“我们的人都等在外面,什么时候可以动手?”
这人说道:“马上糜芳、李遗要巡城了,等到他们走后就可以了。”
“咱们先去一个隐蔽处等等……”
隐蔽处,李遗和关索已经在那里等了很久了。
城门外,孙皎等了半天,一直听不到有什么动静,心急如焚。
等了半天,城门“嘎吱”一声打开,一个江东军打扮的士卒在里面大叫道:“将军快来!”
孙皎一马当先,奋力往城门冲去,后面刘靖、李允也在后面招呼大军往里面赶。
若是这些内应直接打开城门献城,他们还会有犹豫。若是刚才打开城门的不是自己人的打扮,他们也会怀疑。
但是现在城门打开,还是自己人招手,孙皎几人再无任何其余的想法了。
孙皎刚进城,那个江东军打扮的士卒用手指着前方,说道:“那李遗、糜芳、关索几人,还有关羽等人的家眷,都在前面州府里面居住,先入城的都已经杀过去了!”
孙皎问道:“吴硕和张梁呢?也去了那里?都没有留人来接应?”
那个士卒愣了一下:“吴硕?张梁?”
孙皎惊出了一身冷汗:“有诈,快走!”
跟着攀绳索上城的士卒们,会不知道张梁、吴硕也进城了?
孙皎身后的士卒们乱成一团。
刘靖、李允等人在城门外还没进来,就被自己人给堵住了去路。
两人看不清楚状况,但是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
城里,孙皎等人的左右两边,突然涌出来大批守军。关索和李遗带头冲杀过来。
孙皎指挥身边的亲卫们挡住敌军,自己当先往回跑,刚刚冲回去了几步路,城门洞上方突然丢下来一大堆燃烧的柴草和木头,组成了一道火墙,把城内城外隔绝起来。
没有进城的孙皎手下都被隔绝在了外面,城墙上箭矢、滚石、擂木雨点子一般地洒下来。
城外,刘靖大叫道:“我们人多势众,城外的大军尽数进城,也不怕跟他们硬拼!”
话音未落,城门口处“哗啦”一声,挤在城门洞里的江东军士卒们脚下一空,纷纷掉落下去。
他们脚下是李遗让人挖好的一个大陷坑,里面不但深,而且还插着不少尖利的兵刃。
李遗本来想等敌军进来一半左右,再放火、启动陷坑的。
但是现在敌人已经发现了问题,若是都齐心协力往城里面硬冲,万一再引动其他几面的敌军出动,那自己还真要被动了。
所以李遗及时启动陷坑,加上城外的箭矢、滚石、擂木和火墙,把城外的大半敌军都给挡在了外面。
关羽在双扇的正常的城门之外,还设置了一道用绞盘控制的垂直升降的城门。万一到了关键时刻,只要放下绞索,几万斤的金属城门就能重重地落下来。
但是绞索控制的城门下落有点慢,锁链还都是精铁打造,若是没有黄忠的赤血刀或者是赵云的青釭剑,普通兵刃也难以短时间内砍断。
李遗设置陷坑,就是为了弥补绞索缓慢的缺陷。
在陷坑启动之后,城墙上面的糜芳开始往下方落下厚重的城门。
孙皎的马冲到陷坑旁边,战马就止足不前,不敢往前跳了。
这么远的陷坑,对面还有一道火墙,火墙后还有自己人在大呼小叫。
战马被吓得原地打转。
孙皎心中焦急,一直拼命打马,可越打战马就越转圈。
这边李遗和关索已经带着人马击溃了孙皎留下断后的士卒。
孙皎只带进来了不到一千人,就被隔绝在里面了。
剩下的士卒见断后的亲兵都没了,退路也被阻断,都开始手足无措。
李遗和关索指挥手下开始逼着这些人投降。
城门外的刘靖、李允拼命叫喊:“征虏将军快跳过来!”
李遗听到“征虏将军”四个字,就知道钓到大鱼了。
他还想着说不定孙皎立功心切,会跟着一起攀绳索第一波儿上城,结果只有两个将领,当时还有点儿失望。
现在孙皎就在眼前,还能放过?
李遗把收降士卒的活儿交给身边的人,自己打马往孙皎身后冲过去。
孙皎正在心中焦急的时候,听到刘靖的喊声:“用刀斫马臀!”
孙皎用力一刀往马臀上一斫,战马负痛之下悲鸣一声,拼命往城门外一跳。
孙皎感觉像是飞起来一样,双手紧紧抱着战马的脖子,心中祈祷一定要成功跳过去。
不然的话,就算掉到陷坑里面命大死不了,也要被正在下降的城门给关在里面了。
战马飞跃而过,成功地落在了对面的火墙边上。
孙皎心中逃出生天的喜悦之情还没有升腾起来,就突然有一股强烈的疼痛从后背传来。
李遗在没有赶上孙皎的情况下,用全力掷出了手中的长枪。
长枪贯体而入,把大喜之下毫无防备的孙皎,与战马的脖子钉在了一起。
战马轰隆倒地,刘靖、李允惊叫着扑了上去。
火光中,李遗的身影在城门洞里若隐若现:“把这个陷坑填上,以后这里还要通行呢!”
城门咕咚一声落地,将两军彻底隔绝了起来。